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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春光(9)

作者: 桃吱吱吱 阅读记录

从小到大,盛穗没有过哪怕一次,父母来校参加她家长会的经历。

许言泽被于雪梅唠叨的满脸不耐烦,盛穗却不知为何,有过片刻的羡慕。

低头笑自己嫉妒心太重,无人在意的她悄然从办公室退出去,站在教室外靠墙,翻看手机消息。

滑动指尖停在熟悉的猫咪头像,盛穗想起来,她昨晚回家倒头就睡,到现在都没还周时予替她垫付的饭钱。

【S:周先生,昨天的饭钱是多少?我还给你】

消息发送的下一秒,周时予就果断打来电话,行动之迅速,让盛穗都措手不及。

肖茗说男人是圈内著名的工作狂,怎么会消息回的这么快?

周时予还是一贯的开门见山:“邱斯没告诉我价格,问到我再告诉你。”

盛穗不习惯占人便宜,见男人答应才没了心理负担,随后就听电话另一端有苍老男声,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她压低音量:“你那边在忙吗?”

“家里老爷子的电话,要我去相亲,”周时予也不避讳,示意盛穗不必刻意小声,“我开了静音,他听不见。”

人一旦有共同话题,就会立刻拉近距离;盛穗忍不住好奇:“那你打算一直不回话吗。”

“能拖一时算一时,”周时予低声笑了下,言简意赅道,“逃避可耻,但好用。”

一想到高高在上的企业总裁人前叱咤风云、人后却为了躲避相亲,连打电话都只能偷偷摸摸,盛穗就禁不住轻笑出声。

“你终于笑了。”

似乎是嫌老爷子念叨太多,周时予挂断那边电话,温润低声字字清晰入耳:

“接电话的时候,你听上去很难过。”

盛穗嘴角的笑容僵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倏地被轻轻触动。

落日时分,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长廊里,她将手机收音的末端靠近唇边,细声道:

“周时予,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叫出男人姓名,没由来的,就是希望能更郑重一些。

“......没事,”漫长的几秒沉默过去,周时予的声音听着略显沙哑,“也是我别有所图在先。”

盛穗不解:“嗯?”

“盛穗,”周时予呼唤她姓名后又缄默,像是陷入无尽沉思,许久才沉沉开口,

“我们再见一面吧。”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仍旧四平八稳,只是语速比平时要快上些许:“不是作为家长和老师。”

“而是以同样需要一段长久婚姻的身份,再见一面。”

作者有话说:

周总:相亲什么的,不用别人,真男人都是自己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自信.jpg

盛穗:然后被我果断拒绝(冷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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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先生,我们试一试吧。

周时予的意思.....是要和她相亲?

提议太过荒唐,以至于盛穗根本没考虑,本能地果断拒绝:“周先生,您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或许不适合结婚。”

周时予却问:“是医生说过,糖尿病患者结婚,会有害自身健康吗。”

盛穗闻言微愣,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盛穗,谢谢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问题。”

周围环境嘈杂,耳边男人温润低沉的声线却一点点抚平她的慌张:“但我想,如果是一段长久的婚姻,当事人的自我感受应该更重要。”

见惯了周时予只需一个眼神、周围人就理解他指令,盛穗还是第一次听他解释这么多:

“你不用有太多顾虑,只要基于目前对我的判断、再决定是否再见面就可以。”

单凭对方是周时予这点,盛穗就无法接受,为难道:“抱歉,实在太突然了。”

“没关系,是我唐突在先,希望没给你带来太多困扰。”

盛穗拒绝人本就愧疚,听周时予反过来宽慰她,心里更是一阵内疚,妥协答应的话几次滚到嘴边、又吞咽入腹。

一时间,听筒两端只剩下压抑呼吸声,事发尴尬,更难的是如何收场。

最终还是周时予打破僵局。

挂断电话前,男人温声告诉她:“再见面的事,不是我一时兴起;如果盛老师改变心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

通话中断,盛穗听着耳边嘟声,阵阵发愣。

周时予说他不是心血来潮——可他们一共才见过两次,甚至认识彼此也不过三天时间。

理智告诉她,周时予说的不无道理:既然两人都需要一段婚姻,与其被家里强塞来一位陌生人,不如给彼此一个机会。

更何况,男人要的只是再见一面。

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他们显然不属于同一世界,盛穗光设想她站在周时予身旁,只会觉得违和突兀,像是混入羊脂白玉中的一块杂石。

最重要的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周时予为什么会选择她。

这时于雪梅带着儿子从教室出来,见盛穗还保持打电话的姿势,走过去随口道:“在和谁打电话?男的?”

盛穗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于雪梅来了兴致,追问:“年纪多大了?是单位的同事吗——”

“不是,”胸口闷堵,盛穗第一次打断母亲,“是学生家长,您别多想。”

女儿向来温顺乖巧,于雪梅被驳斥有些不满,转念想盛穗大概还在烦昨天的相亲,也不再八卦,开车带姐弟俩回家吃饭。

老城区的房子是继父许叙早年买的,十几年间房价翻了四五十倍,矮楼看着虽略显老旧,面积也就百平米,价值却至少千万起步。

“......相由心生,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许家父子俩在客厅休息,盛穗在厨房给母亲打下手,看于雪梅手法熟练地翻炒颠锅,还不忘替她愤愤不平:“趁早掰了更好,要真在一起,弄不好以后自己没本事就打人,跟盛田似的。”

说起盛父,于雪梅谨慎地关紧厨房门,才压低声音问:“你最近还是每个月都给他打钱?”

盛穗点头,语气平静:“他没有工作,又是一身病,我总不能真的不管他。”

“你就是心太软,真是人善人欺。”

于雪梅看女儿的眼神复杂,想起当年又恨恨啐道:“他得病也是活该!我给那么多抚养费,他全都用来买酒喝,不然,你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得糖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