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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232)+番外

绿柳见那郑小姐言语里对夫人有些不敬之意,又见自家小姐皱眉,不由得在旁边哼了一声:“我们家姑娘那会学画草叶可用了不少辰光。”

郑彩莲在旁边见秋华的丫鬟竟然开口来反驳妹妹的话,两条眉毛竖到了一处:“容四小姐,你这丫鬟可真不知礼,这里哪有她开口的份儿?还不快快教训了她,免得以后带出去又丢人现眼!”

秋华心里一怔,绿柳是不该插嘴说话,可这郑家小姐竟然提出来要自己教训绿柳,也不合规矩罢,自己带着丫鬟在郑家做客,即便是要教训也该回随云苑再说。她朝郑彩莲笑了笑:“郑姐姐,你能为秋华着想,秋华委实感激,我的丫鬟本不该插嘴说话,不合规矩,我回容府自然会教训她,谢过郑姐姐好意。”

郑彩莲和郑彩蓉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人都将一张脸拉得老长,她们心里本来就有气,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好不容易见着秋华的丫鬟鲁莽,自己撞了上来让她们捉了把柄,还在等着看好戏呢,可秋华这两句不软不硬的话就草草将这事儿揭过了,心里自然不舒服。

早几日知道季书娘有了身孕,郑彩莲便派丫鬟出府向自己的姨娘送了个信儿,那姨娘听着心里也着急,前头三少奶奶似乎不能生育,郑青云膝下只得了两个女儿,她们心里正在高兴,即便郑青云过继了侄子来,自己亲生的女儿出嫁时,嫁妆定然丰厚。可现儿这位三少奶奶才嫁过来四个多月便有了身子,无论生男生女,都是郑家嫡出的孩子,到了郑彩莲议亲的时候恐怕没有人上心,那嫁妆便更不用提了。

“你回去和你们家姑娘说,让她假意去奉承着些,见机行事,总归得把那郑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弄没了才行。”那姨娘咬牙切齿,一脸的阴狠,将郑彩莲的贴身丫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怎么个弄没法?”

“最简单的法子是让她跌跤,听说这位郑夫人身子骨不好,推她一把跌了跤,孩子自然便没了。再不济便用药,去药堂里弄些红花之类的放在她汤饭里边,保准那孩子也没得救。”那姨娘脸上露出了笑容来:“总而言之法子多得很,你回去让你们家姑娘好生想想,哪个法子才是不落痕迹能将郑夫人肚子里头那块肉给除去。”

郑彩莲得了姨娘的话,辗转反侧的想了好几日,可依旧找不出好法子,她本想叫丫鬟出去买些红花来,可自己那贴身丫鬟香草胆子小,无论如何也不肯替她去买了来,即便她狠狠责罚了香草,那香草依旧不愿做这事,只是在地上趴着不住的磕头:“姑娘,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夫人肚子里边怀的是你的弟弟妹妹,怎么能这样对付他呢!”

见丫鬟支使不动,郑彩莲不由得泄了气,她也怕将香草逼紧了些,香草会去父亲那边揭了她的底儿,于是和颜悦色将香草拉了起来:“我不过是说顽笑话儿,你不必当真。”

香草站了起来,将信将疑的望了自家姑娘一眼,见她神色如常,眉目间不见了那种狠厉,心里才踏实了些,走到郑彩莲旁边小声劝慰:“我见这新进门的夫人性子极好,姑娘不如与她多亲近亲近,她自然不会薄待了你去。姑娘,你是郑家的小姐,出嫁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十里红妆,何必要听着姨娘的唆使,让自己断了后路?”

