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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14)+番外

曹亮松开手,看了红头发一眼,“去开门,看看谁这么扫兴。”

红头发吊儿郎当走向门口,随着门“吱嘎”一声打开,一张清艳的脸映入眼帘。

眼皮浮肿的少年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调笑道:“美女你找谁啊?找亮哥还是找我?”

江瑟身后的黄煦早就忍不住了,一阵风似地冲进去搡了下红头发。

“找你妹啊张东!嘴巴给爷放干净点!”

江瑟跟着黄煦进房间,先看了江冶一眼,目光在他手指上的烫痕顿了下,然后才看向曹亮。

曹亮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他挑起一边眉,从头到脚打量起江瑟来,目光极放肆。

“你是谁?”他抬了抬下巴,“我们认识?”

江瑟说:“我来接我弟弟回去。”

“你弟弟?”曹亮吸了吸脸颊,睇了眼江冶,“江冶么?哟,这优等生的姐姐果然都很优等嘛。行啊,姐姐你替他陪我玩一场斯诺克。赢了,你带他走。”

“输了呢?” 江瑟看曹亮。

“输了……”曹亮目光灼灼地盯着江瑟,暧昧一笑,“江冶的手指我不要了,只要小姐姐你陪我一晚。”

“曹亮,我艹你——唔!”江冶目眦欲裂,刚喊了几个字便被人堵住了嘴,他奋力挣扎,像头濒临崩溃的困兽。

“可以。你赢的话,我陪你一晚。”江瑟似是没听到江冶的嘶吼,双手抱臂,温文尔雅地说,“你输的话,我弟弟还有那边那小姑娘我带走了。还有——”

江瑟目光扫过曹亮右手,“你在我弟弟手上留下的东西,麻烦也给自己留一个。”

在门外看热闹的韩潇忍不住“卧槽”了声。

这江瑟也太敢玩了吧!

曹家这小屁孩他没接触过,但他哥曹勋跟韩潇是老熟人了。那家伙是玩斯诺克的高手,他弟弟估计也差不到哪去。

可江瑟呢?韩潇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这位大小姐会玩斯诺克。跟曹亮这种混不吝的纨绔子弟比,十有八九要输!

-

陆怀砚接到韩潇打来的视频时,江瑟这局斯诺克已经比了一半。

比分是71:37,桌面上的分数只剩下27分,曹亮已经超分。

江瑟拿着球杆,淡定从容,一点也没有因为落后了34分而慌张。

视频接通之前,韩潇还发了条长长的微信。

陆怀砚当他是又闯祸了,没看一大段文字,视频一接通便十分冷淡地吐了个“说”字,之后才撩起眼皮看向屏幕。

手机镜头正对着球桌,声音传出来的一瞬间,江瑟恰好回过身,隔着屏幕,视线直直撞入陆怀砚眼里。

她没什么表情地挪开眼,不紧不慢地绕着球桌走了半圈。

约莫是计算好了击球的角度,便见她弯下腰,长杆架上指背,杏眼微微一眯,干净利落地把杆推了出去。

“咚”——

白球撞上红球,红球骨碌碌掉进了球袋。

陆怀砚玩了十多年斯诺克,从江瑟握杆的手势,击球的姿势以及计算的角度便知她是个中高手。

男人长眉一挑,暗沉的眸色闪过丝意外。

韩潇见他没挂视频,更来劲儿了。

兴冲冲戴上蓝牙耳机,捂着嘴儿,压低声嗓说:“有意思吧哥,今天这局斯诺克,贼他妈精彩!跟江瑟玩儿的那小子是曹家的,刚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了吧?一会儿要是……你记得给曹勋打个电话,管管他弟。”

屏幕里的环境称不上安静,七八个混混围在台球桌边瞎起哄,韩潇刻意压低的声音混在里头,陆怀砚也不知是不是没听清楚,一直没接话,只垂着眼看屏幕里的姑娘。

她今日扎了个丸子头,刘海蓬松垂落,脖颈沾着几丝碎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发丝垂落在锁骨处,衬得肤色跟牛奶似的。

江瑟一口气追回来16分。

71:53。

台面只剩下11分,剩下的分数就算是一杆清了,也还落后7分。

但斯诺克玩儿的就是障碍。

也就在这时,江瑟算准时机,将黑球击进球袋,然后将黑球拿出放回原位,再次俯身,这次白球轻轻贴上了篮球,给曹亮做了个障碍。

曹亮吹了声口哨:“漂亮!”

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可低头解球时眼神却十分认真。江瑟设的障碍角度刁钻,曹亮足足解到第三回 才成功,给江瑟送了11分的罚分。

加上台面上剩下的分数,足够反超了,江瑟一杆清了剩下的彩球。

每一球都十分干净利落。

结束时,韩潇眼都看直了:“真他妈牛!”

曹亮混虽混,但言出必行。

他冲江瑟一抬下巴,懒散地笑:“小姐姐,我认输,人你带走吧。”

“行。”江瑟也笑,“有烟吗?”

后面那句话她是冲韩潇说的。

韩潇热闹正看到兴头,听见这话,想起视频通话还没挂断,正要摁下屏幕上的红点,结果对面那人仿佛猜到他的意图,散漫地道:“开着。”

韩潇愣了下,在手即将碰到屏幕时急急刹住,改道去摸口袋,掏出烟和打火机扔给江瑟。

“全拿去,爱用多少都成。”

江瑟说了声“谢”,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开打火机的盖子,滑动砂轮。

“刺啦”一声,一束幽蓝色的火焰倒映在她的瞳眸里。

她的瞳色比一般人要黑,瞳眸与火光重叠的瞬间,眼睛犹如沉在深海里的静寂又妖异的月光。

正当旁人以为她要点烟时,她蓦地松了手。

火光在她眼底熄灭。

江瑟将烟塞回烟盒,笑说:“我从不做违法的事儿,你想留个同我弟弟一样的烟疤,还得你自己动手。当然,我是不建议你这么做的,道一声歉就能解决的事儿,没必要非要用这么偏激的手段。”

曹亮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得肩膀微抖。

“道歉?江冶也配?”他捞过烟盒,亲自点了根烟,说,“这点痛还吓不到我。”

江瑟笑意不减:“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说话时还是一开始的调调,优雅、温和,似和缓的春风。瞧着人畜无害,可看着曹亮将烟头压入手指时,眼睛眨都没眨。

曹亮中指一阵灼痛,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目光灼灼地盯着江瑟,嬉笑着逗她:“小姐姐,我这人最喜欢做偏激的事儿了,你要看好你弟弟哟,他还欠我一只手,我改天再来找他拿。”

江瑟看都没看他一眼,平淡回了句“随你”便看向被人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的少女。

她缓步走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生得好看,鲜嫩得就像一根雨后春笋,沾泪的眼楚楚动人。所有人都叫她小结巴,江瑟到这会都还不知道她真名儿。

小结巴动了动唇,面色里仍有恐惧,“陈,陈礼音。”

江瑟轻轻颔首,看着陈礼音笑道:“能自己站起来吗?我们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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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俱乐部里出来时,天空又飘起淅沥沥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