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树剑眉紧骤,凉薄的唇抿得失去了血色...
“当时我一看这姑娘,哎呦!这样漂亮标致,是块好料子,我也没急着把她推出去,只是让她跟着赔了几次酒...”菲姐边说边看詹纺钰,又将内容说的细致了些:“起先她不太适应,有个客人摸了她大腿一下,她就哭了,我就慢慢儿的教她,后来呀,有客人掐她大腿她都会笑脸相迎了!”
有客人掐她大腿她都会笑脸相迎...
戚树的拳头死死的握着,眉心外侧的血管突突地跳动。他被她的话带入了场景,商陆苦涩的笑容浮现在脑海,还有那些猥琐的笑声,通通像魔鬼一般缠上他的神经。
心如刀割的感觉痛得戚树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到底把自己糟蹋成了什么...
詹纺钰给了菲姐一个眼色,示意她接着说。
菲姐清了清嗓子,忍住笑意,正色道:“不过那姑娘聪明伶俐,没吃多少苦头,我特意找了个大主顾推了她的初夜场,没想到这个大主顾一夜之后就把她给带了出去,还托关系把她弄进了电视台。”
詹纺钰见她说得不够严重,又补了一句:“后来商陆被人包养了一年,吃饭穿衣的费用都是别人给的,还住在一间非常豪华的公寓里。”
果然,詹纺钰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戚树愤怒的站了起来。
她知道,这件事定会改变那个女人在戚树心中的印象,可她并不知道,有一种感情不是有污点就会被抛弃的,那是随着时日而深重的亲厚,是谁也无法取代的位置。
一个人到底有多少秘密需要携藏,才可以躲过时光多事的眼。
我们藏匿着世人不知的苦涩,在深夜里整饬溃烂的伤口,从来小心视之,不敢轻易触碰。但那些藏头露尾的血痂总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蓄意揭开,他们不知,我们从不想参与谁的流言,我们只想做自己。
纵使我们是卑鄙的,不堪的,做了亏心的事,可我们孤独的走完了那段漆黑路,低压着脑袋,默默的落泪,天亮的时候却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脾性。
可有时候,爱我们的人并不会因为我们的牺牲而感到快乐,就像戚树此时的痛苦,无以复加。
商陆在意识迷乱之际还是想到了这个人,她强行抬起手来在床头柜中乱摸了一通才找到手机。
鼻息间的呼吸滚烫滚烫的,商陆陷在床上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所有被子都裹在了身上可还是觉得冷。杜宛正在台里值夜班,家里仿佛只有墙上的时钟还活着。
天昏地炫的感觉压制而来,商陆咽了下口水,干涸的口腔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戚树...”她把手机放在耳边,眼睛马上就要睁不开了。
“戚树...我一个人在家...发烧了...”
她说罢,便虚弱的睡了过去。
...
杜宛趴在单位的电脑前打了个盹,突然被一同电话扰了清梦,懒洋洋的睁开眼,手机上显示的居然是制片人陆昊的名字。
这大半夜的,老陆抽风了?
“喂,制片,我在值夜班。”
“小杜,你知道商陆的家庭住址吗?”
杜宛一听,那不就是她家么?于是脱口而出:“富源路民航小区5单元502号,怎么了制片?”
刚报完地址,电话那头就急切切的挂了。神经大条的杜宛翻了个白眼,换个姿势继续睡。
商陆在昏迷之际突然忽悠一下又醒了,感觉床边站了个人,屋子里没开灯看不太清,商陆又闭过眼去脑子朦朦胧胧的想到自己刚刚似乎打给了戚树,于是虚弱的支起喑哑的嗓子唤他。
“戚树...我发烧了...”
“起来,去医院。”头顶的男人冷冷的说道。
商陆无力的闭着眼摆了摆手:“不要...太晚了...”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小区里的等都熄灭,屋子里静谧极了,只能听到指针走动的声音和男人的呼吸声。
“戚树...我好难受...”
她头痛欲裂,虚弱的说道。
还好戚树在,她就可以安心的睡了。
迷蒙中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扶了起来,放在膝盖上,商陆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身,汲取那肌肤上的温暖,一股熟悉的香气传来,带着淡淡柠檬和橙花的味道...
☆、类似爱情
房间里暗又静,他坐在双上背靠着床头,腰身处被她紧紧的搂着,脸贴在他的腰侧,睡得香甜。
沈井原稍稍动了动身子,麻掉的腿像是瞬间吵醒了千万只蚂蚁在皮肤里乱窜,难受至极。
身旁的女人安逸的闭着眼,看不清颜面,却能细观她精致的鼻尖,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替她将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抹去。
她嘴里一直喊的,是一个叫做“戚树”的名字,那种放肆撒娇的委屈和毫无戒备的依赖,让她蜕化成一个最真实的商陆。
不知又睡了多久,商陆从昏睡中苏醒,头没那么痛了,可房间里依然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恍惚中记得她被人喂了药片,就睡了过去。她睁开眼,动了动,身旁的男人马上就醒了。
“要喝水?”他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的细腻的那样温柔。
“戚树...”
“我看你还需要吃药。”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让商陆一下子就辨别出是沈井原的声音。
她抱着他的腰身触电般的松开,一瞬间所有依偎的温热全部消散在空气中,她又重新武装上自己厚重冰冷的外壳。
“是你?”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也从不叫名字。
她抱着他的腰身的手臂一僵,然后触电般的松开,一瞬间所有依偎的温热全部消散在空气中,她又重新武装上自己厚重冰冷的外壳。
“是你?”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也从不叫名字。
沈井原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失望和不安,便从床上站起来,
她只觉得身边的床位突然悬空,再也没有温暖的依赖,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单手攥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然后用滚烫的掌心一寸一寸的握上他的手掌,虚弱的哀求:
“别走...”
他被她的火热牵绊住了脚步,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就让她坏一次吧,即使他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可是她就要这一次,就要这一晚,他陪在她身边,让她将这份稳稳的依赖留在心底。
“求你...”她迷蒙的张着眼,留恋的看着他,目光似水般潋滟,柔情婉转。
或许是脑子烧糊涂了,商陆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她只想在自己最最脆弱的时候,任性的柔软一回,抛下所有自卑,放下冰冷的面具,飞蛾扑火般最后一次奢求那遥不可及的温暖。
然而她清醒的恍悟到,原来沈井原在她心里的位置,绝不是她自欺欺人的洒脱,她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深深地陷了进去,或许是初见时他酒醉伤心的眼神,或许是他对他说生日快乐的那一刻,或许是他沉默着不说话时对着夕阳眺望的伤逝,或许是他替自己挡酒后单手撑在墙面难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