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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19)+番外

不一时,萧声扬起。

初时,或许是因着病后气力不足,又或是竹箫质量不好,乐声稍有凝滞,但很快便流畅起来,如同溪流越过雪白的溪石,随着溪水跃动,越发的清脆悦耳,悠扬动听。就连临窗树上被惊动鸟雀都重又安静起来,扑簌簌的落在枝头,像是在安静聆听这一曲人间少有的天籁妙音。

直到此时,甄停云方才明白元晦为何会嫌弃她弹的琴了。

因为元晦这一曲萧声,才是真正的乐声,才能叫人“三月不知肉味”。

甄停云闻此声,方才知道了悟:当年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亦赞:“善哉,洋洋兮若江河”。原来,这并非古人夸张捏造,这世上的乐声里真能有巍峨泰山,洋洋江河。

一曲罢,甄停云久久方才回神,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吹的真好。”

第二句便是:“我什么时候能吹得像你这样好啊?”

元晦心下暗道:虽说“见贤者思齐焉”是好事,可甄停云这也思得太快了吧?都不知道考虑一下自己的基础吗?不过,他也没打击自己学生的自信心,想了想,委婉安慰道:“慢慢学,总是会好的。”

当然,元晦自觉:若要到他这地步,除了努力学习外,就得需要一二的天赋了。

说着,元晦又与甄停云细说了些乐理,然后才将那竹箫递给甄停云,提点她:“你先试试音。注意呼吸,要保持匀称。”

甄停云接了竹箫在手上,正要上嘴试一试,忽而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来:这,这统共只一支竹箫,他吹完了自己再吹,这会不会有点……

不过,想起再买一根竹箫还得要自己掏钱,甄停云就决定闭嘴了:算了,元晦不提,她也不提了吧,能省一点是一点啊。

所以,甄停云一言不发的拿了帕子来,慢吞吞的擦了两下竹箫,这才开始试吹。

眼见着甄停云拿帕子擦竹箫,元晦方才慢半拍的认识到这个问题——说真的,他此前还真没想到教吹箫,老师学生就一支竹箫的!自然也没想到一支竹箫而引起的复杂问题。

不过,既然甄停云什么都没说,元晦想了想也就没有多说了,只当自己没想到:毕竟,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女孩家怕是更要不好意思了。

如此学萧,两人你擦一遍,我擦一遍的,倒是把一支才买来的竹箫给擦得光滑无比,浓翠欲滴,仿佛久经摩挲一般。

学到最后,甄停云颊边微微有些红,才用过午饭就打发了六顺再去买一支竹箫来。

唉,学习这事果然一丝一毫都不能省。

********

等到晚上,甄停云便又与甄老娘商量了一回后日启程的事情。

自然,马车安排这事少不得也要与甄老娘说一声。

只不过,甄停云对付起甄老娘时又是另一番说法。她与甄老娘说的是:“元先生瞧着也都二十好几了,家里少不得已有妻儿,我既是叫他一声‘先生’自也是拿人当长辈看待,只当是服侍师长了,倒也不必那般忌讳。”

甄老娘心里已有几分肯了,只是嘴上仍说:“你这没行过拜师礼,也没送过束脩,也算不得正经先生吧。”

甄停云悄声与她道:“我这是也是想要多与人学一点儿呢。我和他同车,到时候就跟他身边上学着,不懂就问,他总不好藏私,自然是能多学一点的,也没浪费了这路上时间。”

甄老娘也有几分鸡贼,闻言又觉孙女说的有道理:“也是,老话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人家店里教学徒还得叫在身边白使唤几年呢,你这不花钱的和人学东西,是得上些心……”

“你也是,在人身边时记得嘴甜些,多说些好话——反正好话不用钱。你既是要与人学东西,就要多问多说,把人哄高兴了,才能多学一点儿。”甄老娘与孙女传授了些偷师的好法子,然后又悄咪咪的与孙女打听:“上午那会儿,是不是他在吹箫?别说,还怪好听的,隔壁李太太还来与我打听了一回儿呢……你也加把劲,好好学,把这吹箫的手艺学到手,这才不亏。”

甄停云连连点头,很有雄心壮志,拍胸脯保证:“祖母尽管放心吧,以后我肯定比他吹的好!”

甄老娘瞧着孙女这信心满满的模样,也没好意思打击孙女自信心:其实吧,她老人家就听了元晦吹的那一曲,后来甄停云学吹箫,坑坑巴巴的,说难听都是给她面子了……所以,甄老娘当机立断,就拿了棉花堵了耳朵,这才在屋子里眯了一会儿眼睛。

说起来,这塞棉花也都是甄停云当初学琴那会儿得来的经验了。

一想到接下来又要过上往耳朵里塞棉花的日子,甄老娘都觉得自己平白老了五岁,心累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甄停云:我拿你当老师看,你居然想……!!!

元晦:是当冤大头看吧?

第16章 真是胜读十年书

虽然甄老娘没想打击孙女自信心,什么都没说,可她眯起眼,暗搓搓看人时的小眼神哪里是瞒得了人的。

甄停云:“……”感觉自己被鄙视了,怎么破?!

到底是亲祖母,甄老娘眯眼看人低,甄停云面上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暗下决心:必要好好学,学好了,到时候也叫甄老娘知道什么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一时间,甄停云这学萧的动力倒是更高了。

第二日早上,甄停云在元晦屋里写完了五张大字,立时便捧了两支竹箫出来,准备将新竹箫让给元晦,自己将就着用旧的。

结果,元晦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接手,反问她:“你才练完了字,想来还是紧绷着,倒不适合乐事。不若先歇一歇。”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昨日让你买的茶具呢?买回来了没有?”

甄停云点点头。

元晦便道:“先把茶具搬来。我教你煮茶,待得我们喝过茶,稍放松了些,再来吹箫。”

甄停云暗暗腹诽元晦事多,只是想着无论吹箫还是煮茶都是该学的,便也点了点头,转头去叫六顺把买来的茶具搬过来。

因着茶具是甄停云从元晦处拿金子,悄悄吩咐六顺买的,这事是瞒着甄老娘的,所以便是搬东西上来时,甄停云和六顺也都是悄悄地,好似地下党交头一般,生怕惹得甄老娘注意。

尤其是那个煮水的小火炉,亏得六顺做惯了活的,一手拎起,从楼下拎到楼上,竟也没折腾出什么声响。

元晦实在是看不得这两人的偷摸模样,有些不高兴,便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贼呢。”

甄停云眨眨眼,杏眸圆溜溜的,模样可爱。

偏偏她那樱桃小嘴轻轻一翘,说出来的话来却无赖得很:“我若是贼,那您岂不就是贼她师父?”

元晦:“……”

元晦抬手揉了揉额头,勉强忍了下来,转口指点起甄停云煮茶用水的讲究:“《茶经》有云‘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当然,雨水和雪水,人多称之位‘天泉’,殊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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