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弟子们再往下看,俱
都产生掩面冲动。
唉,好生香艳。
席子上斜倚着一个身着嫩绿轻衫的人,乌发如云层层叠叠,支着一边颔打盹儿。虽然是闭着眼,那张脸仍精致如名家细细雕琢而出,眼尾各一汪红晕,恰如桃痕美玉,随着头一点一点的动作深深浅浅地变,端的是风流。
轻软的衣料中伸出两条赤条条的腿,左边小腿一段儿倚在榻上,一段儿搭在右边大腿上。垂下的脚踝戴一钏儿苗家脚铃,风一吹就叮铃铃地响。
这种纯爷们的动作,乍一看,还真是难辨雌雄。
只不过随着清浅呼吸,耸起的胸脯撑起了薄薄的夏衣,这才能断定是个女子。
她旁边倚着个少女,杏眼桃腮,倒也美丽。手上拿着一把宫扇,替睡着的那位扇扇子,妙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对方的侧脸,一段儿藕臂枕在她肩头,痴痴地看着。
察觉到有人来了,忙转过秀美的脸蛋儿来,竖起一根儿春葱似的手指,冲妮翁等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立刻烫酥了后头一干纯情老爷们:
艾玛,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言情转百合了--
妮翁努了努嘴,低声道:“阿笑姑娘……”
原来这扇扇子的美貌少女,正是查笑。
两人隔空比划的空档儿,打盹儿的已经睁开了眼睛。
查笑把扇子一扔,整个人倒在对方身上:“峒主?”
两年过去,桃儿显然是快熟了。“峒主”这么一睁眼,即可看出大不一样。正所谓“女大十八变”,这“不男不女”的也得去掉一个性别,往纯种上靠拢了。
峒主大人懒洋洋地抖了一下,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这才英气勃勃地扫了唐门弟子们一眼。众人默默回头,曲线毕露了……
那边厢峒主已经清醒过来,抱怨一声“热死啦”,直起了身子,两手往膝盖上一撑,跟沈州老爷们上炕的姿势别无二致。就见她往前微微倾了一下,身上还挂着个美貌少女,用一副怡红院常客的作态说话,唐门弟子脸裂……
“这么快就上来啦?唐老三的徒弟越来越长进了嘛。”
峒主大人挠挠脸。
“还来报我干嘛,一切按旧例办。”想了想,补充一句:“妮翁去找红信,让她把我屋里桌上的东西一并拿来。”布置完毕,方才回眸一笑:“……银子哪?”
领头的赶忙递上塞满了银票的包裹。
峒主大人满意了,揉揉查笑的头道:“有米好过年!拿去收好!--”
查笑应了声,抱着包裹随妮翁一同去了。
峒主大人跳下了榻,背着手往屋里走:“
牵头的跟我进来。”
唐门大弟子匆忙出列,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前头的大人物见他跟上了,便低声道:“你听好,这种药乃是某种矿物磨成的粉末,十分昂贵。我的人索遍天下,也只得一颗,还是藏在西域小国的皇宫里的。”
大弟子连连点头。“师父说钱不是问题,但是得把作用……作用原理告诉他。”
峒主嘴角一抽,这个“同乡”还真是百无禁忌啊!
“你记好了……此物研成粉末,不能为人体消化,反而会黏在胃壁、呼吸道上……”
大弟子虽然完全听不懂,倒也认真记忆起来。嗯,师父说到时候他肯定听不懂,只要依样画葫芦就可以了。
“……绝不会有任何异样。每次用牙签沾一点放入食物中,甚至是鼻烟里,依用量大小,会造成慢性胃病的假象,实则早已穿孔……哦不,肠穿肚烂。皆因胃液侵蚀脏器,必定暴卒。”
说完了,这才施施然往椅上一坐。“此物刀削、斧凿不穿,只为这点粉末,废了我多大力气。回去告诉你师父,峒主大人如何如何辛苦,你瞧我这下巴颌儿,都尖了多少啦?”说着扯扯腰带,“哼哼,人比黄花瘦哇……”
望着眼前人红润的脸色,大弟子默默内牛:“是是,峒主辛苦了。”
“现银呢?我可急着给姑娘们打首饰呢。”
大弟子:“就在外头,您什么时候点都行。”
后宫三千伤不起有木有!
“这回带了多少?”
“这就不知道了,得是管银车的才知道呢。我叫他进来?”得到许可,大弟子唤了声:“小沈!”
不一会儿门口就进来一个人,正是被宝津高看一眼的那个英俊青年。
大弟子跟他擦身而过,“我先叫他们把东西交接一下,你去跟峒主分说分说。”
峒主大人一条腿荡啊荡的甩着脚铃玩儿,正想开口让进来的坐,对方却反客为主地带上了门。她愣了愣,道:“用不着关门,这鬼天气能把人蒸了……”话还没说完呢,看到对方抬起的脸,和缓缓拉下口罩的动作。
椅子被乒乒乓乓地带翻了,峒主霍然站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擦,你想干嘛!?”
——“你。”
——“擦,你想干嘛!?”
——“接任东宫之位。”
——“擦,你想干嘛!?!”
——“不是擦,是梓♂童。”
注:皇帝对皇后的爱♂称
内涵物慢慢食用吧……
对不起我没耐心慢慢追妻了,于是给狗狗开金手指(泣
要怪就怪正在呼唤着我的尊哥吧(泣
峒主大人要被推了(泣
☆、醉云间绣罗襦
“你怎么会在这里!?”峒主大人吼道。
面罩滑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看向她的眼神写满了无奈。
“不这样,你怎么肯见我?”
“啪”,凳子翻飞,准确地朝他脸上砸。
轻描淡写地伸出一只手臂将飞来的凳子拨到一边,竟把地板砸出一个凹坑来。男人神色温柔,可散了架的凳子无不在显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再次掀翻一只气势汹汹飞来的茶壶,他猱身而起,像扑鹿的虎一般身子激弹而出。
一把抓住想要逃的人的肩膀,他的语气低沉。“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呢?”
“悄悄……”
强硬地将她的肩膀扳过,她被迫回头,双眼闪着幽幽的冷光……
“唉……”叹气,男人伸出手,两枚银针“咄咄”地扎在了左手厚实的绑带上。心知对方虽然武功内力远不如自己,诡计却层出不穷,他出指如电,点了她的穴道。
让了她这么多次,这一次不想再让了。
“谁要听你放屁?”峒主大人……哦不,陆悄悄,终于正面对上眼前这个打不走、撵不掉的家伙,咬牙切齿地叫出了他的名号,恨不能将这几个字嚼碎了。
“飞剑客。”
阿飞无语,飞剑客?
这也算有进步了吧,毕竟自从那一回以后,都是“你”、“喂”之类的叫着,而且“滚滚滚滚滚”变成了“谁要听你放屁”。
他在她面前立正站好,决定单刀直入了。
“悄悄,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