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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Pass同人)被淋湿的执行官(39)

这一幕太过惊人,最先是一系在课内留守的宜野出来抗议——那个一板一眼、死守规矩的青年,竟然也有说“不”的时候。

霜村的笑脸虚伪得让人很有施暴的冲动。“啊,解开手铐?……恕我直言,这一位现在是非常危险的潜在犯,从本质上跟我们是不同的……我非常理解,宜野座监视官误交了并不值得您为之辩护的朋友——不过很遗憾,Sibyl已经做下了判断。你知道什么是明智的抉择,宜野座监视官。”

顿了顿,霜村恶意地瞥了一眼一系的刑警们,“为确保万一,有必要对狡啮的住处进行搜检,查明是否有违禁物品。青柳监视官,就由你带队,务必不要遗漏任何潜在的危险……”

狡啮的脸色苍白中透着灰气,呼吸也有些不稳。面对霜村的挑衅他一直沉默以对,而看不下去这场闹剧的显然不止一个人。

青柳吁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抱歉……等一下还有案子要处理,实在腾不开手啊。”

霜村的笑容凝了凝,很快又恢复常态、转向三系的一名执行官:“高见,你……”

被点到名的执行官是一名女性,闻言也绽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们系等一下也要出警,不如让宜野座带人去吧,反正老爹他们也闲着不是吗。”

霜村的脸色难看起来——谁都知道一系的另一名监视官宜野座伸元是狡啮的同期,让他带队去搜查,根本比明目张胆的包庇也好不了多少。

环顾四周,甚至连他麾下的执行官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他。

霜村的表情骤然阴鹜了起来,最终咬了咬牙,不阴不阳地转向宜野座。“那就麻烦宜野座监视官了。”言毕冲押着狡啮的执行官道:“带他进来。”

说着就先行走进办公室。

复述至此,唐之杜唇线抿紧、嘴里的烟巍巍一跳。

真是丑陋……

唐之杜想。

只要对Sibyl绝对信任和拥戴就能得到所谓“健康的色相”,所以这个国家从来不乏坐在高位、惧怕思考的傀儡和霜村这样的人渣……

说到底热衷的不过是权力和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生活享受,什么狗屁的公事公办,到底谁才是不配做刑警的人?

——直到进入霜村的办公室时,狡啮的情绪还算大体稳定,甚至还侧过身背对着门缝的位置、不着痕迹地冲她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她快点联系刺贺。

【拜托了。】

她看到他的口型是这么说的。

而坐在办公室另一头的霜村,此刻也终于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从标本事件后就在不断恶化了吧?逃避检测和治疗、为了那种不值一提的野狗而葬送自己的前程,您的信条还真是愚蠢得让我吃惊啊。”

——就在那个时候,一直都对霜村的刻薄不作回应的狡啮突然猛地抬头、站了起来。

两人都是在各自辈分的警士中拔尖的人才,尽管并非同期,被拿来做比较却是不可避免的,而狡啮无论是人脉还是能力都比霜村正和要来得优秀。标本案刚刚发生时,案件负责人正是霜村,又赶上了他升迁的关键时期——霜村早就熬不住在刑事课办案的日子、一心想要草草结案赶快升职到权力核心,却因为狡啮的顶撞和质疑而计划泡汤,两人就是在那时结下了梁子。

面对被踩了逆鳞而骤然发怒的狡啮,简直正中了霜村的下怀;唐之杜甚至怀疑哪怕支配者此刻是毁灭模式、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对狡啮开枪——

霜村一边假惺惺地呼救、一边对狡啮扣动了扳机。

麻醉射线击中了狡啮的胸口。

狡啮倒下的一刻,唐之杜倏地觉得有什么东西也被一并打碎了。

昔日曾经窘迫地向猎犬请教案情、渐渐地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刑警的男人,如今正以失败者的姿态,被伪善者推进了地狱的深渊。

……

听着耳边唐之杜的叙述声,刺贺缓缓地闭上眼睛。

脑海中不断闪回支离破碎的片段和细语。

【以对方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得一干二净……档案的篡改痕迹可能是对方“故意”留下的。】

【那种程度的爆破,与其说是想杀死所有人,倒不如说是想借此传达什么信息——】

【……危险的‘大势力’手中的逗猫草。】

一次次留下线索,再在她面前毁去。

【明明渴望着自由、渴望着想要找回自己人生的是你。不然为什么宁可冒着丧命的危险……】

……自己究竟能够付出多少代价?

为了找回存在的意义、而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

不,并不是那样简单的事——

真正付出了有质代价的并非自己。

而是……

因自己一厢情愿的探索和求问而丧生的那些人。

【……父亲已经不会再睁开眼睛了……为什么……】

【再查下去……真的好吗?】

以他人的牺牲累积而成的沉重枷锁,正在拷问着内心。

【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死了的话,任何事都没有意义了……】

孤独与愧疚,这就是目前为止她所付出过的全部代价。

——比起消亡的生命,无足轻重。

【假如永远都找不回忘记的那部分,也许有一天……过去的‘我’真的会死去。】

如果放任过去的自己死去……

眼前浮现出男人那双倒映出自己模样的瞳孔。

【那就从这里……重新建立起‘联系’。】

……

良久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唐之杜有些焦急地叫了一声刺贺的名字;正打算说些什么,倏地终端那头刺贺清浅的呼吸声被阳台拉门的滑动声覆盖、继而又传出一道熟悉的男声。

“失礼了,我们是刑警,请您协助我们的调查。您是屋主的什么人?”

唐之杜立刻听出这个声音是宜野座的——也就是说那三人已经到了公寓里——她不由握紧终端,“凛!?”

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抱歉了,志恩。”刺贺发出一声苦涩的叹息。“不过这一次……我觉得还是不听话比较好。”

通话蓦地被切断。

愣怔一会儿后,唐之杜慢慢向身后的椅背倒去。

后脑脱力地枕着椅背、金发丝丝缕缕垂下。唐之杜有些茫然地仰望着天花板,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糟糕啊,慎也君……”

随手点燃嘴里的烟,金发美人从鼻端喷出细细的烟线。

“好不容易被你哀求一次,结果还是搞砸了呢……”

……

“失礼了,不过请您协助我们的调查。您是屋主的什么人?”

屋主?

刺贺收起耳机,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宜野座。这名青年从进来起就一直神色阴郁,对着前头两名执行官更是一副非常严厉的样子,不过仍能看得出那份被强行掩盖在成熟的壳下的青涩。这会儿听见他的措辞,刺贺不由又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