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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191)+番外

“那不是你母亲住的地方吗?”

陆怀砚说:“她这两天和我继父去参加一个地质勘探的活动,四号才回来。”

江瑟不说话了,就静静看着陆怀砚。

他们站在后殿外头的长廊里,树荫浓郁,几缕薄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落了下来。

浮动在光里的细尘就像江瑟此时充斥在心脏里的情绪,起起伏伏。

他主动得太过明显。

仿佛丝毫不在意她会看破他的心思,光明磊落地将他对她的意图表露出来。

“陆怀砚。”

这一声“陆怀砚”叫出声,江瑟忽然就有种今夕何夕的荒谬感。

两天前的夜晚,她还客客气气地叫他“小陆总”的,现在居然连名带姓地叫人了,语气还带点儿理直气壮。

陆怀砚站在木阶梯上“嗯”了声,沉静而耐心地等着她下一句话。

江瑟望着他藏在镜片后的寒潭似的眼,一字一句地问:“你是在追求我吗?”

陆怀砚又是轻淡的一声“嗯”,只不过这一次,笑意攀上了他的眉梢。

“我是在追求你。”

江瑟抿了下唇:“我们只见过五次面。”

陆怀砚轻轻笑了一声:“六次。七年前,我们在Eton的一家小餐馆见过一面。那一次,你请我吃了一盒炸鱼。”

是他……

久远的记忆慢慢复苏,江瑟被他这句话带入了那个夜晚。

当时他进来时,店里的灯已经暗下一半。

他人站在光影里,江瑟只瞥见一张模糊的侧脸。

“我以为你也是从国内过去的游客,想着你或许只会去那家炸鱼店一次,便分了一盒给你。”江瑟目光落在他鼻骨上的金丝眼镜,“你那时没戴眼镜。”

陆怀砚轻笑:“是因为戴了眼镜,所以在酒店那晚才没认出我吗?”

江瑟在英国时根本就没细看他的长相,只当做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直勾勾盯着一个陌生人看脸本就是件不礼貌的事儿。

然而这一瞬,眼前的男人与那晚出现在炸鱼店的男人渐渐重合了。

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再不是旅程中无关紧要的一帧。

来自未来的相遇给那一晚赋予了新的意义,而那一晚的偶遇又给后来的所有相遇添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

江瑟没答他的问题,转而问他:“我找你做目击证人时,你是不是认出我了?”

“是。”

“你会帮我也是因为认出了我吗?”

“嗯。”陆怀砚依旧是坦荡从容的口吻,“如果田光纠缠的人不是你, 那晚的事我会交给别人去处理。”

“田光被革职,‘京勤’的那几名员工会出来告田光,也是你的手笔?”

陆怀砚淡淡“嗯”一声。

江瑟定定看了他两秒:“你是从什么开始的?”

陆怀砚又笑了声:“开始什么?”

他直白地问出口:“开始喜欢你?还是开始想要追求你?”

江瑟不应话。

陆怀砚目光缓缓扫过她清澈的眉眼,说:“江瑟,在庄鹤场子遇到的那晚是我遇见你的第三次。事不过三。”

如果说七年前的初遇只是叫他记住了她,酒店的重逢叫他生了悸动,那么在酒吧的第三次相遇彻底叫他起了想要她的心思。

爱上一个人或许需要时间去慢慢沉淀,但喜欢一个人往往是一瞬间的事。

这姑娘的性格禁不得逼,太过强势的追求只会叫她厌恶。

他本是想徐徐图之的。

偏偏从欧洲回来的第一晚又遇见了她。

喝下她递来的那杯“秋酿”后,他不想再等了。平生头一回这么急躁,像是初初堕入爱河的毛头小子。

一句“事不过三”将他骨子里的霸道和强势展露无疑。

江瑟抿了下唇,又听见他说:“你不必急着答应我,等回到北城,我们会有更多的接触,你可以慢慢考察我。”

江瑟问他:“什么样的接触?”

陆怀砚说:“盛启与弘盛的项目,由我来主导。未来至少一年的时间,作为甲方的我和作为乙方的你会经常碰面。”

难怪盛启那样财大气粗的公司会给初出茅庐的弘盛递来橄榄枝。

江瑟抬起眸子:“你故意的。”

陆怀砚缓缓一笑:“嗯,我故意的。”态度坦荡得叫人生不起半点厌恶。

江瑟又听见了心脏怦然跳动的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丝清浅的沉香气息。

浮动在光雾里的细尘被早秋的风缓缓吹落。

尘埃落定的瞬间,她缓缓弯下眉眼,说:“你带路吧,那片竹林,我想去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