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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17)

远远的,守林员养的狗就冲他们大声吠叫,齐流木安抚的摸着它的头,将鞋上身上的雪都抖落下去,包裹在毛皮手套里的手已经没知觉了。

屋门刚一打开,一阵冷风夹杂着积雪就吹了进来,把围在暖炉前的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陈山扭头便道:“你这一走就好久……”他看到了门口的人,话头又止住了。

齐流木拉扯着李团结的衣服,低声说着什么,陈山把目光转过来了,有意思似的盯着火炉,其他人也沉默不语,耳朵倒是各个竖了起来。

“你这几天都没和我们一起待着,外面太冷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你怎么这么啰嗦?”

“进来吧,里面暖和。”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

“别拽着我。”

“……”

这样僵持了好一阵,两人才穿过胡乱堆着一排背包的低矮玄关走了进来,陈山咳嗽了一声:“快来这暖和暖和。”

李团结似笑非笑的看了齐流木一眼,被拉着坐下来,手脚暖了,气氛还是有点僵。在坐的大多都是差点被他活埋了的那一拨人,隔阂已是不能消除,更别说……

陈山想到就在前不久,他们正面对上了混沌。即使在最凶险的时候,那男人也是袖手旁观,好像无事人一般。

左支右绌中,小五终于忍不住急道:“你和我们是一起的吧,为什么还不出手?”

他却眉毛都不动一下:“我说和你们一起走了,说要帮你们了吗?”

最后那场硬仗,他们这边死了三个人。小五哭的泣不成声。

齐流木说了明天的打算,他们并不知道冰壁背后有什么,但是罗盘从未出错过。陈山担心的是补给,长途跋涉,有人的衣物已经露了棉絮,真称得上捉襟见肘,守林员这边没什么可指望的,他们还有未痊愈的伤员。

还在商议的时候,小五忽然开口了:“为什么不把他的衣服分给老杨?”老杨是上次伤的最重的一个,半只胳膊差点被现出了原形的混沌一口咬掉。

小五的声音有点不稳,但确实是对着李团结的。

“我说的没错吧,你根本不需要穿这么厚的衣服。”他一字一句的说,“你是个妖兽。”

遮掩了许久的窗户纸终于被戳破了,在座的人都默默无语,他们一直自诩为正道人士,却在与妖兽为伍,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要不是最后李团结出手,混沌会将他们杀的一个不剩。

李团结道:“不错,我确实不需要。不过,我就是想要,你待如何?”

小五一下子愣住了。

他憋了半晌,一双眼睛已经有点红了:“到底还是妖兽,不比人有情义,上次也是,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明明只要你出手,他们可以不死的!”

这件事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终于说出来了。有人拉小五,却被他挣开了。

李团结好笑似的看着他:“你以为是我不救人他们才死的?错了。”

“他们是因为你的无能死的。”

小五好像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狠狠的噎住了。

李团结又道:“话说回来,我凭什么救他们呢?我只是个妖兽而已。”

“一边把我当作‘异类”,一边又要我为你们舍生忘死,人类啊,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么无耻。”

他的眼光让小五浑身冰寒,那是一种没有情感的冷酷和嘲弄。最重要的是,他无法反驳他的话。

陈山终于能插进话去:“咳咳……天晚了,都去睡吧。”

众人得救般纷纷站起,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小五!”

陈山看去,就见小五满脸通红,身上的棉服不知为为什么膨胀了几倍有余,好像充了气一般,将他压的跌倒在地。陈山用力去扯他的扣子,却怎么也扯不开,那衣服反而一层一层的长,保暖的棉服变成了刑具,将小五的脸憋成了成了紫绀色。

他拔剑去砍,却被看不见的墙壁震麻了手脚。

他猛地回头:“是你做的手脚?”

李团结道:“既然他那么喜欢穿衣服,就趁现在穿个够吧。”

陈山急道:“你快放开他!小五失言在先,我替他向你道歉,这总行了吧!”

李团结说:“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

还没等陈山松下一口气来,就听他道:“我杀了他之后再给他说一句对不起好了。”

陈山大惊道:“……你!”

李团结却突然示意停止一下:“不对……”他大笑道,“我不会说的!”

陈山被他的反复无常搞得张口结舌,半天做不出反应,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他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你却要杀了他,未免太过分了吧!”

“你快放开他,不然我们就要动手了!”

“这妖兽终于要…………”

“我就知道!”

橧棱棱是拔剑的声音,对峙之间空气仿佛凝滞了,李团结的神色却称得上兴致缺缺。

在他缓缓抬手之前,几张揉皱的符忽然飞了过去,像利刃一样切入已经变成球的小五身上,就听“嘭”的一声,棉絮飞满了屋子,好像外面的鹅毛大雪也下到了这里。

小五发出了长长的嘶声,终于喘过一口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立刻有人扑过去将他护住,李团结将他们眼中的畏惧和仇恨一览无余。

他笑了:“你们应该庆幸我脾气好了很多,以前冒犯过我的人,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他好像是在和这些人说话,余光看向的却是出手的齐流木。

陈山真怕他再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赶紧让人把小五抬上去。齐流木则拽了下李团结,示意他一起出去。

“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怎么又要出去了?”

齐流木道:“太热了。”

李团结低声笑道:“虚伪。”

关上门,将刚才的混乱和仇视一并隔绝在屋内,只剩檐下如水的月光,和越下越急的飞雪,打着旋的钻入领口脖颈。

层层乌云翻涌如浪涛,忽聚忽散,月光也就时有时无,天地间朦胧阴翳,忽明忽暗。

两人看了一会,齐流木忽然道:“那时……如果我没有说出让你满意的答案,你真的会活埋了他们吗?”

李团结反问:“你说呢?”

齐流木沉默片刻:“会。”

李团结动了一下,他低头的姿势将齐流木困在了墙内。他们之间的距离呼吸可闻,李团结的声音也很轻,带着笑:“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齐流木没有说话。

他的身影渐渐淡去了,好像融入了月色之中:“……看在我心情还不错的份上,就不追究偷听的小贼了。”

齐流木打开门,陈山果然在门后,满脸复杂的看着他。

齐流木将大衣脱下,他向来沉默寡言,只知道与那一沓沓的草稿和符纸作伴,好像那玩意比女人都有意思。陈山时常在深更半夜醒来,发现他还在豆烛般的灯光下埋头苦写,侧脸有种纯然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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