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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变(317)+番外

他知道这位是明家的姑爷,成亲还不到一年,年纪轻轻也不会收养孩子,八成是替朋友问的。

霍誉讷讷:“不是从善堂里收养的,不过也差不多。”

林秀才懂了,好多这样的人家,不想让外人知道孩子是收养的,这样也好,至少说明这家人在为孩子着想。

于是林秀才大手一挥,让霍誉趁早就孩子送过来,上学读书的事,耽误不得。

霍誉没有隐瞒,他把分家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三位舅兄。

听说长平侯府竟然分家了,三位明老爷全都松了口气。

分家是好事,以后名正言顺各过各的,至于霍谨跟着兄嫂的事,明大老爷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极好,这孩子在你们眼皮底下,至少不会被养歪,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你们的助力,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把那孩子送来保定,林秀才品格高尚,你尽管放心,我帮你挑几个得用的人放在他身边,不会让他学坏。”

至于霍谨的身份,霍誉和明卉早就商量好了,他的新名字叫白枫,是明卉那位名义上的生母白太太的远房亲戚,父亲去世之后,被母亲带走改嫁,最近才认祖归宗。

至于霍侯爷知道这个身世后会不会生气,霍誉才懒得去管。

私塾里有住的地方,霍谨可以住在那里,也可以住到越秀胡同。

霍誉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便回了京城,接上霍谨又来了保定。

京城,明卉已经把霍谨的行李准备好了,里外衣裳、鞋子袜子一应俱全,就连上学穿的蓝布袍子也做了四件,还有在学堂里住宿用的被褥帐子,书包书箱,笔墨纸砚全都准备妥当。

明卉还挑了葛管家的小儿子葛青给霍谨做书僮,跟着霍谨一起去读书。

还把给霍谨准备的东西,减半给葛青也备了一份。

葛管家大喜过望,千恩万谢,这几天都在家里给小儿子教规矩,二爷的书僮,大奶奶没从霍家族里挑人,也没和明家要人,却选了他的儿子,这不仅是给他体面,更是对他的信任。

霍誉回来后,便让人根据林秀才写的书单,把需要用的书册全都买齐,又准备了一份丰厚的拜师礼,这才带上霍谨去了保定。

明卉把霍谨送上马车,她能感受到小孩的不舍,可能因为这里是他进京后的第一个居所,霍谨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明卉帮很多家庭找到丢失的孩子,也却很少能给寻亲的孩子找到自己原来的家。

被父母一直在寻找的孩子,都是有人惦记有人想念的,而那些自己主动想要寻找亲生父母的孩子,却多半是被家里抛弃的……

她一直都知道,并非每一对做父母的,都会真心疼爱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就如霍侯爷和定襄县主,就如二老夫人,就如大太太。

明卉摸摸霍谨的头:“过阵子我去保定,给你带京城的点心。”

霍谨用力点头,恋恋不舍地跟着霍誉离开了京城。

霍誉在保定待了一天便回来了,因为分家的事,已经请了几天假,他手头还有没处理完的桉子。

长平侯府分家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出人意料,这次居然没有一个御史上折子反对,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似乎对于长平侯府并不适用,谁家有这么一堆烂事还能稳住不分家,把肉烂在锅里?

霍誉分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霍谨送走。

霍侯爷分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定襄县主送走。

他把定襄县主送到了她的陪嫁庄子,连同定襄县主的那些陪房,也全都从府里清理得干干净净,这些人都是定襄县主从孙家带来的,霍侯爷打不得也卖不得,那就全都滚到庄子里,庄子是定襄县主的嫁妆,和霍家没有关系,霍侯爷省下一笔月例开销,还清除了一大堆眼中钉,一举几得。

至于霍姗姗,那日几位女卷回到族里,便训斥了她。

霍姗姗担心霍侯爷骂她,原本想要在族里躲上几天,可是韩氏哪敢让这么一个搅屎棒子留在族里,次日一早就让几个得用的婆子,把霍姗姗送回了长平侯府。

霍侯爷算准了族里不会留下霍姗姗,看到现在果然把人给送回来了,霍侯爷二话不说,把那三千两银子的嫁妆连同霍姗姗一起塞进马车,跟着定襄县主一起送去了庄子。

霍姗姗直到坐进马车,见到袁嬷嬷,才知道那一叠银票就是她的嫁妆。

她的父亲,就区区三千两就把她给打发了。

而她,甚至还没有订亲!

霍姗姗在马车里又哭又闹,甚至还用跳车威胁车把式停车,可是马车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行走得更快。

霍姗姗哭得嗓子哑了,才终于明白一件事,这一次,父亲是真的下了狠心,不要母亲,也不要她了。

凭什么?

她和霍谨是一母同胞,凭什么霍谨能做为唯二的儿子一起分家,而她,却只给三千两的嫁妆!

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霍姗姗这辈子怕是也想不通了。

第352章 齐河县主

霍侯爷对待定襄县主,潇洒又无情,狂风扫落叶。

孙程这位舅爷,虽然心疼姐姐,可也知道,这已经是霍家看在赐婚的份上,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难道还会让定襄县主像以前那样,做长平侯府的掌家主母吗?

从滴血验亲的那一刻起,便不可能了。

好在定襄县主的嫁妆还算丰厚,后半生仍能锦衣玉食,霍侯爷虽然不是东西,可却不会算计女人的嫁妆,就这一点,就强过京城里那些寒门出身,靠妻子嫁妆装点门面的所谓清流。

望着定襄县主远去的车队,孙程叹了口气,以前他觉得姐姐遇人不淑,可现在,他已经不敢再说这种话了。

“舅舅,我呢,我怎么办?”

闻言,孙程回过头去,却见霍誓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也来了?”

霍誓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他恶狠狠地瞪着车队的影子,咬牙切齿:“他们全都忘了有我这个人了吗?霍警回了孙家,霍谨跟了霍誉,就连霍姗姗都能带着嫁妆去庄子,只有我,只有我,像只丧家犬,无处可去!”

是的,霍警已经回了孙家长房,至于他回去以后是死是活,没人关心,但至少他有地方可去。

而霍誓却没有,霍侯爷把他赶出家门,就连分家也没有他的份,而孙家,现在他能见到的也只有舅舅孙程了。

凭什么?

他已经做了十六年侯府公子,可现在却说他其实不是,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野种!

如果是这样,他宁可当年被十两银子卖掉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霍谨。

他也想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不能读书,只能干活。

只要能活下来,总有被认回来的那一天,就像霍谨一样,背一身脏兮兮的捡粪小孩,摇身一变就成了侯府小公子。

他宁可这样,这样也好过如他这样,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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