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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127)

金碧辉煌的宫殿,由几根纹满繁复花纹的柱子支撑着。细观宫殿的每寸,无不是精心雕琢而成。

玉石阶,血红毡。锦椅长案,金杯玉盏。

醇酒的香气醉人、花露的味道满溢鼻中,仆妇们身着吉服,穿梭来往--有谁想得到外面是寸草不生的大漠?单看那些丫鬟们手上挽着的花篮,哪个不是盛满娇艳欲滴的鲜花。

再定睛瞧桌上的宾客,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儿。

些人无不是武林上成名多年之人,其中更有再熟悉不过的人。

胜家堡老幺胜泫、雄狮乔五、笑佛、诸葛花四姑、甚至还有牛鼻子断虹子。

些人的面孔无不是有三分熟悉的,然而最让目瞪口呆的,竟是仁义三老也在此处。

齐叔、李长青、连云--的。

在座之人个个神色各异,有鄙夷者、有愤怒者,连云只气得虬眉倒竖、怒目圆睁,却无法动作。

李长青脸漠然地盯着眼前的桌案,齐叔则闭目而坐,无喜无怒。

时已有人引们入席,们自然是报上假名号,又将金无望捎来的帖子递上。使劲握着拳,强压着跑到仁义三老身旁的冲动坐到对面。

大殿中俨然分成两派,居东席者个个不发言、个个都是有名的正派人物,但似乎都被穴下药、动弹不得。反观西席,虽也有些是享誉江湖的,但大多面有愧色,倒酒时也哆哆嗦嗦。除去些人,其余的皆是些形容打扮怪异之人,除去中原为人熟知的邪教徒,也有些瞧便知不是中原人的。

两席尽头,设有两把极为华丽的椅子、椅面朝南,想必是为新人而设。

只列席事,快活王便将立场挑明,在场真正是为着喜宴而来的,恐怕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们落座不久,便有人高声宣道:"王爷到--"

他话音未落,偌大的殿堂之中,便有乐声回响起来。

只见十六对儿身穿吉服、姿容极是可人的童童,各自手捧花篮吉器,自红毡尽头处,踏着乐声的节奏走过来。

童童走过,又是十六对穿得极为隆重的少轻摇莲步、捧着鲜花步出。些少无不是绝色,直看得西席上的宾客个个眼都直。

队少走路,鲜花便掉路。那花儿自少的手臂中簌簌落下,又像是落到人的心尖儿,撩拨得桌上的人,个个奇痒无比。

身旁个胡子拉碴的汉子睁圆眼睛,咕哝道:"么多美人儿,就不怕抢风头么。"

但今日对新人的风头,又岂是那么好抢的。

群少之后,正是身穿紫袍、头戴王冠的快活王。

于是西席的宾客,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他们的目光,也无例外地离开先头那群少,转而死死地黏在快活王的身上。

快活王的风头与派头,果然是最大的。样个人,自然无需担心谁会抢走他的风头。

熊猫儿嗤笑声,低声道:"怎地老头连结婚时,那架势都像是要去干仗般。"

快活王已经落座。他轻轻地捋着他那丛长髯,目光朝着他来的方向看去--于是满座宾客的目光,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个身披五彩纱衣、仿若仙子的少,正俏生生地立在红毡上。样来,席间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所有的人大概都在想,谁娶样位子,可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但场婚礼,始终不过是场闹剧,并注定是以悲剧收场的。

沈浪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精巧的酒杯--于是有丫鬟在鬓角簪上朵嫣红的花儿,有人端起酒壶,开始敬起酒--接着沈浪伸出手指,轻轻地弹,那酒杯中的酒,便洒在桌上。

沈浪冲微微眨眼。

行动的时刻到。

作者有话要说:注:

古代以朝南为尊,是以居北为上首,更有“朝南为孤”的说法,这一点是没有争议的。

居北位者,左首为西席,右首为东席。

自古以来,右位为尊,如自古以来的官位,皆冠以“右”字,皇亲国戚呼为右戚,朝廷要职也叫右职等。更有成语云:无出其右,世人皆以右位为高位。

但《仪礼·乡射礼》中,有“左玄酒”,郑玄解之,有“设尊者北面,西曰左,尚之也。”

尊者设席面向北方,西席便属左,这是尊位。同时,“左”还是古人遇到吉事所尊尚的方位。

因此西席为尊,东席为卑,快活王尊臣服者为上位、不臣者则居卑位,可见其用心。

快活王步步地顺着红毡往前走,去迎接他的新娘。

"美酒使得谁酡颜似火,令失魂落魄。风儿拂露出谁的发,令愁绪萦心。"

音乐奏响,有轻灵曼妙的声音在低低地吟唱着。

快活王踏着歌声的节奏,走到红毡尽头那少的身旁。

"酒盏中传出声音,杯中可见恋人的身影。"

美妙的歌声仿佛籁般,然而那歌词再熟悉不过。歌声就犹如歌者的名,甜蜜又可爱--唱歌的是西林。

西林已为西席所有的宾客敬完酒,此刻站在高台旁,正曼声而歌。

"恋人的身影"半句刚刚唱完,快活王便掀起蒙在白飞飞脸颊上的纱巾。

音乐戛然而止,那歌声甫停止,便有哗啦啦的响声不绝于耳,长案上的杯盘碗盏掉下桌,唏哩哗啦碎地。西席上的宾客悉数倒在长案上不省人事,和熊猫儿、沈浪同时伏在桌上,佯装昏厥。

周围警戒的大汉立即站起来,个个按住刀鞘,四处扫视着,只等快活王声令下,就开始寻找元凶。

西席上不省人事的宾客口鼻中都汩汩地流出鲜血。殷红的血线顺着桌布上绣着的美丽花纹泅出狰狞的纹路,仿佛是恶毒的诅咒,又像是对场荒谬婚礼的嘲笑。

"白飞飞"的面容露出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其中个持刀的汉子颤抖着声音,道:"主上--"

手挽着花篮的幽灵鬼们吓得瑟瑟发抖。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高台,瞧着那穿着世上最美丽的嫁衣的子。

子便如那歌儿唱的般,酡颜似火、眼波迷离,美得夺人心魄。

可分明不是白飞飞。

快活王的手僵在半空。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仿佛瞧见最凶猛的厉鬼。

大殿中忽然闯进个浑身是血的人。他匆匆地往前跑着,简直是狼狈之极。他的铠甲残破不堪、每走步都把污泥踩在地上。他直跑到快活王站立的高台下面,紧接着跪在地上,大声道:"主上,急风骑士在绿洲洛瓦子全军覆没。"

快活王却仿佛听不见般,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的子。半晌,他忽然厉声大喝道:"究竟是谁!?"

他口中虽是样问的,但他的神情却像是遇见个久违的、熟悉的噩梦。

那子掩唇吃吃地笑起来:"十六郎...不认识么?"

快活王的面色陡然变得无比难看,在听到那子声音后,也是无比的震惊。王云梦--那分明是王云梦的声音。怎么也来里?

竟然能隐藏得如此之好,避过重重耳目,堂而皇之地站在新娘该站的位置。侧侧身,慢慢地转动脖颈,小心翼翼地眯着眼,努力地分辨高台上子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