郑彩莲低下头来不言不语,心里将姨娘的话和香草的话反复掂量,想来想去自己暂且无能为力,只能放□段来讨好季书娘。可坐到这内室又觉得不自在,见秋华走进来,穿戴不俗,心里更是不喜,只能找些话来刺她了。

“容妹妹既然护短,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郑彩莲施施然站了起来,朝季书娘行了一礼:“母亲,今日容妹妹过来陪你,我便不在你这里吵扰了,免得打搅了你们母女重逢的好兴致。”

郑彩蓉见郑彩莲要走,也不甘落后,站起来行了礼便跟着姐姐走了出去,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秋华转脸看了看绿柳,脸色有些不虞:“绿柳,现儿咱们是在郑家,不是在随云苑,可不能没了规矩。这是我第一次带你出来到别家拜府,你不知道规矩也难免,回随云苑自己好好反省下,哪些事儿不该做,都要想想清楚。”

绿柳的脸一红,眼睛里似乎能滴出水来,声音有些发颤:“姑娘,绿柳知道了。”

季书娘见秋华责罚绿柳,心里也不忍,朝秋华招了招手:“绿柳也只是想帮你说话罢了,彩莲和彩蓉委实有些不明白,这画画可不是一日能成的,多让她们习着自然是有好处。秋华,你也别太责怪绿柳了,快些跟娘说说外边的新鲜事儿。”

见母亲依旧还是那种软糯性子,秋华叹了一口气,拣着二伯父中了探花要去杭州做通判的事儿说了下:“夏华可开心,明日她便要跟着二伯父去杭州,不用在容家园子里头呆着了。”

季书娘“咦”了一声:“你祖母竟然肯放你二伯娘跟着去杭州不成?”

“太后娘娘回江陵省亲的时候,二伯父已经求过太后娘娘,准他带家眷去赴任,祖母自然没话好说。”秋华微微一笑,想着前几日府里头闹腾的事儿,心里佩服着二伯父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事先过了太后娘娘的口,谁还能兴风作浪?

容二爷刚刚回江陵,容夫人便将他与容二奶奶喊去了主院,笑眯眯的说要给他指个通房陪他去杭州,容二奶奶听了心里气闷,莫非婆婆将自己当死人不是?容夫人见着容二奶奶一脸煞白,心里舒坦,口里却说得振振有词:“父母在,不远游,老二你既然是朝廷委派去杭州做官的,也不能不去,只是该把你媳妇留下来替你在我面前孝顺才是。”

容夫人看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只是心中不忿,能逮着机会拿捏两个媳妇是她最开心的事儿,这顶孝道的帽子压下来,看那容二奶奶还敢跟着去杭州?少不了留她在容家园子里,每日来主院晨昏定省,再给老二指个通房陪着去杭州,老二媳妇定然是堵得慌,容夫人想想都心里头觉得痛快。

“母亲,太后娘娘回府的头一日下午我便禀告过她了。”容二爷皱了皱眉头,母亲这是什么意思,非得给他指个通房,还不让他带着妻子去杭州上任?莫非她没有听说自己求太后娘娘的事儿?

“那日下午,容家子侄觐见太后娘娘,母亲并不在场,或许不知道这事儿,可父亲和二叔祖父却是听得清楚。我求太后娘娘允许我以后带綾娘去赴任,太后娘娘同意了,所以母亲不用担心没有人服侍我,綾娘会和我一道去杭州,这通房便不必再指了。”容二爷直起身子望了望容夫人:“家中还有大嫂和三弟妹在母亲跟前尽孝,短了綾娘一个也不碍事。再说母亲素日里都说綾娘笨手笨脚,看着她便烦心,綾娘不在府中,母亲也不会和她生闲气,能让母亲心情愉悦,这也是孝道。”

容二爷的一番话气得容夫人好半日出不了声,这老二以前见着闷声不响的,每日只知道读书,没想到一朝中了探花,就敢为了媳妇顶撞起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来了。可毕竟儿子说的在理,她再执意让容二奶奶留下来,旁人都会说她是在刁难媳妇,没有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容二爷带着容二奶奶走出主院,气得揉着胸口好半日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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