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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142)+番外

昭阳公主接着说:“怎么样,滕小姐,我就说让你放心。”不等滕琰答话,低声对身后的一个宫女说了些什么,那位宫女就到门口,轻轻地拍了拍巴掌。

早有准备的一队人捧着东西进了屋子,一会儿,屋子里摆了满满的东西,而送东西的人还没有停,放不进来的就摆在门外的院子里。

金玉珠宝、珊瑚象牙,还有各种绫罗绸缎、皮毛衣服、五花八门,五光十色,公主就微笑着指了指,说:“这是驸马的聘礼,价值千金,足以表达我们的诚意吧?”

陆伯甫站了起来,对着父亲和滕琰行礼说:“请岳父和表妹应允。”

滕琰看见父亲明显有些软化,这种兼祧婚属于律法的边缘,在民间时有发生,就是在显贵中也偶有出现。唐朝时,就有过二妻并嫡的事情,陆伯甫一直很有底气的样子,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滕琰用眼神阻止了父亲,也不管门外一直在运送东西的人,取出她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只簪子,递给了陆伯甫说:“陆表哥,我听过几句诗,最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她徐徐站起来,坚决地说:“皑皑山上雪,皎皎云中月,闻君有两意,特来相绝决。”

陆伯甫的眼睛迅速黯淡了下去,他没有说话,一旁的昭阳公主却指着滕琰高声说:“你别不识抬举,我看在你与驸马原来定过婚的份上,许了你和我平起平坐,你还不知足?”这一刻,昭阳公主终于不再是刚才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孩了,而显露出皇家公主的骄横,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有些尖利地说:“别给你脸不要!今天,要么你们家接下聘礼,乖乖地等花桥来接,要么我让人把你绑了,给驸马当通房丫头!”

“你!你!”父亲要站起来说话,滕琰拉住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如风中的树叶一样发抖,知道他气坏了,低声要他耳边说:“别急,听我的。”

滕琰笑了笑,看着昭阳公主说:“好气势!好威风!公主确定能将我绑去?”

“哼!你们家不就是有个皇上封的什么真人吗!我就不信我要个人,燕王兄能不给我?”昭阳公主被滕琰轻视的眼光激怒了。

“公主”陆伯甫出言阻止,他看向滕琰的目光充满着乞求。

滕琰视而不见,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那我们就打个赌好了,我也不信燕王爷能不顾他手下人的家眷。”以滕琰对燕王的了解,他一定会护着自己的,燕王对手下,一贯地护短。

更何况因为自己就是滕瑾,燕王是不会让自己被有抓走的。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燕王也不可能让他手下的几万将士那样甘心为他卖命。

“来人,把滕小姐绑起来!”昭阳公主厉声高叫。

“昭阳!”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门口,燕王和郑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了。

所有的人都上前行礼,就是昭阳公主虽然爵同亲王,但她是燕王的妹妹,也得行兄妹之礼。

燕王进了屋子,直接在上首坐了下来,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滕琰两眼,滕琰知道,这是燕王第一次看到自己穿女装。

“滕老先生,你女儿的事情你想如何处理?我给你做主。”

燕王开口就对父亲说,滕琰理解,按道理,她的婚姻是应该由父母做主的,她出现在这里都是不合适的,燕王没有介意她在这里,并不代表他就能与自己商量这件事了,他的理念滕琰早就领教了。

刚刚父亲有些被陆伯甫说动了,他的态度确实很诚恳,而且也考虑得比较全面。但滕琰的拒绝和公主的强势让父亲真正认清了形势,他也坚决地说:“陆驸马与小女当初也是在犬戎快要进燕都时匆匆口头定下的,并没有真的下定。现在驸马既然已经尚主,那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陆伯甫在燕王开口前上前跪在燕王面前,拿着滕琰刚刚还给他的那根簪子说:“王爷,我与表妹情投意合,岳父也曾口头许婚,这簪子说是当初的聘礼。皇上和公主都知道我原来定过亲,也许我兼祧两房,二妻并嫡,请王爷成全。”

又转过头来对父亲行礼说:“请岳父成全!”

昭阳公主掩着嘴笑着插话:“滕小姐,刚刚我是逗你玩呢?你别介意,将来我们效娥皇女英,和睦相处。”

陆伯甫依旧跪着,转向滕琰说:“表妹,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你嫁了我后,我决不会委屈你。我已经建好了陆府,你和母亲住在一起,平时同公主并不用相见,而且我决不会纳妾,你就答应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九章

滕琰觉得好笑地看着陆伯甫,这个是当初在一起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谈到一起的陆表哥吗?怎么现在就象与外星人说话一样,无法沟通了呢?

看着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滕琰收了笑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答应!”

陆伯甫站了起来,走到滕琰的面前,滕琰尽管这两年长了一些,但在身材高大的陆伯甫面前仍然有被俯视的感觉,感到陆伯甫要将那只簪子插在她的头上,就象他们在燕都分开时那样。滕琰伸手拦了下来,陆伯甫低沉而带磁性的声音就在耳边,充满了魅惑:“表妹,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我都会为你做到的。”

滕琰退了一步,那只簪子又在她手里了,她仔细地看了看,双手握住,想把它折断,可是,木簪居然这样结实,她根本折不动。她的眼睛有书房内游移,一把弯刀进入了她的眼帘,这是她从草原带回来的。

滕琰几步走过去,拿下了弯刀,将木簪放在案几上,拨出刀来,一刀下去,木簪断了,刀是那样的锋利,她用的力气是那样的大,案几的一个角也断了。

滕琰盯着陆伯甫用探究的语气问:“什么都能做到,我不信。古人说覆水难收,现在,你能让这支木簪复原吗?”

陆伯甫眼里的伤感让滕琰一阵难过,但她并没有一点动摇地看着他,直到陆伯甫转过身去,离开了屋子。

昭阳公主表情复杂地看着滕琰,然后摆出了一张温良的面孔说:“滕小姐,既然你执意不肯,那我也不再勉强了。这些聘礼,就当做驸马给你退婚的赔偿。”然后,她也转身出了屋子。

“请你们等一下。”滕琰对着陆伯甫和公主的背影说。

走到院门前的陆伯甫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昭阳公主走过去,与他并排站在一起,他们一同看向滕琰。

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昭阳公主的肚子明显鼓了起来,她依在陆伯甫的身前。本来一直维持着平静的滕琰有一种想拿起东西摔过去的冲动,她尽力控制自己,避免失态。

“请把这些带走。”滕琰指着屋子里外的东西说。

“我说了,这是给你的赔偿,失去了这样好的未婚夫,你一定要收下。”昭阳公主笑着说。

“我收下,现在这些东西是我的了,”滕琰也笑着说:“但现在我把这些再送给表哥你。失去了我这样好的未婚妻,你的损失更大,这些就当做我给你退婚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