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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75)

小狼转身要跑,阿堵一瞧小狼那四条小短腿,泄了气,寻思:等你这小畜生跑到了地方,黄花菜都凉喽。

于是阿堵站了起来,抻着小狼的脖子摇来摇去,道:"赶紧嚎两下,把你妈叫来。"

狼耳朵最灵,这边一有狼嗥,那边另外的狼远远地就能听见,还能分清嗥的是哪只狼、是不是自家的崽子,叫的是救命还是开饭。小狼被阿堵摇得龇牙咧嘴、四爪乱蹬,阿堵见状,只好把小狼放下,还不忘拿手磕一下小狼的脑袋瓜。小狼被磕得四爪扒着沙地,半天缓过气来,哈哈地吐了几口沙子。阿堵嘲笑小狼:"都说狼是铜头铁腿麻杆腰,偏生就你娇气,全不似狼窝里出来的。"

小狼不理阿堵,唆起腮帮子,尖叫了一声。阿堵又笑:"真难听,活像正被拔毛的山鸡。"

小狼太小,嚎不出像样的,但胜在声音尖细,传得极远。不一会儿,对面传来一声极悠长的狼嗥,自然是白狼。这两只狼对着叫,唠起了嗑,不一会儿,那边传来震天价一声吼:"和尚就来。"

阿堵感慨道:"还是光头有义气啊。"

金头骂无敌秃驴,司徒说无敌是有求必应一大傻,老鬼说无敌是"蠢驴草上走",阿堵喜欢叫无敌"光头",只有西林会喊无敌的名字"无敌"。

阿堵常疑心谷里的人欺负无敌,但司徒说,在一个大的群体里,绰号最多的人就是最受爱戴的人。于是阿堵又信了。

为什么说无敌是有求必应一大傻?因为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无敌还真就有求必应,没他办不成的事。无敌有绰号曰"蠢驴草上走",据阿堵分析,一则无敌的确好骗、确实是个蠢驴,二则无敌喜欢踏青,名副其实踏的就是青,无敌足不沾地,犹如没有重量,能在草尖上走路。注意,是走路。

行文至此,各位看官瞧见草上飞三字,是否便联想起那些轻功卓绝的绝顶高手,能在草上乃至水上足尖轻点、身法快得只一溜儿残影、从你面前晃过去了?

传说中有一门名叫的梯云纵功夫,习轻功者若有借力处,飞檐走壁自不在话下,但若你没有借力点、仍能平地拔高,那可就不是普通轻功了。顽童捉住了家雀儿,只要往枯井里一放,它便飞不出去,也正是此理。须知鸟儿起飞上升,都是斜着的,井口溜直,便飞不上去,邪门儿的很。此间区别,正好与草上飞和草上走是一样的,前者看似潇洒,但与后者一比,实是下等轻功。只可惜世间从未有人见过能在草上行走之人,无敌这一身功夫,也只能耍给咱们阿堵瞧着一乐。

按下无敌这一身武功不表,单表咱们的"小爷阿堵"。阿堵坐在潭边,心想反正无敌要来,且先找些药来给这二人敷伤口。此念一出,阿堵又暗自得意道:小爷果然是个大大的善心人。

想到就做,阿堵将那少女的头轻轻靠在潭边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又去将那灰衣男子捞了出来。待他细看那张脸,双腿也不禁软了一下。只见此人面孔甚为诡异,鼻头肿大、鼻梁像是断了一截子,两只眼睛活像移了位,偏生一只大如牛眼、一只小如猪目,更添几分诡异。那眼睛下面,有两条暗褐色的如猎豹泪线一般的痕迹,阿堵凑近一看,不得了,这人像是双目流过血,那两条正是血痕。阿堵轻轻扒那人眼皮,想瞧瞧是不是瞎了,但那人眼皮竟似完全黏在眼珠上一般,扒不开。阿堵心里发毛,又吃不准这人是受了什么伤,当下也不敢用力,只好将那人也靠在石边。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只听前方草丛簌簌作响,一双大手伸出草丛一拨,探出个刮得干干净净的光头来,正是无敌和尚。阿堵心想小爷我走了小半天的路,你这么快就到了,真是个怪物。无敌一见阿堵,刚要问话,陡然瞥见石边二人,摸摸光头愣了。

阿堵道:"你一个,我一个,将他们扛回去。"

无敌道:"这二人是..."

