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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38)+番外

江瑟本来还在看前头的人流的,听见这话,转过脸看他,却没接话。

陆怀砚斜睨她,勾了勾唇,说:“所以,可以加微信了吗?”

说来也是件稀奇事,他们两个人居然从没加过对方的微信。

陆怀砚有两个手机号,一个对外,一个对内。但不管哪个手机号,都没有江瑟的微信。

雪落无声,在满街喧闹声中落在伞面又缓缓滑在男人肩头,被风轻一吹,便飘荡在平安夜的风里。

江瑟对上陆怀砚的目光,弯唇笑了下,几乎没什么犹豫便应声:“可以。”

小路拥挤,骑电单车的、玩儿滑板的还有摩肩接踵、络绎不绝的行人。

江瑟走在路的最里头,一侧是树,另一侧是他。

陆怀砚将她护得很好,没让路上乱窜的人群扰到她。两人都只有一只手闲着,但互加微信的动作算得上默契,不到半分钟便互为了好友。

陆怀砚用的是私号,头像是一锭古色古香的墨,名称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砚”字。

江瑟的头像同样简单,就一株开在夜空里的树。

那树陆怀砚见过,是“忘川”后院里的那株泡桐树。

一见到这树,便又想起了那晚。

她从秋千里走来,纤长细白的指轻而慢地往烟嘴上一掐。

烟灭了。

却有旁的东西烧了起来。

白茫茫的雪夜,他们用近乎一致的不紧不慢的步伐行在热闹的街头。

谁都没有急着提起锦绣巷三十九号。

他们都有十足的耐心。

江瑟选的那家奶茶铺不在富春街,穿过几道弯绕的小巷,陆怀砚才在一棵大榕树底下看到块朴素的木招牌,上头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半日闲。

里头的院子支着几把巨大的油纸伞,伞下一张能坐四五人的木桌上摆着红泥碳炉,上头一小锅羊奶咕嘟咕嘟冒着泡。

看得出来这是个极受欢迎的地方,每张油纸伞底下都坐满了人。

江瑟进去拿奶茶,顺带归还油纸伞。

奶茶铺的老板与她显然是认识的,抓了一把烤过的桂圆放进外送盒里,还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站在榕树底下等人的陆怀砚。

之后那老板小声问了句什么,江瑟笑着摇了下头,说“不是”。

满院清冷的雪色因着她这笑多了点艳光。

陆怀砚盯着她唇角的笑靥,也很淡地笑了笑。

他耳力好得很,刚才老板问的那话,他听得清楚。

老板是在问她:“那是你男朋友吗?”

她说“不是”。

那时陆怀砚想,不管那姑娘手里的奶茶好喝不好喝,他总要再和她来这里一次。

以她男人的身份。

-

“半日闲”的老板是江川的多年好友,家里在西北有片小牧场。

这里的奶茶风味独特,陆怀砚一尝便知是江瑟会喜欢的味道。

这姑娘习惯在红茶里放糖和盐,与这种搀着一丝甜底的咸奶茶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这奶茶对陆怀砚来说不难喝,但也绝对称不上喜欢。

喝了一口便不再尝。

他们没在“半日闲”逗留,拿了奶茶江瑟便带着陆怀砚往梨园街走。

梨园街这片儿的年轻人今晚都跑富春河畔玩去了,一路走来都没见什么人影,四周静悄悄的,直到快走到巷子尾时,才听见几声小孩儿的嬉闹声。

几个八九岁的小孩正在一片空地里点仙女棒,两人经过时,也不知其中一个小孩儿点了什么,一束白花花的火光伴着“刺刺”声直冲江瑟面门而来。

江瑟的反应不算慢,但陆怀砚的反应比她更快。握住她手肘,将她拽入怀里,轻轻一旋,人已经挡在她前面。

奶茶掉在地上的瞬间,那枚烟花弹在他右肩,在羊绒大衣里燎出个焦黑的点。

江瑟半张脸贴上他胸膛,鼻尖被他衬衣上的纽扣轻轻擦过。

她整个人被一股暖而郁馥的沉香气息包围。

这熟悉的感觉叫她思绪空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男人带着薄茧的手已经抬起她的脸,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受伤没?”

久远的记忆见缝插针地钻入脑海,江瑟望着陆怀砚,没说话。

没听见她应声,陆怀砚下意识看她眼睛。

她的瞳眸与头顶的灯色重叠,眼睫长得匪夷所思。

他目光一暗,拇指轻抬,碰了下她的眼睫,说:“这就吓着了?”

江瑟眨了下眼,像是终于回过神,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平淡道:“我没事。”

说话的同时,冷冷淡淡的视线已经越过陆怀砚,投向他身后。

陆怀砚顺着看过去,是刚刚那群玩烟花的小屁孩儿。方才差点儿炸伤人,几人早就吓破了胆,连句“对不起”都没说便抬起腿往家里跑。

知道江瑟在看什么,男人眸底泛起了笑意,认真地给她报起门牌号:“梨园街33号,26号,21号,还有一个拐入另一条胡同里,不知道门牌号。”

报完又回过头去看江瑟,好整以暇道:“什么时候过去挨家告状?”

“……”江瑟看眼他肩膀,“我会让他们赔你衣服的维修费。”

“当然要赔。”陆怀砚捡起泼洒了一地的空奶茶杯,丢进垃圾桶里,又将沾了奶茶渍的羊皮手套摘下继续往垃圾桶里扔,看着她慢条斯理道,“别忘了叫他们多赔一杯奶茶钱,那是你请我的第一杯奶茶,至少要赔双倍。”

第20章 我想要你。

一场没出什么意外的插曲并未影响两人的心情。

到了梨园街街尾, 江瑟手捧着奶茶,拿出钥匙开了门。

因着过节,今晚“忘川”不到天亮不打烊, 这会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江瑟进去开灯,陆怀砚目光从她背影挪开,慢慢环顾起四周。

“平时就住这儿?”

“不是, 这是我爸妈的屋子,我自己租了一套公寓。”

“哪里的公寓?”

江瑟朝屋子里走, 漫不经心道:“就在这附近, 想喝点什么?”

“不用特地给我弄喝的。”陆怀砚没跟进去,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 站在院子中央, 望向墙边的一棵树, 说, “你那天提上山的糖渍桂花,就这树上的?”

桂树怕冷,江川在树干上缠了草席, 用一条条红丝带绑着,丝带剩了半截飘荡在风里。

一边的柿子树还结着果,橙红的果子旁边挂着灯, 昏黄的灯光一照,驮着细雪的柿子仿佛在发光。

江瑟淡“嗯”了声,也走到院子中央, 和他一起看冬夜里发光的柿子。

“这几颗柿子是我让爸爸留下的, 我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这棵柿子树, 我喜欢一推开窗就能看到这些柿子。”

陆怀砚顺着柿子树找到了江瑟说的那间房和那扇窗, 这会松木窗正紧紧闭着。

“我以为你平时不住这里。”

“是不住。”江瑟淡淡道, “但那既然是我的房间,就算我不住也依旧是我的东西,我想怎样便怎样。”

陆怀砚眼皮微垂,侧头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