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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108)

和弄尘到缀翠轩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样副景象。

厅中已有人落座,只是空位不少,看来和弄尘不算最迟。眼望去,最惹人注意的,反而是那身布衣的龙四海。龙四海仍旧是脸目无表情的样子,但顾盼间气势自然流露,教人不得不留意。

龙四海身旁,坐着个生着短髭的中年人,身材稍微有些发福。弄尘在耳边轻轻道:"此人才是兰州最狠的角色,名叫郑兰州,也是个世家公子。"

听"世家公子"四字,顿觉好笑。王怜花是"世家公子",弄尘也是"世家公子",怎地同样是公子,发福人却翩翩公子的样子都没有。

弄尘瞧见脸上笑意,疑道:"又笑什么呢?"

"孩子最懂得自娱自乐,自己笑出声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弄尘回头瞧,惊喜道:"沈浪!"

来人正是沈浪。

就像是商量好般,弄尘和沈浪都穿着式样极简单、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浅色薄衫,么并排站,虽面容、气质不像,但远远么瞧倒也有些哥俩好的味道。只是沈浪身后,还站着那染香,虽人会儿穿得格外漂亮,但越瞧越觉得大煞风景,尤其是当桌上周富那个臭暴发户扁着张大嘴夸他俩郎才貌云云的时候。

再看弄尘,他正忙着跟桌上人见礼,然后叨咕着坐哪儿能方便他吃桌上的那盘鱼--没好气地咕哝道:"人家也是世家公子,也是世家公子,怎地却世家公子的气势都没有,三分酸腐书生气,七分地痞流氓气。"

弄尘自去拣个凳子坐下,笑道:"不与拌嘴,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教沈浪去做就好。"罢举筷夹些鱼肉放进嘴里,咂嘴咂嘴道:"还是松江鲈鱼--真神!"

沈浪瞧眼那桌上的菜,神色间也有些惊讶:"阳澄湖的活蟹,定海的对虾...桌便汇集各地不同时令的名产名菜。"

时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子调笑声,不会儿当先便走进个少年,身后还跟着个只穿着件背心、叼着烟斗的子,正是夏沅沅。

那子刚进来,就住口,指着弄尘尖声道:",!"

弄尘继续埋头跟那条鲜美的松江鲈鱼过不去,仿佛夏沅沅的不是他,而是那桌上的虾球般。

如此看来,那夏沅沅身边的就是那刺儿头时铭,兰州城的混世魔王。

夏沅沅直直朝们走来,弄尘左手边坐着郑兰州、右手边坐着,左右瞧瞧,干脆屁股坐在弄尘对面。弄尘抬起头,往夏沅沅处望眼,夏沅沅刚要开口,弄尘便指着夏沅沅手边的盘菜,眼睛瞧着时铭道:"劳烦公子将那山珍刺龙芽递给。"

时铭慢吞吞地抬起头看弄尘眼,旁夏沅沅按捺不住,嘴里骂句"吃货",将那盘菜直直扣来。

但那盘菜被夏沅沅拿起来时,竟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挡住那盘子的来势。于是那盘"山珍刺龙芽",汤汤水水漓漓剌剌地倒下来,洒夏沅沅身,也浇灭夏沅沅手中冒着烟的烟斗。

沈浪方才移开的手,此刻也重新放在膝上。

夏沅沅目瞪口呆,染香柔柔道:"姑娘,手下稳当些,可别太急。"

弄尘已在旁叫道:"可惜,可惜!道从前只在书上瞧见过的菜,竟就样浪费--"

样来,桌上其余人都不约而同皱皱眉头,大约心里也是骂句"吃货"的--而染香和周富身边的子竟是低低骂出声。只是两人骂出的"吃货",比之夏沅沅那咬牙切齿的骂声,可就大有不同,前者骂得笑意盈盈,后者骂得无比爱娇。

弄尘恍若未闻,依旧吃着他的菜。是哭笑不得,心想家伙关键时刻插科打诨的功夫倒是流。郑兰州最是乖觉,打个哈哈,转向沈浪道:"位想必就是沈公子?"

沈浪微笑道:"正是在下。"

龙四海双鹰眼顿时闪过抹厉色,盯着沈浪道:"沈公子可是从中原来?"

沈浪头,未等接话,周富便在旁大笑道:"都沈公子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杰,年纪轻轻地就把那三手狼给剐,连五台山的秃驴都败在手下..."

正在埋头吃菜的弄尘抬起头来,微微笑,露出满口小白牙:"周富,话注意些。"

那周富瞧见弄尘,便打个哆嗦,赔笑道:"是是,在下失言。"

郑兰州慢悠悠道:"在下闻得中原有位姓沈的少侠,人独创三手狼赖秋煌,力敌五台龙寺法大师而不落下风,不知位沈公子,可是面前坐着的位?"

沈浪执起酒杯向众人示意,微笑道:"好,好。"

于是桌人中,有三个人的眼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也吃得差不多。时厅外走进个急风骑士,冲着们抱拳道:"各位酒饭可曾用完?"

周富咧着张油嘴大笑道:"喝酒哪里比得上赌钱刺激,还是快快办正事罢。"

那锦衣骑士微微欠身道:"如此便请各位随来罢,王爷已在候驾。"罢直起腰来,转身往回走,身后的斗篷轻轻摆,带起阵风来。

易容做得再好,眼睛始终是骗不人。甫瞧见那急风骑士的双眼,便瞧出他究竟是谁,心也狠狠地往下沉。

王怜花,居然是他--他竟然也混进快活林。

即便他的易容术如何高明,还是能认出他来--他那双眼睛,无论如何遮掩,但毕竟是双跟样的异眼。

霎时间,全身都有些发麻,鸡皮疙瘩簌簌地起身。他现在虽然举动都像足普通的急风骑士,但依旧觉得简直就像是久违的噩梦重新回到眼前般。正自惊疑间,弄尘已拉下,道:“走。”

王怜花带着们穿过回廊,走到间黑漆漆的小屋子前,抱拳道:"各位请。"

时铭第个往前走,夏沅沅正要跟上,王怜花已拦住,道:"姑娘还请在外间等候。"接着瞧眼,又道:"游小姐、染香姑娘可以入内。"

夏沅沅登时不依,嚷道:"凭什么?怎地进得,就进不得?"

王怜花冷笑声,道:"间屋子并非人人都进得。"

夏沅沅举起烟斗就要去磕王怜花额头,王怜花轻轻往旁边闪,道:"姑娘自重。"

夏沅沅骂道:"自重个屁!姑奶奶也是来赌的,凭什么不让进去?"着扯住时铭衣袖,道:"的赌本,分半!"

那屋子前并未掌灯,只着几支红烛,光线甚为灰暗。那时铭慢吞吞地摊开手掌,手上赫然露出几个熠熠生光的紫金锞子。他刚要捡几个递给夏沅沅时,那屋子投下的阴影中忽然伸出只手来。那只手并未做出什么凌厉的动作,只是慢吞吞地凌空朝着夏沅沅按,只听夏沅沅尖叫声,就跌坐在几丈开外。

众人都屏住呼吸,但却没有人出声,更没有人去扶夏沅沅。

饶是夏沅沅如何泼辣,下也将吓得着实不清,脸色变又变。站起身时,却提也不提要进去的事,只拿着那宝贝烟斗靠在心口处,灰溜溜地在屋外捡个位置坐下。

只因方才那只手的主人,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其功力绝非江湖上般高手能敌。方才那招,正是最上乘的"隔山打牛"。

快活王身边,向来卧虎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