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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233)+番外

“綾娘也真是好命,有二爷这般护着她。”听秋华说完,季书娘羡艳不已:“这下她可好了,不用再在容家园子里守规矩,跟着你二伯父去杭州赴任,就是她一头独大了。”

“母亲,你不用羡慕二伯娘,我瞧着母亲现儿过得也很是顺心。”秋华伸出手来搭在季书娘肩膀上,轻轻替她揉捏着:“只是我觉得母亲还该注意着郑家那两位小姐,见她们似乎望着母亲的眼神有些不善。”

第一百六十七章少女思春空余恨

“秋华,你多心了。”季书娘有些不安的挪动了□子,虽然她不敢相信两个继女真的会对自己有所举动,可毕竟在容家吃了那么多亏,还是心有余悸。

“母亲,你也别太操心这些,秋华只是提醒着你要万事小心。”秋华忽然想起了死去的嘉琪,一颗心不知为何跳得慌,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一刻都没有忘记那件事情,现儿见着母亲又有了身孕,那件事情便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

“我省得。”季书娘脸色有些苍白,伸出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过了几个月,这里便该高高的隆起,有小手小脚在里边动来动去了。

“母亲,这有身子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把住吃食,厨房里边要谨慎小心,从王嫂做东西到端进内室,都该是最信任的人来做。”秋华拨弄着母亲发间的一支珠钗,那颗又大又圆的东珠衬着外头透进来的日色,越发的柔润了些:“另外出去散步时也该格外注意,千万别往长了苔藓的地方去,小心滑着!”

松砚和梅枝在旁边听了,点头不歇:“四小姐说的在理。”

“还有郑老夫人那边也该好好巴结着,想想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些什么,做了去给她送过去,这郑家她可是老祖宗,连郑伯伯都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母亲该与她多亲近些。”秋华的眼前闪过一张瘦长的脸,郑老夫人虽然看着严厉,可那眼神儿其实一点也不狠辣,看着倒是有些软款,该是好相与的。

季书娘反手握住了秋华的手,笑得十分温顺:“也亏你想得这么周到!郑老夫人那里我早些日子才给她纳了一双鞋底,现儿正在绣鞋面子,相信她也会喜欢。”

秋华的手被季书娘握得紧紧,心里也是热热的一片,贴着她的脸,几乎要流出泪来:“母亲,只要你过得开心,春华便已经满足了。”

和季书娘说了阵子话,秋华带着绿柳往外头走,不远处遇着了郑彩莲和郑彩蓉,两人正在蔷薇花架子下边说着闲话儿。见秋华走了出来,郑彩莲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一脸的春风拂面般,十分温和:“容四小姐,方才我一时间说得严厉了些,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秋华笑着答话:“怎么会呢,郑姐姐不用多心。”

“听说你大堂兄是叫容嘉懋?”郑彩莲的眼神里有些许期盼,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我早今日去金玉坊买首饰的时候见着了他,是他替我挑了一个别致的璎珞。”

秋华顺着那郑彩莲的目光看了下来,见她脖子上边戴着一个璎珞,赤金绞丝圈儿弄成波浪形状,下边的坠子是一朵莲花,该是胭脂玉雕成的,那白色的玉里透着红色的晕染,做成莲花真是再恰当不过。

见郑彩莲的神色有些羞赧,秋华心中忽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微微一笑:“我堂兄今年开始已经在金玉坊里头帮忙了,他很是能干,不少客人挑首饰都是由他帮着选的呢。”总不能让这位郑家小姐以为嘉懋喜欢上了她罢?

“原来是这样。”郑彩莲眼神黯淡了几分,咬了咬嘴唇:“他说话很温和,很能让客人听着心里头舒服。”

“我大哥是个这样的人,对谁都很好,说起话来很是温和。”秋华嘴角勾了勾,再一次将郑彩莲那期盼的神色从脸上抹了去:“郑姐姐若是没有旁的事儿,请容秋华告退。”

郑彩莲站在蔷薇架子下边,手无意识的摸上了璎珞,胭脂玉莲花温润依旧,但那颗少女的心却慢慢的沉了下去,她默默的望着秋华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容家的嫡长孙,自己肯定是配不上的,但她却依然在想着他。自从那日他精心为自己挑选了这个璎珞以后,那浓眉大眼的少年已经闯入了她的心中。

“姐姐,你在想什么?”郑彩蓉见郑彩莲愣愣的站在那里,望向秋华消失的方向,颇有些不解:“那位容四小姐似乎一身傲气,目中无人得很,你何必还这样相送?”

“她自然有资格傲慢,侯府嫡出的小姐,怎么说也是咱们比不上的。”郑彩莲声音苦涩,心里头更苦,自己和那银衫少年是不可能再交会的那一日了。

“她和咱们还不是一样?不过是一双眼睛一张嘴巴罢了。”郑彩蓉撇了撇嘴,折下一支蔷薇,将那花瓣儿扯得到处飘落:“我看见她不舒服,看见她娘也不舒服,总归要她们倒了霉我心里才舒坦。”

第二日秋华跟着容大奶奶去了码头为容二奶奶送行,容二爷包了一条大船,带了三十来个丫鬟婆子,带着嘉荣嘉瑞和夏华望杭州去了,阮大牛飞红带着杨妈妈一家和飞白也搭了顺风船一道过去。码头上边大家都弹了几颗泪珠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话儿,船老大在船头见着女眷们拖拖拉拉,忍不住出言催促:“二少奶奶,东南风起来,刚好赶路!”

容二奶奶这才擦了眼泪,带着夏华回了船舱,秋华在码头上站着,就见飞红从窗户里探着身子往外边望,脸上的神色似乎既是兴奋又是难受,心里很是惆怅,这是她们第一次分别,真有些舍不得。

容二爷到了杭州府,将那委任书交与杭州知府,那知府见了里边吏部尚书的亲笔信,知道了容二爷的身份,十分惶恐,琢磨了一个晚上,决定让容二爷去管户部这一块。户部主要管着的是杭州府的收支,杭州经商的人多,这块很容易能出些政绩,只要保着每年库房收支不亏损,考绩便能评优,不少的官员都是从这块地方做起来,每年考绩得优便自然会得了提升。

容二奶奶得了这消息心里头十分欢喜,对着飞红笑道:“咱们开这珍珑坊真真是顺风顺水,二爷刚好管着这一块,这便是他碗里的饭菜。”

“我们家姑娘可是天生有赚钱的命。”飞红笑得一双眉毛都飞了起来,斜斜的入到鬓边:“无论在哪里开珍珑坊,都特别顺。现儿二爷管着杭州这边的商户,我们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有了容二爷,飞红和阮大牛做起事情来也很顺当,容二爷只消将商户的册子清点下,便知道谁家因为亏损关门需要将铺面转让。因着容二爷的面子,珍珑坊分号的铺面租得极为廉价,在寸土寸金的绣品街,一套带着小宅子的铺面,一年的租金只花了一千两。

房东和阮大牛签了契书以后直叹气:“也是客官你运气好,本来这宅子没有一千五一年根本租不下来,只是我那儿子不争气,亏空了不少银子,现儿家里又急着要钱用……”噜噜苏苏的说了一大堆话,手里摸着那块招牌,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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