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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罔极之出嫁从夫(出书版)(23)

“大侠”不只一个,而是三、四个,年少清秀,也不知是哪家名门放出来游历江湖的雏儿,江湖经验不足,一心想一举成名。此时见有不平之事在眼皮底下发生,个个愤然:“瞧你们欺街霸市,打翻了人家的摊子还将人毒打一顿,欺负人家不会武么?幸好让我玉面飞龙段知唯所遇,定要教你们知道,天子脚下还是有王法的!”

“还有我花枪霸王李燕量。”

“我江南女侠祝荷烟。”

“我鬼面青衫萧和孝。”

银两啼笑皆非:“小兄 弟……”

“谁是你小兄 弟!”段知唯上前扶起那泼皮道:“你受苦了,放心,有我们在,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大侠!”泼皮呜咽地抱住他的衣袖抹泪:“您真是好人,小的给你磕头,给你立长生牌早晚祈愿,只要能打倒这些欺压良民的恶霸,还我们大家一个公道。”

银两摸摸脸。以祈王爷在京里的名声,他也不是没干过仗势欺人的事,莫非大家在王爷的纵宠下虚张声势惯了,都长出一张我非善良之辈的脸?这可是很要命的,他还没娶老婆呢。

“这位公子……”张老儿才想说话,又被段知唯一掌止住:“老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分内之事,不需要你大礼当谢。你受的苦,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的。”

“这位大侠你弄错了。”有旁观的人要帮银两他们辩白,泼皮见状,呜咽抹泪:“大侠,你的好意我心受了,只是大家受此恶霸之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已心冷,不敢违逆……”

“有我段知唯在此,有什么好怕的!二弟,三妹,速将这些人与我拿下。”

他们沉浸在行侠仗义的快感中,自不闻周围百姓的叹息,还在为自己三言两语便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真相而沾沾自喜。

银两回头看了眼祈,请示:“主子?”

祈低头看看手腕上始终没有成功摆脱的柳公子的手,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虽然是美人,但太过无脑了也是败笔。将人拿下送回江南段家,让段知睿处理。”

“好胆,敢直呼我家门主大名!”李燕量与萧和孝跳出来,闻言大怒,各引剑式攻向祈世子,招式中规中矩,隐带风雷之声,这手真气倒也不弱,莫怪如此自矜。

“你家门主见了我也得恭敬叫声叔叔好。”祈世子握着柳公子的手,身形连晃动一下的必要都没有,骈指如剑,一招“眉间心上”角度奇诡地窜向李燕量眉间印堂穴并划向心脉,尾端小指一挑,弹开萧和孝的长剑,剑身一震,一缕寒芒划过萧和孝颈间,却没留下伤痕。

李燕量与萧和孝各自退开一步,一人捂着自己的胸口,一人捂着自己的颈间,尽是骇然之色,没想到自己会被人一招便打退。

“你、你是谁?”段知唯心惊,看这黄衫青年展颜一笑,俊美的笑容饱含戏谑调戏之色:“美人,你终于有点用脑了,很好,继

续思考下去。更聪明点才合区区胃口。”

“难道你是……”段知唯说到这,又听到喧哗嘈杂之声,却是官差到来。

官差挤了进来,一见众人,便过来恭敬行礼,叫了声:“卑职见过祈王爷。”

“祈王爷!”段知唯终于明白眼前黄衣人是谁。

天下姓祈的人或者有千千万万,但对江湖故往深有了解的人听到这个姓时,只能想到一人。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愿逐浮云游,常伴风雨起——能在武林中呼风唤雨的,怎么想也只有那个朝廷一品贵冑——祈亲王。他早已继承了乃父的王爷之位,但他以世子身分成名天下,游走江湖,世人皆惯称其为祈世子而不名。

祈世子昔年与段家云游在外的祖父平辈相交,段家门主段知睿见了他,确实也该叫声叔叔……

“乖,小美人,叫声叔叔给我听听。”祈世子笑得很开心。

路上这一通折腾,虽有美人,但善妒夫人在侧,不好调戏。官府的押走一众泼皮,王府一行人也成了众人注目焦点,所到之处,人潮都自动散开。眼见已经没有摆脱柳公子的机会,兼且时间不能再耗,祈只好带了柳公子去暗流。

“王爷。”迎上来的柏叶看看形影不离的二人,咳了一声,又咳了一声:“这样不太好吧?”

