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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20)+番外

六顺此时方才从楼下提了水来,甄停云顺嘴便道:“前几天倒是有雨,如今早没了,也只得请先生您将就着用点儿井水了。”

元晦抿了抿唇,只教她煮水,然后将沸水倒入茶壶中,再倒出——这是第一遍洗壶。

见着甄停云那新买来的小茶壶,他有些嫌弃:“可惜不是紫砂壶,这瓷器也不够好。”

甄停云低着头洗壶,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她又没钱买紫砂壶!好瓷也费钱啊!

接着便是往里加茶叶,然后再冲沸水入壶。

元晦想了想,便道:“这个还是我来吧。”

甄停云想了想,便由他了。

元晦接了手,抬手倒水时袖口微拂,壶嘴跟着点了三次,他道:“这便是‘凤凰三点头’,是主人与客人礼敬之意。”

倒完后,他抬眼示意甄停云看壶口位置,不疾不徐的拿起茶盖,用茶盖拂去茶壶水上的茶叶末。

随着他的动作,茶香似乎也跟着扑面而来,飘飘然,熏熏然。

他道:“这是春风拂面的意思。”

甄停云若有所悟。

紧接着便见元晦抬手盖上茶壶,再提起沸水,浇在壶身上。

热气袅袅而起,好似白茫茫的水雾一般,模糊了人的视线。

接着,元晦又开始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至极。随着他的动作,茶香四溢而开,像是一枚小小的勾子,勾得人的心和鼻子一般的痒。元晦却是神色不动,一直等到将茶汤倒入闻香杯中,方将杯子递给甄停云。

甄停云伸手要去接。

元晦却道:“别急。”

甄停云眨眨眼,不明所以。

元晦却笑:“先把茶汤倒入品茗杯中,细闻其香,然后再用三指握杯,三口慢饮。”

甄停云依言端起品茗杯,细嗅茶香,再慢慢的端起杯子,轻抿了三口。待得三口过后,她倒是没品出多少茶滋味,只在心里转着那些个要点顺序,待回过神,不由笑叹:“这么多讲究,反倒顾不上喝茶了。”

元晦并不应声。

他顺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嗅其香,又喝了一口,方才叹道:“这茶还是不够好。若是上等龙井,其香如兰似栗,极是清透。”

慢悠悠的品了几口茶,元晦接着教导甄停云:“这茶道,不仅讲究煮茶、用茶,连茶礼也是有讲究的——位置、顺序、动作等等都是不能乱的。你若什么都不懂,人家倒不至于因此嫌你,只是想来也不愿与你多说了。”

“先生说的倒是也有理。”甄停云有滋有味的喝完了手里的这杯茶,品着其间味道,恭维道,“听先生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

元晦没好气:“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既是喝过茶,就把竹箫给我吧。我先教你,教完了再来用这一壶茶。”

甄停云闻言倒端出正经模样,有模有样的与他行了一礼:“那就多谢先生指点了。”

元晦原还有些气,见着她这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虽知道是装出来的却仍旧有些忍俊不禁,这气到底没生成。

于是,他手持竹箫,轻轻敲了下甄停云的额角,露出些微笑意来。

*******

元晦和甄停云这里难得轻松,据说马上就要启程上京的摄政王府一行人却是气氛僵冷。

几队侍卫神情冷肃,他们腰配长刀,轮番值守,行动之间竟是没有半点声响也不见半分懈怠,乃是久经阵仗。尤其是侍卫身上的肃杀之气,显是在尸山血海里磨练出的。

这样的寂静中,正中的那个房间里却忽然传出一声冷哼——

“我不同意!”年轻将军谢秋雁身上甲胄未去,笔直立在桌旁。他面容冷峻,蹙眉看着对面的人,一双黑眸如同点了两簇烈火,亮得出奇。此时此刻,他不假辞色的模样像极了他所配的秋水长剑,言辞更是锋利无比,“王爷至今还未有消息,如何能走?!你有此议,究竟是何居心?”

站在谢秋雁对面的却是一个青衣文士,比起谢秋雁刀锋一般冰冷犀利的容貌与言辞,他的容貌气质平淡无奇,好似白水。

这样的冬日里,青衣文士手上仍旧执着一柄羽扇,当真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只见青衣文士微摇羽扇,徐徐道:“将军莫恼,在下此意亦是出自公心,乃死中求生的唯一之策。”

第17章 她趴在人怀里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谢秋雁目光冰冷的看着青衣文士,一字一句的道,“如今王爷不在。唐贺你若再敢当着我的面七扯八扯,误了王爷大事,信不信我立时便砍了你?!”

话罢,谢秋雁抬手按在腰间长剑上,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的模样。

唐贺脸上微僵:“……”古人诚不欺我——秀才遇着兵,真真是有理说不清。

对着个随时都要拔剑的谢秋雁,唐贺忍不住用力摇了两下羽扇,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觉得胸中郁气稍去了些,开始切入正题:“你我皆知,王爷此番入京虽名正言顺,京中那些人却并不欢喜——郑太后乃新帝嫡母,自然不希望新帝身边多个亲近的皇叔;内阁如今总掌政务,自然也不希望多个插话分权的摄政王。可真要说下狠手派人行刺的,必是郑家无疑。”

这说的是郑家,而不是郑太后。

谢秋雁外粗里细,对此也是心里有数,点点头,冷着脸接口道:“往下说。”

唐贺便接着往下道:“这几日,我让你停下仪驾,整顿手下,为的就是试探郑家的态度。”

“若王爷出了事,郑家只怕立时就要发作,只需以护卫不利为由问罪我等即可。可郑家一直按兵不动,显是有所忌惮,所以我估计:王爷应是无事。此回刺杀,王爷必是安然逃脱,郑家方才心存忌惮,不敢妄为。”

谢秋雁闻言,神色稍缓,随即不禁蹙眉,沉声道:“既然王爷无事,怎的仍是半点消息也无?”

唐贺缓声道:“你我皆知,王爷原是想令我等护卫仪驾先行,随后再行,一明一暗,既是想路上查看民情,也是想要试一试京中态度,引蛇出洞。此乃王爷密令,除我等心腹外少有人知。可你我一路畅通无阻,王爷却路遇刺客,必是底下有内奸暗泄机密,方才会置王爷于险地。”

谢秋雁闻言,脸上已是怒色勃然,以手握拳,用力击案,恨声道:“若是叫我知道哪个狗娘养的泄了消息,必要将他活剐了不可!”

“所以,我猜王爷必也是心存疑虑,这才没有立时联系我等。”顿了顿,唐贺方才淡声道,“所以,还请将军定一定心。我等既是奉了王爷之命送驾入京,自当依此而行。至于其他事,王爷自有计较,也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

其实,唐贺还有话没说:王爷一直没有消息,除去疑心内奸外必还有其他缘故,只是此时说这个未免有扰乱军心之嫌。再者,无论王爷是何状况,他们此时起驾入京,至少能够吸引开一大部分的目光和注意力,也算是暗助王爷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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