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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120)+番外

江瑟抬手摸了下被他碰过的眼皮,“朱茗璃邀请你同她跳舞时,你对她说什么了吗?”

朱茗璃就是从那晚开始高调追求陆怀砚的,她一贯是心高气傲的性子,会那样高调应当是受了什么刺激。

“怎么又说她了,”陆怀砚一脸的意兴阑珊,“我同她说,想要刺激别人,她找几个侍应生睡一晚都比找我跳舞有用。”

“……你怎么知道她找你跳舞是为了刺激别人?”

“她眼底的愠怒和妒忌根本掩不住,”陆怀砚语气寡淡,“即便她堆着满脸的笑。”

愠怒和妒忌……

因为傅韫么?

找陆怀砚跳舞是为了刺激傅韫还是为了刺激她?

江瑟半落下眼帘,那晚朱茗璃的确是很早便离开。

她与朱茗璃上了高中后便不再同班,一个在理科班一个在文科班,被绑架时高考刚结束,倘若她在学校那幅画真与朱茗璃有关,她那时是不是已经同傅韫勾搭在一起了?

朱茗璃比她大一岁,高三那会也不过才十七岁。

见她垂着眼不说话,陆怀砚抬起她下颌,打量着她的神色,淡淡道:“一整晚都在说她,怎么?她惹你不高兴了?还是她对你做了什么事儿?”

江瑟说:“是不喜欢她,听说万铭集团去年资金链差点出问题?”

“嗯,有一个度假村开发到一半,因为政策问题不得不终止,投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还有几项在国外的投资也出了意外,年初傅家出面做担保人,帮万铭挺过了难关。”

江瑟若有所思。

傅家会出手帮朱家,是因为两家准备要联姻。以傅老爷子重利轻义的性格,不可能会看中差点破产的朱家,只可能是傅韫点名要朱茗璃。

陆怀砚双手松松揽在她腰侧,轻描淡写道:“傅家可以给朱家做担保人,陆家也可以断了他们这层合作关系。”

搭在她腰窝的手指轻轻一点,他继续问道:“朱茗璃欺没欺负过你?”

江瑟静了静。

他手指的力度分明很轻,却无端叫她脊背骨攀爬起一阵战栗,像细小的电流窜过,连心脏都没忍住一麻。

眸光缓慢往上一抬,江瑟神色平静道:“没有,假如她欺负我了,我会自己还回去。”

陆怀砚笑了笑:“别只顾着记我的账,别人欺负你的账也记着。谁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的,都一笔一笔记清楚。”

他双手微微使力,将她搂紧,下颌抵着她颈子,缓缓道:“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不会失效,江瑟,你永远都可以往死里利用我。”

-

翌日是个春光明媚的晴天。

江瑟同许舟约在了弘盛楼下的一家咖啡店碰面。

大半年未见,许舟身上那股菁英御姐范愈发甚了,可见到江瑟的第一眼,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叫她一声:“总监。”

江瑟笑说:“你再叫我总监,我下次回北城可就不找你喝咖啡了。”

许舟只好改口:“瑟瑟。”

江瑟当年接手弘盛,做的最明确的决定便是挑了许舟做她的特助。至今弘盛的起死回生依旧是教科书般的奇迹,如果没有许舟,这个奇迹根本不可能发生。

“我看新闻了,弘盛今年推出的智能机器人在第一季度的销量遥遥领先。”江瑟举起咖啡杯,同许舟手里的杯子碰了下,说,“我们当初的设想是对的。”

许舟鼻子一酸,当初新产品的计划书是她同江瑟带着设计组同营销组的人熬了不知多少个通宵做出来的,可最终产品上市后,她却已经辞职离开。

“你走的时候把弘盛交给我,我不管如何都不能叫人质疑你看人的目光。” 她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江瑟,“这个地方我也一直看着,你放心,只要我在职一天,便没有人可以动这个地方。”

江瑟接过钥匙,垂眸看了片刻,笑道:“谢谢,等我办完事了,我会将钥匙送回来。”

把钥匙放入大衣口袋,她取出一份文件,说:“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这份企划书我需要寄存在你这里。”

许舟有些迷茫:“寄存?”

“嗯,”江瑟颔一颔首,微微笑道,“以后我会找你要回这份企划书,假如我没来,我会告诉你把企划书交给谁。”

企划书上就写着四个字:富春河畔。

许舟目光静静扫过这个名字,说:“好,你什么时候回来拿?”

江瑟轻轻摇头:“不知道,但我会尽快。”

许舟如今是弘盛的负责人,又是新产品刚面世的关隘时刻,两人喝完一杯咖啡便在咖啡店门口分开。

弘盛的Logo就在商厦的六十七楼,江瑟迎着阳光抬头看了眼,很快便转身离去,慢慢往停车场走。

正是上午茶时间,出来买咖啡的人不少,她刚拐入一条种满法国梧桐的林荫道,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

“瑟瑟。”

男人的声音温润如水,不用回头看,都知道他在说话时必然是眉眼含笑的。

江瑟脚步一顿,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慢慢攥紧了掌心的钥匙。

她慢慢回过身,扬眉笑了笑:“傅韫。”

眼前的姑娘一身浅青色的春装套裙,外搭一件米色大衣,站在梧桐树下,亭亭玉立,像开在早春枝头里最荼蘼的花。

傅韫目光掠过她眉眼,侧头同身旁的助理说了两句便提步朝她走过去,俊朗的面庞笑意不减。

他望着她笑问:“什么回来北城的?怎么不同我说一声?”

“刚回来没两天,”江瑟说,“本来想忙完了再找你的,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傅韫笑笑,依旧是令人如沐春风的语气:“今晚有空吗?赏个脸同我吃顿饭?”

江瑟眨了眨眼,点头随性道:“好啊,就双月湖那家酒店吧,好久没去过。”

她语气说得十分随意,好似真的是临时起意点了这地儿。

那酒店傅韫只要一回来北城便要去,最喜欢挑下雪的夜晚去。余光瞥过春光明媚的天,有些遗憾今天不是个落雪天。

“成,我现在就叫人定个包间。”男人眉眼清隽柔和,一身熨帖的手工西装衬得他芝兰玉树般的俊秀,“时间你来定,我六点以后都有空。”

他身后几名助理都在不停地抬手看时间,一看便知是在赶时间。

江瑟颔一颔首,淡淡道:“就晚上七点吧。”

“好。”傅韫唇角含笑,温和说,“我们晚上见,瑟瑟。”

“晚上见。”

江瑟转身继续往林荫道走,身后那道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好半晌才挪开。

她松开被钥匙硌地生疼的手掌。

他从前就是这样的对么?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她,静静等待狩猎的时机。

到了停车场,江瑟发动车子往郊外开去,车子行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她落下车窗,坐在车里定定望着那间破旧的工厂。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间工厂始终没有变。

落满灰尘的墙体,破烂的窗户,还有那扇关得紧紧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