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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风月(9)

公仪徵不禁莞尔:“既然如此,开口求人于贫道也并不是难事,可让您这样尊贵的人亲自伺候我饮酒,反倒是万分难得。贫道终究还是赚了。”

晏霄唇角的弧线骤然消失,眼中的笑意也冷了下来,直勾勾瞪着公仪徵冷冷道:“你这臭道士,说的话也挺解酒的。”

断红尘都不香了。

便在这时,门窗响起了砰砰的响声,公仪徵朝外看去,果然如晏霄预测的一般——外面下雨了。

密云像被人用棍子搅动了一般剧烈翻滚,云层中落下利刃似的冰块。这些玄冰从高处落下,在山巅高处便如万箭齐发,而接近地面,受到炼狱火海的影响,便会逐渐消融,变成瓢泼大雨。

这些雨水都有毒,哪怕是高阶修士也不愿意染上毒素,都各自找了地方避雨。

酒馆顿时涌入不少人,越发热闹起来。

当人数多过酒桌的数量,便预示着一场的混战的开始。

在阴墟可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只有力量为尊。

一些修为较低的酒鬼识相的就自己溜到一边去了,醉糊涂的就倒霉了,直接被扔到门外,感受一下毒雨的滋味。

几个凶神恶煞的邪修见角落里坐着两人,便要上前赶人,然而上前两步,看到了两人的面孔却是愣了一下。

“你滚出去!”当先一人恶声恶气地对公仪徵怒斥道,又眼巴巴盯着晏霄,不怀好意笑道,“小美人可以留下来陪哥几个喝酒。”

晏霄冷冷一笑,二话不说便将手中半碗酒朝那人脸上泼去。以晏霄的修为,纵然被封了神窍也不会失了准头,这酒是一滴没浪费全泼那人脸上,加上晏霄使了暗劲,酒液落在脸上发出啪了一声,宛如照面扇了一个巴掌。

这一变故顿时惊呆了众人,尤其是被泼了酒的壮汉,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嗡嗡作响,眼睛还一片刺痛,让他睁不开眼,只听到前方传来美人凉薄的声音:“这酒就当本……姑娘赏你的了。”

与这壮汉一同进来的其余四人这时才晃过神来,怒不可遏地将晏霄和公仪徵围在中央。

“你不想活了,连我们兄弟都敢惹!”

一个瘦高个看着机灵点,皱了下眉压低声音道:“这两个是生面孔,好像不是转轮殿的人。”

转轮殿环境最恶劣,在这里混日子的都是修为最低的低阶修士,若是其他殿过来的,恐怕修为不会弱。

被泼了酒的男子抹了一把脸,眼睛最是柔软之处,被泼了酒竟流下血泪,他咬牙切齿道:“就算是阎罗殿的人,今天也叫他们变成阎罗殿的鬼!”

他们五兄弟有独门功法,五人一心,动手之时威力加倍,就算是元婴修士也不见得能在他们手中讨得了好。

晏霄云淡风轻地看着五人叫嚣,一脸轻蔑道:“五个杂碎,我师弟一只手就能打得你们哭爹喊娘。”说着朝公仪徵露出微笑,“你说是吧,师弟?”

五道仇视愤怒的目光顿时转移到了公仪徵身上,公仪徵哭笑不得——自己方才逞一句口头之快,没想到晏霄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还没等他辩白一句,五件法器已从五个方向对着他当头劈下。

第五章

公仪徵右手一抬,那把折扇再次出现在手中,展开之后便挡下了五人的攻击。

晏霄不但祸水东引,还给公仪徵出了个难题,逼他只能以一只手破局。

晏霄噙着笑,慢悠悠地给自己重新满上一碗酒,还好心提醒了一句:“打坏酒馆的东西是要赔偿的哦。”

公仪徵在心里叹了口气,限制条件又多了一个。

他倒是可以不打坏酒馆的东西,可是另外五人可没那么多顾忌了,抄着法器大开大合,一副要把公仪徵锤成肉泥的凶狠气势。

公仪徵以一当五,却丝毫不落下风,一袭蓝紫道袍在小范围内腾挪穿梭,速度迅如闪电,旁人只看得到残影,连他怎么出手都没看清。

晏霄一双凤眸清亮有神,却是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把折扇应该是公仪徵的本命法器,上面写了一些她也不认得的字,字体古朴苍凉,气势逼人,恐怕另有乾坤。公仪徵身法如鬼魅一般,之前晏霄便已领教过,但当局者迷总不如旁观者清,置身事外观察,才发现对方每一步都有讲究,暗合星象易数,给人神出鬼没之感。

以公仪徵半步法相的修为,若是放开了打,这五个杂碎撑不过十招,晏霄有意设限,就是想看看公仪徵的手段,也逼着他多出底牌。但看了片刻,她便发现公仪徵用的是最简单也最复杂的打法。

他甚至没用多少灵力,在旁人看来,他应该只发挥出了金丹境界的实力,却把五个初入元婴的邪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些人或许看不出来,晏霄却十分敏锐,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打在对方最薄弱之处,以最小的力量打出最大的伤害,没有浪费一丝灵力。仿佛他的每个动作都是经过了千万次的计算,精准得令人发指。

这便是他的复杂之处,可以说天底下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哪怕是晏霄自己。

这大概就属于天生道骨……

晏霄对公仪徵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而在此时,五个壮汉也被打成了五个猪头,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被打了几下,浑身就痛得好像被打进了无数个钉子,身上各个地方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肿胀,好像血肉被截断了,想要冲破皮肤爆裂开来。

“哎哟哎哟……”五人跪倒在地,苦不堪言,哼哼唧唧。

晏霄慢条斯理地饮了口酒,俯视跪倒的五人,轻蔑一笑:“还记得我方才说过的话吗?”

“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一人鼻青脸肿地磕头求饶,“爹娘饶命!爹娘饶命!”

晏霄:“……”

晏霄脸色略沉,她指的可不是哭爹喊娘那句话,而且那句话也不是这么理解的吧……

公仪徵哭笑不得,轻咳一声,说道:“师姐是让你们赔偿打烂的东西。”

四周碎了一些桌椅,都是这五人损毁,公仪徵出手有分寸,别说损坏酒馆中的东西,他身法灵动,连衣袂都未曾碰过桌椅分毫。

五人听了公仪徵的话,忙不迭道:“我们赔!我们赔!”

孟婆冷着脸走过来,粗哑的声音说道:“砸坏了两张桌子五张凳子,十四个酒碗,三坛酒,共计四十六个硝晶。”

公仪徵听到“硝晶”三字,微微一怔——修道界通常以灵石作为货币,硝晶想来是阴墟独有的矿石,与灵石类似。

他身上可没有硝晶,想到初见晏霄时对方不着丝缕的状态——估计她也是身无分文。

公仪徵已经做好了拿些法宝抵酒钱的心理准备了,却听两声清脆的碎裂声,定睛一看,竟是晏霄将方才喝完的两个空酒坛扔到了那五人身上,落到地上碎裂开来。

晏霄道:“这两坛也算他们砸碎的。”

五人岂敢多言,只能低着头听孟婆说:“加上这两坛,共计两百零八个硝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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