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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28)

这下石室中除了花蕊仙和金无望,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金无望形似冷三的冰窖脸终于轻轻扯了扯嘴角,想来此时一定哭笑不得罢。待我们都笑完,金无望又道:“在下费尽十分心思将各位请来,保护得十分周全,凭这两点,却只要来换些身外之物,心中自然十分委屈--这赏银自然要更多些。”

我不禁又插嘴道:“喂喂,你倒说说看,我们值多少钱?”

朱七七嗔道:“绾绾,怎地说得我们跟集市的货物一般。”

金无望只盯着我瞧:“这位绾绾姑娘,性子倒也直爽。在下不妨明说--正所谓物有贵贱,人有高低,各人的身价也不同。与你们同来的那方千里、展英松那样的凡夫俗子,在下若是多要他们的银子,就像是抬高了他们的身价,这种事,在下是决计不屑做的。”明明是他跟人要银子,语气却说得好像自己在给人面子,当真是怪胎一个,而且是非常有趣的怪胎。

一旁朱七七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道:“你到底要多少?”我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发笑,只觉得天下间最可爱的怪人,非金无望莫属,此人实在太对我的胃口了。弄尘似看出了我的心意,对沈浪道:“沈兄,你看此人比绾绾如何?”

沈浪此时正闭目养神,闻听此言,慢悠悠道:“我瞧是半斤八两。”

弄尘嘿嘿一笑道:“非也,非也。我倒觉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无望看了一眼朱七七,仿佛没听到我们的谈话,自顾自说着话:“江南活财神家的千金小姐,至少当得起一百五十万两…”说罢转向沈浪道:“至于左边这位公子,人如玉树临风,卓尔不露,心如玲珑七窍,聪明剔透,在下若要个一百五十万,也不算过分…”正准备评论我和弄尘,朱七七惊呼一声打断他道:“一百五十万两?”

金无望道:“这个自然。以姑娘这等样人物,比起那些个俗人高出了十倍有余;我只要了那方千里等人十五万两,若跟姑娘要得少了,岂非瞧不起姑娘?想来姑娘也万万不愿意在下瞧不起你,是也不是?…”

朱七七愣愣地一时之间竟被金无望一番歪理说得哑口无言,只好骂道:“是…是个屁!你这豺狼黑心鬼…”

沈浪却大笑道:“多谢,多谢,这位金兄竟如此瞧得起在下。”

一旁朱七七自顾不住口的咒骂,金无望已然淡淡扫了弄尘一眼,道:“这位公子的来历说来也是十分响亮的…”弄尘立即打断他道:“在下明白,一百五十万两,是多是少?”金无望尖笑一声道:“公子倒是个解人。至于这位姑娘…”说罢定定瞧了瞧我,我方才压着声音笑,谁知越听金无望说的话越觉得简直是好笑得我连胃都一阵阵抽搐了;见他看着我,不由得又露出促狭神色:“我说金老兄,你就别替我估价了罢?正反我是个山里长大的野孩子,你无论如何也是查不出我来历的。我这就去凑几枚铜钱,你还是早早将我打发了,免得浪费你的粮食!”

金无望摇摇头道:“姑娘何须妄自菲薄,你脖子上的金锁可大有来头。”金锁!又是金锁。我不由皱起眉头,怎地一切秘密都在这金锁上纠缠不清?这时金无望又道:“姑娘天赋高于旁人数倍,仅这一只金锁,就不止一百五十万两的身价了。还得容在下再想想…”这话刚一说完,朱七七便同时露出异样的神色。沈浪虽未直直看我,但微闭的眼皮还是跳动了一下。金无望视线转向花蕊仙,又道:“至于这位花…花…”

我笑眯眯补充道:“花蕊仙花夫人!”

一旁花蕊仙声色俱厉,喝道:“花什么?你难道还敢要我的银子?”

灰衣人缓缓道:“你虽然形如侏儒,老丑不堪,但终究也并非一文不值……”

花蕊仙怒骂道:“放屁!畜生,你……你……”

金无望只管接道:“你虽看轻自己,但在下却不能太过轻视于你,至少也得问你要个二三十万两银子,略表敬意。”我一听这话,又是扑哧一声笑,只觉得胃部一阵阵痉挛,委实难受得很,刚笑过又哎哟一声道:“疼死我啦!”这时沈浪才睁开眼睛,轻声道:“怎么了?”我刚要作答,花蕊仙又喝道:“畜生!此间是我大哥花梗仙主事,少时他来了,定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金无望冷冷道:“花梗仙,不错,此人倒的确有些手段,只可惜远在衡山一役中,便已死了。在下别的都怕,鬼却是不怕的。此间主事之人,便是区区在下。”我顿时联想到周星驰在回魂夜里面的一句经典对白:“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胃部又是一阵抽搐,不由得放声大叫:“金无望你不许再说,再说我可就要肠穿肚烂,死在这里啦!”

这边花蕊仙骤闻这圈套竟然是金无望设下的,正欲分辨,已经被金无望用一粒小石子打在哑穴上。弄尘在一旁苦笑道:“小姑奶奶,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金无望不再说话,我这才放松下来,道:“谁叫金老兄这么幽默…”说到这里又想他们大概是不懂什么是幽默的,又道:“哎哟,就是说这老金头的段子,都赶上郭德纲他老人家一般了…郭德纲是我家乡一个极其会说笑话的说书先生…”

沈浪一直闭目凝思,这时方才睁开眼睛道:“金兄看来就是快活王手下酒色财气四使之一的财使了。”

金无望一愣,道:“公子心肝玲珑剔透,竟绝顶聪明至此…”我截住他话头道:“那拍马屁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老金啊,你有两桩好,那便是你拍马屁、讲笑话的功夫是一流的,可是破绽却露的太大。”言语间似乎是已经与金无望相熟多年一般。金无望微微后退了一点,道:“甚么破绽?”

弄尘道:“花梗仙死在衡山上,此时他的独门秘方出现在这里,自然只有一个解释。”

朱七七茫然地看着我们三个一唱一和,露出无措神色。

沈浪接道:“想必这位花老前辈是将秘法留给了玉关先生。”

弄尘又道:“而快活王他老人家手下能以这种奇特手法敛财的,非财使莫属。”

我嘿嘿笑道:“他们都说完了,不过知道你名字的可是我。”本想作一番解释好蒙过众人,朱七七却忽然道:“是了,绾绾姑娘知道也不奇怪,她是仁义山庄的…”语气甚为欢喜,想是觉得终于能插上嘴,不必被晾在一边了。我心道糟糕,若让这大小姐说出仁义山庄的事,快活王必定就知道仁义山庄对他的种种调查,心下大悔,怨自己一时口快当着她说出金无望名字。其实仁义山庄穷尽数年心血所得的不过那么一些有限情报而已,连四使名讳都不知道;但如此一来,这9年来的隐忍不发就真的会随着朱七七的一句话一起付诸东流了。当时出手如电,拍了朱七七喉下锁骨的哑穴。这时金无望大惊道:“你没中一日醉!”这时沈浪也忽然站起,道:“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尚未知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