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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370)

刚走到前面的吊桥处,就听到有人齐声大喊:

“恭迎神明大人!”

祁景吓了一跳,差点说一句免礼平身,后来想想不对,他这个思想也够封建的。估计再把他放这个位子上久一点,他就要飘了。

陈厝暗搓搓的挤兑他:“皇上,您登基之后打算给我封个什么官做做啊?”

祁景微微一笑:“我看总管大太监就不错。”

陈厝下身一凉:“好你个昏君!”

插科打诨之间,吊桥已经过了,祁景满眼都是后脑勺和脊梁骨,总算走进木寮了,又对上一个个诚惶诚恐埋着头的脑门,觉得这地方真闹心。

他们走过一条长长的,倾斜着向上的通道,通道里到处都是丝绦银饰和闪闪发光的窥天镜,好像从木寮盘根错节的根系中走过,终于走到了尽头,豁然开朗。

祁景闻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满目都是热气腾腾的白雾,神婆说:“伊布泉到了,请神明大人沐浴更衣。”

原来这是从木寮内部通往伊布泉的地道。

上一次,他们从这里跳下去,李团结化作兽形,被神婆当成了饕餮。

神婆一个眼色,就有两个漂亮的傈西姑娘过来,伸手就要往他身上摸,祁景双手护胸,警惕道:“干什么?”

“让她们伺候您沐浴吧,神明大人。”

“不需要。”祁景后退两步,“你们都退下,我没有给人表演脱衣舞的嗜好。”

神婆只得和一众人都退了下去。

陈厝在旁边暗挑大拇指:“看见没有,这就叫男德。”

江隐道:“我们也在外面等你。”

人都走了,祁景脱下衣服,长腿一跨,踏入温热的泉水,准备草草洗个两下就完事儿。但这泉水中氤氲着一股奇怪的香气,让他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眼睛微微眯着,不由得就多坐了一会。

他的手臂张开,触碰到旁边的草地,一手柔软的粉色绒毛,这才想起来,原来是番栀子花的味道。

这种花的果实有舒缓神经的功效,如果太多,能够催、情。

祁景心中有些不妙,觉得自己像一只在温水里得意洋洋的青蛙,刚要起身,忽然,一股大力从颈后袭来,将他按进了水里!

一串串气泡从水中升起,祁景拼命挣扎,心里还想,上次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整的白净,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他了!

他的手臂胡乱扑腾,水花四溅中,猛得反手抓住了身后人的手臂!

这一摸反而把他吓了一跳,那皮肤的触感诡异的不可思议,即使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的皮肤也不至于如此没有生命力,倒像是一具干尸似的。

来不及多想,他大力将那手臂拉到面前,眼看就要将那人丢下水去!

电光火石间的一撇,他看到了一只细长的,皱缩干枯的黑色的爪子。

这只手上的皮肤简直像被火烧成了焦炭,既像鸡爪,又像猴爪,要不是大小和人相仿,简直不像人身上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不知这鬼手的主人又做了什么,他的眼前一花,脑袋好像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棒,手上的劲儿也松了。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祁景——”

他安心的昏了过去。

在晕厥的状态下,他又看到了几个走马灯似的片段,但这次的回忆非常奇怪。

一个昏暗的屋子里,隐约有两个人影站着。

祁景不知道是因为记忆的模糊,所有才有这样打了码一样的大片黑影,还是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他知道其中一个人是李团结,因为那欠揍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过千百遍:“你看起来似乎不太欢迎我。”

那个人的声音很失真,好像隔着旧时的唱片,嘈杂难听:“既然你能看出来,我也不想装模做样了。我和齐流木不同,应该说,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他不同。”

“只有他才会敞开心扉去接受一只凶兽,只有他还相信一只凶兽的真心。”

李团结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是吗?”

那人叹了口气:“你看,即使他已经死了,你一点悲伤的样子也没有。人类的寿命如此短暂,和妖兽几千年的时光天差地别,同他相伴的短短几年,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呢?”

李团结似乎笑了:“是啊。千万年的时光里,我见过太多世事变迁,物换星移,昔年后羿射日,七日同天,如今仅剩一个,日月尚不长久,何况人命乎?人类的生命于我譬如蜉蝣,朝生而暮死,他们却还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如此狼狈而努力的活着。齐流木虽然有趣,但有如朝露,旦夕即逝,如果你是我,会为了一滴露水的消失而黯然神伤吗?”

那人沉默着。

李团结继续道:“所以,死了就死了,我又何必为了他惺惺作态?”

“既然你已经不在乎,为何还要来找我?”

李团结道:“我来并不为他,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饕餮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那人忽然上前了一步,好像抓到了希望,但又很快灰心下去,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饕餮吸收了梼杌的力量,连你也打不过,我们一帮残兵败将,怎么战胜它?恐怕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和大理国的人们一起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我既然说了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李团结伸手抚上黑暗中的一个地方,祁景看了又看,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物体,竟然比万古寨给自己量身定制的那座神像还大,黑漆漆的布盖在上面,像一层神秘的面纱。

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黑布,摇晃间,一点极为灿烂的金光闪过,几乎刺伤了祁景的眼睛。

里面是什么东西?

“在那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李团结的声音低沉磁性,像从深邃而黑暗的地下传来,越来越模糊,“这个问题我问过齐流木,他没有给我答案。”

“在一条人命和一百条人命间,你会选哪一个?”

祁景猛的惊醒了。

让他惊醒的除了那忽然变成全黑的记忆,还有抽在脸上的响亮的巴掌。

他睁开眼,又有劈头盖脸的耳光抽过来,祁景一把抓住那只手:“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江隐这才停了手。

祁景用手肘撑起上身,还是觉得身体虚软无力,看看四周,江隐正跨坐在他身上,手臂高高举起,白皙结实的小臂上浮现着淡淡的青色筋脉。

他脸上红肿热烫,用舌头顶了顶口中的伤口,嘶了一声,呸的吐了一口血沫。

这是真没留手啊!不会心疼人的玩意儿!

祁景苦笑着看他:“我说江真人,你就不能轻点吗,你那力气自己还不清楚?一巴掌能把我抽飞了。”

江隐道:“你被下了很强的迷药,这是最快醒来的方法。”他拾起一把粉色的绒毛,“那人应该是将药物掺在果实里,让你以为如此放松是因为番栀子的果实,但药效早已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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