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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限(49)+番外

那个晚上永远也到不了的顶点,和那女人无休止的疯狂,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他忽然又认真的看着她,抛去了所有顾及,鼓起勇气问她:“那我现在再说一次,还来得及吗?”

☆、第51章

【72】

卫渊说,跟他走。

卫渊说,他一直喜欢她。

卫渊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贱橙失神的望着他,嘴巴微微张着,却回答不出一个字符来。

祁限的那张脸突然像电脑窗口弹出来的小广告一样,严肃的放映在她的脑海中。

可是卫渊那样期待的望着她,眼里似乎蕴含了几世的温柔。他那样内敛的一个人,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的关头才会对她敞开心扉吧!

在这样一个,全世界都抛弃了她的关头,他鼓起勇气回来找她,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厮守的机会。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卫渊,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一份始料不及的爱,如同寒冬里的棉被一样将她紧紧包裹,贱橙无法对他说不,无法拒绝他,毕竟那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不跟他走,她还能去哪儿呢?

“嗯...”几乎是微不可闻的,没有底气的一个应答,让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一个乍然喜悦,一个顷刻冻结。

祁限搭在门锁上的手无力的滑下来,垂在腿侧,鼻息间无法均匀的喘息。

那种感觉,就像是火山喷发的一瞬,漫天翻滚着迷乱的乌烟瘴气,像是雪崩的峦顶,骤然崩塌下滚滚冰流。

他不知道,也从未领教过,原来这个女人的放弃,于他,是那样的天翻地覆。

他曾在她制止住自己堕落的时候依赖过。

他曾在天台上吻她的时候心动过。

他曾在看见家里被贴满了泡沫胶的时候挣扎过。

他曾在舍不得离开她的一刻耻笑过。

他曾以为自己在这场被动的感情里是掌舵的角色,收放自如,游刃有余,即使她再黏人无赖,再天真可爱,他都能接得住这样的招数,该爱就爱,该放就放。弟弟过世了,他也就无需窝在春化街寻找祁傲的下落,更不用整天对着那个跟自己完全不搭配的小屌丝,耳提面命的啰嗦她不要吃鸭脖了。

呵,多么可笑,他竟然会在她决定放弃自己投奔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急得想去掐住她的脖子!

祁限咬了咬牙,平了平喘息,一步一步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

仿佛刚才的一切全都没有发生过。

掏出手机发完一条短信,他方才异常犀利的眉眼如今已经恢复往日清冷,如同他每次出庭前的沉着。

“咚咚咚。”他曲指,颇有节奏的在房门上不疾不徐的扣了三下门。

房间里的贱橙一愣,触电般的将自己的手从卫渊的手心里抽出来!慌张的看着他!

“卫渊,是祁限!”她压低声音说道。

卫渊细细打量了眼她眸子里的慌乱,淡定的说:“让他进来就是了,你慌什么?”

贱橙左右看看,抓住卫渊的手解释道:“杭姐出逃,你和我都是警方的观察对象,毕竟我们都是杭姐最亲密的人,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万一被祁限看见了,他告诉警察怎么办?我倒不担心你被带到警察局,可我不想让你接受那种审讯,卫渊你不会撒谎啊...”

卫渊漂亮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流星,看着她的眼光闪了闪:“你现在不信任他了是吗?”

贱橙踟蹰了一下,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心头漾起死死难过:“是,我现在,只相信你。”

卫渊的唇边湛然勾起一抹倾城:“我知道了,我躲起来就是。”

他放开她的手,疾步朝里间走去,抬手掀起厚重的窗帘,一闪身,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窗帘之下。

贱橙脸颊圆圆的鼓起,又猛然泄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一早上,真是像做梦一样。

她搭上门把手轻轻一压,往后这样一拉,祁限高大而英俊的身形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依旧一张律师上庭的脸对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风衣,连一个褶子都没有,右手攥着麦当劳的早餐袋子,那袋子褶皱极了,被他捏成紧紧一束,而一贯整洁的他,风衣袖口已经被袋子里洒出来的豆浆溅上了水渍。

贱橙有些心虚,下意识的用手捋捋短发,将刘海掖到耳后去。

祁限上上下下瞄了她一眼,冷冷道:“杵在这里做什么?不让我进去?”

“哦!”贱橙赶紧让身,出奇的听话。

祁限迈步进来,皮鞋踩在套房的地板上发出严谨的声响。

“昨晚睡得好么?”他有意无意的问。

贱橙赶紧跟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勉强的绽开一个只能用友善来形容的微笑:“啊,挺好的,挺好的!”

祁限突然拧眉回头看了她一眼,那锋利的浓黑的眉毛让贱橙不禁打了个哆嗦,庆幸的是他很快便又飘飘的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看来果然睡得挺好...”

“呵呵...谢谢你的早餐...”她搓了搓手,不知该说点什么,只一心想着让他快点走。

祁限的目光还是紧紧的盯着她看,像是要在她身上盯上几个洞来才会罢休,贱橙坐在沙发上,食不知味的剥开一个汉堡吃着,低头不去看他。

祁限也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西裤的裤腿往上拽了拽,胳膊拄在膝盖上,盯着她吃饭,并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的,谢谢你的早餐,还有房间,哦对了,我今天就会退房的,我要走了...”贱橙有点语无伦次,嘴里嚼着的汉堡就像是在嚼白纸,眼神也并不在他身上。

祁限盯着她沾着沙拉酱的嘴角看,说道:“我眼睛复明之后,我们一直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

“哦,可能我一直忙着考研的事,再说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说这些事...你真的不用去上班么?”她开始有点坐立不安。

祁限的视线紧紧的锁着她,道:“我们之间似乎有好多事情还没有交代,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做完手术之后我也一直打算要找个机会和你谈谈,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我有好多东西没有跟你交代,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祁限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的话,这是他一辈子说过的最糟糕的一段辩词。

“没...没什么可交代的,”她心不在焉的笑笑:“有些事情不需要做交代,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全都明白了,我不傻,有些事情我比你清楚,并且始终清楚。”

他和方雨绮在咖啡厅里说的那句话,他被医院的车接走的那个转身,他在医院里承受她那一巴掌时的沉默,都是被一点点砸实的句号,为他们的关系落下的终章。

所以,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难道他所谓的交代,就是像今天这样,面对面的促膝,让她对着他那双陌生的眼睛说上一句啊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没关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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