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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变(318)+番外

“县主从始至终,都没有维护我,我被赶出来时,她就在府里,她没有去求侯爷,一句也没有。”

霍誓没有再称呼父亲和母亲,而是像霍誉那样,直呼他们为侯爷和县主。

以前,他还在私底下嘲讽过霍誉,嘲笑霍誉是乡下来的,比牛还要犟,叫声父亲怎么了,难道堂堂侯爷还当不起他一声父亲吗?

可现在,霍誓却觉得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当然,他和霍誉还是有所不同的。

他不叫父亲,是霍侯爷不认他,而他不叫母亲,则是他不想再认定襄县主这个娘。

看着这个与以前判若两人的外甥,孙程心中有愧:“你那处宅子只管去住,那是你娘的嫁妆,霍家不会染指。”

孙程说的是先前霍誓的那处小宅子,那是定襄县主给他的。

霍誓却似没有听到,他冷冷地道:“你想办法把霍谨叫出来。”

孙程一惊,却没有留意到霍誓语气里对他的不客气。

“你找他做什么?再说,他现在住在霍誉家里,我怎么把他叫出来,我和霍誉又不熟,他家也不让我进去啊。”

霍誓看他一眼:“霍谨早就过了开蒙的年纪,霍誉一定会给他请西席,而霍誉平时不在京城,只有明氏一人在家,瓜田李下,他想来会请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做西席,你找个合适的人,送到霍誉府里,教导霍谨。”

“教导霍谨?那是霍誉的事,分家产他拿的可是大头,你操这个心,不累吗?”孙程不解,他发现自己这个外甥越来越古怪了。

“你别问这么多,先去找一个合适的人。”

霍誓语气森森,孙程不由背嵴生寒,隐隐约约猜到了霍誓的目的。

可是孙程回到府里,却听到了另一个坏消息。

四房那位当年替定襄县主出嫁的齐河县主,自尽了!

齐河县主嫁给平原郡王,生了两子,长子顾珍幼时生过病,落下了病根,从此便泡在了药罐子里,体弱多病,发育不良,十六岁的少年,看上去像十二三岁的。

次子顾瑚身强体健,且聪明伶俐,虽然只有十四岁,却已是文武双全的少年英才。

平原郡王至今迟迟未立世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在犹豫不定。

按理,应立长子,可长子体弱,难堪大任;若立次子,却又与理不何,到时少不得被御史宣排。

而就在前不久,长平侯府的假儿子事件,令孙家所有的姻亲全都为之一震。

尤其是与二房和四房结亲的人家,无一不在私下里排查自家的孩子。

二老夫人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坑,谁知道会不会也坑了那些庶女和侄女们。

偏偏二老夫人身边有三位擅长侍候妇人生产的嬷嬷,二老夫人大方,无论孙家哪一房的女卷要生产了,她都会主动送个嬷嬷过去伺候,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二老夫人在孙家很有威望,是仅次于承恩公夫人的存在。

孙家这几个房头的媳妇和出嫁女,大多都曾借用过这三位嬷嬷,现在回想起来,无不捏一把冷汗。

万一那些嬷嬷来侍候时,悄悄替换了孩子……

平原郡王远在封地,反倒是最晚知道的,他没有亲眼看到京城里出的那些事,因此,并没有当真,只是一笑了之。

他不当真,可是有人当真。

平原郡王除了齐河县主这位正妃之外,另有两位侧妃,两位侍妾。

其中一位侧妃的儿子,与齐河县主所生的次子顾瑚只相差了五日。

府里有两位嫡出公子,因此,这位侧妃从来没有宵想过世子之位,可是在得知京城霍家出的那些事之后,侧妃忽然就多出了一点小心思。

定襄县主与齐河县主是堂姐妹,当年差一点就嫁进了平原王府。

可现在,定襄县主的儿子却被查出是假的,无论能不能找到她的真儿子,那世子的位置也要落到别人身上了。

当然,长平侯府原本就有一位正妻所出的嫡长子,这与平原王府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平原王府虽然也有两位嫡子,可其中一个是病秧子,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而另一个……

如果顾瑚和霍誓霍警一样,也是假货就好了。

侧妃这样一想,便决定让人去查,万一真查出什么事来呢,那就太好了。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从顾瑚的小厮口中得知,京城孙家曾经来过人,瞒着齐河县主,瞒着王府所有的人,私底下与顾瑚见过几次,顾瑚毕竟年龄小,心里存不住事,夜里梦呓说自己的爹娘都不是亲的。

侧妃如获至宝,拉着小厮去见平原郡王,平原郡王不信,把顾瑚叫过来质问,顾瑚害怕,便全都说了。

他不是顾家的亲生骨肉!

顾,是国姓,平原郡王是宗室!

第353章 欺君

长平侯府贵为一等爵,却并非皇室;平原王府偏居一隅,可却是皇家血脉。

此事的影响,绝非长平侯府可比。

皇帝龙颜大怒,把留给承恩公府的最后一点脸面也撕得粉碎。

太后咬牙切齿:“都是侯氏这个贱人。”

皇帝冷冷地看向太后:“母后莫非真的以为区区孙家二房就有这么大的胆子?侯氏用来替换亲外孙的,并非是她的孙儿,而是长房的外室子,平原王府远在封地,先不说只凭侯氏是否能力可及,朕好奇的是,侯氏替换郡王之子,目的何在?”

太后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却下意识地绷紧了嘴角。

皇帝的话还在继续,字字句句冰冷如刀:“平原郡王仅三代,如今是第二代,偏偏换人的事出在第三代上,飞鱼卫去搜了顾瑚的书房,他的书房里有几本书,书皮是四书五经,打开却是兵书。显然并非平原王府的东西,当年的老郡王,和现在的郡王,他们都是什么人,父皇知晓,朕也知晓,这父子二人的心思全都用在诗词歌赋上了,兵书?他们看得懂吗?可偏偏顾瑚却在看兵书,他想做什么?或者说,孙家的人想做什么?”

皇帝把书里把玩的玉如意重重摔了出去,玉如意断成两截。

殿内所有人,包括太后在内,全部屏住呼吸,四周的空气凝固成冰,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皇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或许,若干年后,新任的平原郡王起兵谋反,少年英才、用兵如神,一呼百应。”

说着,皇帝再次看向太后,眼中都是嘲讽:“真有那日,母后,您说,朕这张龙椅,能否被他抢走?”

太后表情僵硬,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破皮肉,疼痛从手掌蔓延至全身,太后艰难地抬起了头,看向皇帝,她赫然发现,不知何知,昔日那个瘦弱乖巧的孩子,她需要抬头仰视。

“皇帝已经亲政,这些事情不必再与哀家商议,你有阁老和满朝文武,哀家一介妇人,哪懂得这些朝堂上的大事,倒是皇后和嫔妃们的肚子,才是哀家最关心的,行了,哀家有些心急了,想着到紫霄宫住上几日,亲自为皇帝祈福,后宫早日添丁。至于皇帝刚刚说的那些事,皇帝自己看着办吧,哀家上了年纪,除了小皇子小公主,别的全都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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