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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141)+番外

陆伯甫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停顿了一下,说:“我出了燕都,跟着萧德宝一路北上,没走多远,就从萧德宝手下的一个军官好里打听到了边关失守和犬戎南下快到京城的消息,我赶紧让你们府里的小厮想办法回去给你们送信。我自己则去萧德宝那里探听情况。”

“萧德宝开始对我还有戒心,后来倒也跟我说了实话,他并不想真的去找犬戎人合谈,但皇上逼着他们家出人去合谈,萧家就安排了他。但他的父亲,还是给他拔了一万的军队,悄悄告诉他要是合谈不成,就带着兵到平阳去。”

“这样,萧德宝心里对是否去找犬戎人合谈总是在犹豫,我劝了他几次,他才下了决心同我一同北上。再过几天,我们见到了犬戎人,因为他们一路打过来,所向无敌,这时已经没有再合谈的意向了。”

“犬戎人把我们这支队伍中所有的官员都抓了起来,与他们一同南下,后来把我们关在京郊,那一万军队群龙无首,很快就散了。”

“关了几天,我听看守的犬戎人说----我能听懂他们的话,但犬戎人不知道,很快就要把我们杀了,反正燕都已经让他们占了,整个燕地也很快就是犬戎人的了,留着我们也没用了。”

“我就和一起被关的人商量,大家想反正都是一个死,何不最后拼一次呢?当天的晚上,我们,一共有三十多人,想办法把关着我们的那间屋子的窗户打开了,大家从窗户跳了出去,到院子里杀了看守,跑了出去。”

“我们一路向西逃,历尽艰苦,连名字也不敢说出来,我就是在那时开始用了陆经的名字。到了晋地时,只剩下了五个人。还好晋地的陈家收留了我们,在那里养好了伤,我本想再回燕地的,但听说燕地除了昌平郡已经全部沦陷了,就是昌平也被犬戎人围得水泄不通。我想劝陈家出兵燕地,但他们的家主根本就不是一个有志向的人,这样,我就辞别了陈家,过了黄河去了吴国。一起逃生的几个人则留在了晋地。”

“到了吴国,我想方设法上书吴皇,请他派兵到燕地驱逐犬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八章

门外传来了越来越大的嘈杂声,将陆伯甫的话语打断了。

接着就听到一个侍卫在外面喊“昭阳公主到!”

滕琰在陆伯甫进来后,专门让人吩咐下去,不要再放别人进她的外书房,现在侍卫这样喊着通报,只能说明是实在拦不住了。

果然,门接着被推开了,一大群的人簇拥着一位少妇进了门。

滕琰一眼扫过去,就知道侍卫们为什么拦不住了,这名少妇小腹隆起,一看就是身怀六甲,再加上她的身份,侍卫们要是能拦住才是怪事。

不用说,这就是昭阳公主了,滕琰起身按照规矩行礼。

“你就是滕琰?”昭阳公主先是挥手让她身边的人都下去,笑着上前一步扶起滕琰来,拉着滕琰的手说:“好一个整齐的姑娘!秀外慧中,怪不得驸马一直惦记着。”

昭阳公主一点也不象滕琰以前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刁蛮的小姑娘。起码外表就不象,这位公主身量不高,小巧玲珑,皮肤白皙,眉目如画,虽然有着天之娇女的傲气,但整体的流露出来的气质却很有几分淑女的感觉。

就是她说的这两句话,里面的酸意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但也只是酸,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好象一般的大户人家最贤良的主母,虽然对丈夫的新宠有几分妒嫉,但还是贤惠的容忍。

滕琰并没有挣开昭阳公主拉着她的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不知为什么,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女人的直觉吧,滕琰感觉到了昭阳公主很在意陆伯甫,很快,昭阳公主的举动就证实了这点,她一面同滕琰笑着,一面斜眼看了一下她的驸马。

在滕琰的位置,她看不见陆伯甫的表情,她很想回头去看一下,但昭阳公主接着说了:“滕小姐,我知道你与驸马是有婚约的,可那时候,燕都被犬戎人占了,听说犬戎人屠了城,驸马就以为你在战乱中没了,这才接了圣旨与我成了亲。”

她又看了一眼陆伯甫说:“后来,我皇兄平了犬戎,驸马就派人打听你的消息,才知道你们一家逃了出去。这次我们来燕地,也是想给你一个交待,想来驸马已经同你说了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放心,我向来是最容人的。”

滕琰不接话,把头转向陆伯甫,昭阳公主进来后,他也站了起来行礼,此刻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在昭阳公主和滕琰的共同注目下,陆伯甫上前一步对着滕琰说:“我同公主商议……”

滕琰抽出了被昭阳公主拉着的手,打断了陆伯甫的话,说:“陆表哥,请回吧。”

陆伯甫固执地上前一步说:“表妹,你听我说完。”

外书房的后门咣地一声开了,父亲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睛冒着怒火,后面是一脸紧张的飞珠,“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我们府里是怎么对你的!你离开京城时又是怎么对我说的!”

滕琰看父亲指着陆伯甫的手指都在颤抖,赶紧上前扶住父亲,轻声说:“父亲,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父亲伸手推开她,手指几乎指到了陆伯甫的鼻子。陆伯甫跪在了地上,给父亲行礼说“岳父,确实是小婿的错,但千错万错,也请您老听小婿说完。”

昭阳公主却在一旁笑了笑说:“你就是滕小姐的父亲?”

滕琰明白昭阳公主说话的意思是让父亲认识到她的身份,不管怎么样,公主的身份在哪摆着呢,只得扶着父亲过来行礼。不论刚才父亲的气势有多强,给公主行礼问安后,都无法再对陆伯甫发出来了,他现在也是驸马了,而自己家只不过是平民百姓。

果然,公主接着过去扶陆伯甫,陆伯甫却不肯站起来,他跪在地上说:“我对不起岳父,对不起表妹,我请你们听我说完。”

滕琰叹了口气说:“既要表哥执意要说,那么就请坐下说吧。”她转过头去让人上茶。

父亲和滕琰坐在一侧,对面是昭阳公主与陆伯甫,陆伯甫开了口:“我与表妹订过婚,但于战乱中失散,现在已经与公主成了亲。但我不会毁亲的。我与公主商议过了,……”

不知怎么,滕琰突然想起了前世参加的商务会谈,也是这样,双方对面坐着,彬彬有礼而又寸步不让。

不知不觉中,她的嘴角就带上了一丝嘲讽。

对面陆伯甫的话就顿了一下,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父亲原配所生的兄长早逝,没有子嗣,我会在参加过祭祀大典后,回家乡请长辈发话,由我兼祧两房。我在京城已经修建了陆府,与公主府相邻,我与表妹成亲后,表妹与我母亲住在陆府,所生子女为我兄长承嗣。公主与表妹都是嫡妻,我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