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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369)

齐流木还有点发怔。

吴翎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以前叫你这家伙喝酒,一口都不喝,这个大喜的日子,总该赏个面子吧?”

齐流木道:“自然。”

白锦瑟说:“你行吗?我看你的样子,三口下肚就要倒了!”

“其实……我的酒量很好。”

他说的很正经,却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吴翎挂在他身上,笑出了一阵鹅叫,“就你?哈哈哈哈哈……”

齐流木没再废话,只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众人爆发出一阵叫好,他们开始大快朵颐,不停拼酒,傈西族的人们热情好客,能歌善舞,艾朵这个新娘子毫不害羞,伴随着胡笳和芦笙的声音翩翩起舞,腰身挂着的金玲叮叮当当,银饰在她的发间随着旋转飞起了一阵蝴蝶般的流光,把大家美的错不开眼,苏力青骄傲的看着心爱的姑娘,也大步上前,和着乐声跳起了舞。微醺的人们欢笑着,大叫着,不停的有美酒和美食从酒窖里端出来,小小的竹楼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喝到最后,陈山竟然醉醺醺的和李团结开始拼酒,嘴里叫着要看看凶兽的酒量怎么样,白锦瑟戴上了傈西族的头饰,被艾朵拉着跳了起来,吴翎放出了他的鸟儿们,伴着姑娘们翩翩起舞,江平没有喝过齐流木,满脸酡红的趴在了桌子上。

“小齐,你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

齐流木脸颊微红,但目光清醒,眼神明亮,没有一点醉态:“我说了我酒量很好。”

深夜,乐声渐渐低了下去,众人烂醉如泥,倒了一地,连新郎和新娘子都累的倒在榻上睡着了。大娘说,他们傈西族的传统婚礼就是这样,没有一个人能站着出新房。

李团结也喝了不少,他并没有醉,但酒精似乎让他更为放松,他将倒在他身上的陈山踹了下去,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起来,靠坐在窗边,让月光打在那张俊美的不似真人的脸上。

夜凉如水,但一个柔软的东西盖在了他身上,瞬间,一股热意涌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好像一个最温暖的怀抱。

他没有睁眼:“这毯子什么做的,竟像比我的毛还保暖。”

齐流木在他对面坐下:“你听过那个关于七星披肩的故事吗?”

李团结睁开眼:“如果你是说那个汉族人和傈西族人相爱然后殉情的故事,我已经听腻了。”

齐流木道:“不是那个。刚才,大娘又跟我讲了一个传说。”

他的手指抚过披肩上的日月:“她说,她阿娘的阿娘给她讲过,七星披肩上的日月星辰,代表着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天地。用七星披肩,可以留住现在最幸福的时光,等到以后想念了,还能再回去。斗转星移,偷天换日,这才是七星披肩真正的含义。”

李团结道:“你相信?”

齐流木摇头:“我不信。你可以用留住照片,留住妖兽的魂魄,但你永远无法留住时间。能留住时间的,只有我们的回忆。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切都是鲜活的,从未褪色过。几十年的日月,形形色色的人,我都会用力记住,这就是我的‘七星披肩’。”

“但是我忽然想到,如果能够用它留住一段时光,你会选择哪一段呢?”

李团结微微笑了:“人都是贱的。并不是哪一段好就想留住哪一段,因为此刻如此幸福,就会奢望今后的日子更加幸福。七星披肩里的时间永远不会停留在最幸福的一段,而是失去的那一段。人们最想要的,往往是留不住的。”

“如果是你,你想留住哪一段?”

齐流木想了一想:“你说得对,我也是人,我不会选择留住任何一刻。我也希望,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李团结歪着头看他,笑了一笑:“有时候,我真喜欢你这种天真又愚蠢的样子。”

他肆无忌惮的说着这样的话,齐流木下意识的看向旁边,所有人都沉沉睡着。

李团结掰过他的脸,虎口卡在他的下巴上,将脸颊上的软肉玩耍一般挤压着:“看着我。”

齐流木被他揉的抽了口气。

“如果心里没有鬼,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他轻轻的说,凑了过去,七星披肩兜头罩住了他们,将最后的气声淹没了。

祁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披肩温暖的热度似乎还残留在他身上。

瞿清白爬起来,揉着眼睛:“是谁啊,大清早的……”

江隐走过去开了门,不多时,就回来了。

“是谁?”祁景问。

江隐:“来抢亲的。”

陈厝马上就明白了:“是不是那个假神婆来接祁景过门了?”

祁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说话小心点,谁过门?”

他直起身来,但一个柔软的东西从他身上滑了下来,祁景看过去,一颗心忽然狂跳了起来——

是一条七星披肩。

第285章 第二百八十五夜

和梦中如此相似的七星披肩,让祁景忽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揉了又揉眼睛,才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明明在睡着前,还没有这条披肩的。

祁景问:“你们谁给我盖上这个了吗?”

陈厝耸耸肩:“我可没有那么温柔小意。”其他人也摇头。

难道是阿诗玛大娘?

祁景紧握着那条披肩,有种它是从梦境凭空掉进现实的错觉。

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细想,他站起来,抹了两把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走到了门前。

在那里,神婆跟族长正跪在地上等他。

神婆张开嘴,刚要说一些溢美之词,就被祁景抬手制止了:“别废话了,走吧。”

他烦透这些歌功颂德虚伪至极的套话了,真不知道饕餮这个神明当个什么劲儿。

他刚要登上神婆的轿子,就被江隐拦住了:“要做什么,就在这里做。”

神婆愣了一下:“可是,为了准备祭祀,需要神明大人沐浴焚香,祈祷更衣,在这里恐怕不太方便。”

“就在这里,或者我们都跟过去。”

祁景有些惊讶的看着江隐,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护着他了。

江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既然神婆不是真的神婆,诚心也不是真的诚心。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什么目的,你怎么敢跟着她走?”

祁景猛然明白过来,是他糊涂了,一时仍把她当成那个虔诚的神婆。

他点点头:“你听见他说的了。”

神婆挣扎了一会,见祁景坚持,面容闪过一丝阴霾。终于,她不情不愿的答应了:“谨遵神明大人吩咐。那么,就请您的朋友们,和我们一起走吧。”

吴敖伤势沉重,没办法随意行动,周伊留下照看他。其他人都跟着神婆走了,来到了那个万古寨最高大的木寮。那木寮是树木死后经人工建造而成的,三五棵巨大的古树长在一起,即使枯死后也保持着参天虬结的姿态,密密麻麻的黑色枝桠让人能够想象它壮年时的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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