“莫非你有什么很好的主意?”祈板着脸,路上调戏到美人的愉快感早被柳公子缠得灰飞烟灭了。

“没有!”柏叶飞快摇头,看王爷脸色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独力完成的任务。

“那就去想,想到本王重重有赏,想不到晚上就由你来服侍王妃!”祈冷哼了声,走进内堂,柳小乖自是抓着他的胳膊亦步亦趋紧跟不放。

柏叶默默退到一旁流泪。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为强出头,刚才什么都不问就好了。

银两兴灾乐祸地瞄他一眼:“柏叶,乖乖叫声哥,哥哥我会把怎么安抚王妃的诀窍教给你。”

柏叶怒目而瞪。

“夫人,已到内室,不用一直握着我的手,到那张椅子上坐下好不好?”祈拍拍柳公子的手,挤出个微笑,让他松手。

柳公子想了想,试探性地想松开手。但一见祈的手要从自己掌中脱离,心下一急,又紧紧握住:“不要!”

理由天大地大,抵不过不要二字。不要、不行,这几天祈听得够多了,但到现在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小孩子固执起来是不听理的,威胁利诱全然无用。

“我的手要拿东西,你握着手我不能动,这样不好,你拉着我的衣襬好不好?”祈改提折衷的办法,同时向柳公子板下脸:“这样还不肯,我要生气了。”

柳公子眨着眼看着他,眼神清澈又纯洁,楚楚可怜。祈咬紧牙关逼自己千万别偏开头地与他对视,这种时候万万不可再退让了。

确定祈世子是认真的后,柳公子手一松,飞快捉紧祈的衣袖,讨好地露齿一笑:“是这样吧?”

被那闪闪发亮的笑容耀花了眼的祈世子咬牙转开头,在众人面色如土的同情目光中挤出一句:“对!”

暗流部下各分堂向祈汇报消息,柳王妃有听没有懂,打了个哈欠。昨晚一夜没睡好,精神不济。

祈只盼他莫来打扰自己,对他在背后干什么全是不管。柳王妃在后面抓着祈的袖子,脑袋一点一点,身子一歪一歪,耳畔那些听不仅的嘈杂声,倒成了很适合的助眠声浪。他再次强提精神,打了个哈欠,用手背揉揉有些酸涩的眼,朦朦胧胧地盯着前面挺得笔直的背——好像很好睡。

祈世子报告听着听着,常看到下属目瞪口呆盯着后方的场景。知道他们看到什么,倒也不怪罪——毕竟,天真的柳公子,连自己看了两天也没适应过来,强求下属马上适应也太为难大家。只是报告每每听一半就没下文,次数多了也很不爽。当下咳了声:“各位,再这么倾慕王妃,本王一定让大家有亲密接触的机会,以偿诸位慕艾之心。”

“不不不,王妃是王爷的,属下福薄,何敢承受!”众人惊得纷纷退让,将目光专注地投在王爷身上以表达自己的忠诚之心。虽然不明白柳残梦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但不管变成怎么样的柳残梦,本质都还是庆国的单于、武圣庄的庄主,没那种擒虎慑龙的能力还是别随便招惹了——他们家王爷不就是个惨痛的实例。

柳公子不解其意地睁大眼看了大家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僵硬的笑容和回避的目光,似乎怕被他看到。他无趣地又打了个哈欠,与内心的欲望做挣扎——现在靠过去,祈一定会生气的,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王爷。”色部令主拿着一丸密封的蜡丸过来,附到祈世子耳畔正要细声说明情报来源,就听一声尖锐大叫:“不要!”

风动,影动,身动,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