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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59)+番外

陆怀砚连“客气”都懒得回了,只说:“后天晚上给我留十分钟,给你捎些东西。”

“什么东西?”

“让你能睡得好点的玩意儿。”

他熬了夜,声嗓带了些沙哑,说出这句话时,江瑟无端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目光微一晃。

陆怀砚格外喜欢看她的眼,这会自然也不例外。

他盯着她眸子,提唇笑了笑:“在想什么?”

江瑟半落下眼帘,面色淡然地回了句:“他们还在楼下等着,我下去了。后天见?”

陆怀砚颔首:“后天见。”

男人说完便单手插兜,靠上身后的墙,目光静静落她身上,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方收回眼。

-

岑明淑的车就停在门外,上车后她没往家里开,而是朝北城东边的闹市区开去。

江瑟一看这熟悉的路线便知岑明淑是要带她去见Dr.Gina。

“假期都没过完,您就要Dr.Gina回来上班,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岑明淑说:“Gina是我老同学,人家都没意见,你在这抗议什么?”

江瑟顺着她的话道:“成,您都约好了,那就去看。”

她应得这样爽快,倒是叫岑明淑有些意外:“怎么又不抗拒看医生了?”

江瑟看着岑明淑笑笑:“我要不去看,您不得担心到连觉都睡不着了?”

坐在后座的岑礼听完她们这通对话,后知后觉道:“瑟瑟,你还在看……心理医生?”

江瑟朝他那看了眼,颔首说:“以前季女士安排的医生我不喜欢,后来小姑姑就给我换了Dr.Gina。你知道的,季女士一向不喜欢我与小姑姑接触太多,这事儿也就没让你们知道。总归你们一直很忙,知不知道结果都一样。”

她陈述得很平静,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

但岑礼却很不好受。

原来瑟瑟一直没有从当年的事里走出来,难怪昨晚小姑姑知道她被下药后,差点要将整个场子掀翻。

江瑟看着岑礼刹那间变得苍白的脸,将目光别向窗外,平静道:“哥哥你不是要找陆怀砚吗?一会我至少要在Dr.Gina的办公室待两个小时,要不让小姑姑在路边把你放下?你让于管家派辆车来接你。”

岑礼说:“阿砚那里我不急,哥哥陪你去看医生。”

他坚持要陪她去,江瑟也就随他,不甚在意地嗯了声,又看向岑明淑,说:“我过两日就回桐城。”

岑明淑瞥她眼:“北城这边的案子你不管了?”

“负责这宗案子的警官是莫伯伯的儿子,我相信他。”

这话一出,岑明淑和岑礼同时沉默下来。

人对救过自己的人,总是有些特殊的信任感。

当年便是莫冼带着陆怀砚先找到江瑟的,而岑家人一直到江瑟被送去陆氏旗下的医院才赶到。

岑明淑清楚江瑟在桐城想做什么,便也不急着要将人留在北城,这孩子性格拧得很,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住。

“这两天先好好看医生,Gina要是觉得你没什么问题了,我自然不会拦你。”

Dr.Gina有自己独立的诊所,到了地方,江瑟同诊所里的护士打了声招呼便熟门熟路地进了治疗室。

诊所里几乎每个员工都识得她,看得出来江瑟在这里应当是很受欢迎的病人。

岑明淑拿了本杂志在一边沙发坐下,挑眉看了岑礼一眼,不耐烦地说:“给我收起你那张脸,你爸妈还没死呢,不需要那么早摆出那副表情。”

岑礼沉默,在岑明淑准备翻开杂志时,突兀地问了句:“瑟瑟没好这件事,小姑姑您为什么不和我说?”

岑明淑不和岑明宏、季云意说,他能理解。

可他呢,为什么连他也要瞒着?

岑明淑从杂志里抬起眼,看着岑礼冷淡道:“因为当年那件事,瑟瑟从来没有原谅过你们,包括你,阿礼。昨晚我同小喻去医院找瑟瑟时,你还记得你在哪儿吗?你留在了岑家,你一直留在岑家。”

-

从治疗室出来,岑礼已经没了人影。

“哥哥呢?”

“有急事走了,不用管他。”岑明淑阖起杂志,起身打量了江瑟一眼,“感觉怎么样?”

“挺好。”江瑟面不改色地说,“有种从心里搬走一块小石子的松快感。”

“Gina怎么说?”

“跟从前一样,让我继续吃药,明天的治疗结束后,保持一个月过来两次的频率。”

岑明淑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些,她看着江瑟认真道:“你要回去桐城,小姑姑不拦你,但你答应我,该治的病好好治。如果回来北城不方便,我让Gina给你推荐个桐城当地的医生。”

江瑟应得十分乖顺:“我还是尽量抽空回来吧,我喜欢跟Dr.Gina聊天。”

出诊所时,接连下了大半月的雪难得一停,湛蓝天空没有一丝杂质,干净透彻得就像一块晕着蓝色染料的玻璃。

江瑟望着斜入车窗泼了她一手的阳光,忽然心血来潮地问:“小姑姑,那种没有结果的恋爱真值得来一场吗?”

岑明淑每一段恋爱都没有开花结果,但这不妨碍她享受每一段恋情。

她拿出墨镜戴上,十分洒脱道:“能让你觉得爽觉得开心就来,不能就不来。我们来这世间一趟,是为了享受快乐,不是让自己困在一个牢笼里进退不得。”

江瑟闻言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将目光瞥向窗外。

爽么?

倒是挺爽的。

岑明淑从中控台翻出副墨镜抛给江瑟,又补了一句:“唯一一个忠告,别去碰那些一动情就要不死不休纠缠一辈子的痴情种,最好是缘分尽了能好聚好散的。”

痴情种?

江瑟想起陆怀砚那双薄凉的眼,失笑一声:“放心,我不会碰那样的人。”

岑明淑睨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她也就在看病这事儿上会管江瑟,旁的事从来不插手。

两人在酒店吃完晚饭才回去公寓,夜里江瑟洗完澡便坐在床头看莫既沉发来的资料。

她盯着屏幕上那瓶玫瑰冰糖,指尖长按,将这图片转发给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

对话框里,图片上头最新的一条信息便是关于锦绣巷三十八号的那条。

江瑟低头在对话框里缓缓输入新消息:【北城老字号的手工玫瑰冰糖,查查过往半年的交易记录。】

消息发送成功后,她将手机撂一边,闭上眼假寐,想起什么,又蓦地睁开眼,拉开床头柜拿出部平板,打开她的股票账户。

那天看完胡家、张家以及谷家那几个二世祖的监控视频,陆怀砚同她说:“为什么要等以后?不必等以后。”

最近这三家公司或许会有不小的动荡。

商人习性,该分一杯羹的时候实在不必矫情。

江瑟眼都不眨地将账户上的所有资金买入一大笔看跌的期权。

刚操作好……,枕头旁边的手机蓦地一震,进入了一条微信。

陆怀砚:【时间。】

江瑟盯着那条微信看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