阿堵道:"合计早上那声巨响就是这二人跌下来的声音。"

无敌摇摇头,道:"人掉下来,顶多是闷响,若这两人真是直接摔下来,早就变作肉泥了。"说罢双眼一眯,四处瞧了瞧,忽然眼睛一亮,拔开草丛飞奔了过去。阿堵莫名其妙,正要开口唤无敌,无敌又跑了回来,笑呵呵道:"那边好大一堆跌烂了的碎木头,还有车轮子。依我瞧,那巨响是掉下来的马车发出来的。"

阿堵不作声,心想小爷其实比光头聪明多了,此次不过一时口快。无敌自走到潭边,右臂一抬,便不费吹灰之力将灰衣丑男扛在了右肩上,左手将那女子夹了起来,转头对阿堵道:"你抱着狼崽子,坐到我左边肩头。"

阿堵目瞪口呆:"这成么?"

无敌摆摆手:"小菜一碟。"阿堵只得依言照办。无敌肩上负着三人竟如无物一般,迈开大步跑了起来。

阿堵站在小木屋里,一顿郁闷。两个人刚送回去,死人谷的死人们就全都像是闻见骨头味儿的狗一般全都围了上来。司徒一看那灰衣丑男的脸,顿时两眼冒起了绿光,嘴里嗬嗬地发出一阵怪声,说不出话来,抱着那丑男的脑袋左看右看,看到脖子后面的时候,老金头忽然怪叫一声,要去掀那灰衣人的裤子。老鬼给少女把完了脉,两眼也冒起了绿光,嘿嘿嘿嘿地怪笑了起来。西林在那少女的脸上左掐一把、又掐一把,好一阵乱摸;众人推推搡搡,最后把阿堵和无敌挤了出去,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阿堵坐在屋子里发呆不提,这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先来瞧瞧死人谷里的死人们发的什么疯。

老金头终于掀开了那灰衣人的裤子,看了一眼,立马发起呆来,嘴唇不住哆嗦。司徒望着那灰衣人奇丑无比的脸,仿佛像是看着自己的小情人一般,双目迷离,嘴里喃喃道:"这手法,这用料...简直是上天的杰作,人间的奇迹..."

老金头呆愣半晌,老眼留下两道清泪,如念咒一般哑着嗓子道:"难道真是你么..."念了一会儿咒,忽然发狂般抓住了老鬼道:"快,先把这个救活,救不活小老儿先拿你开刀..."

老鬼被老金头揪着脖领子,仿佛浑然不觉一般,仍喃喃道:"想不到如今还有人懂得用这几味药..."

老金头抄起腰间的榔头开始瞄准老鬼的脑袋,西林大叫一声:"都给我清醒清醒!!"

西林这一声吼,吼得连屋子都摇晃起来。众人闻得这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子吼,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如醉汉般东倒西歪。

于是三个人停下动作,转头看西林。

西林柳眉倒竖,一手叉腰,作茶壶状道:"你,你,还有你!这是发的什么羊癫疯?"

司徒嚷:"这人脸上的易容..."

老鬼嚷:"这人身上的毒..."

老金头嚷:"这人腿上的记号..."

西林忍无可忍,又吼道:"我叫到谁,谁说话!老鬼,你先说!"

众人又是一阵耳鸣,半晌老鬼缓过了劲儿来,抖抖索索道:"这女子身上中了奇毒,名叫忘情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