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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18)

但这次他却先开口了:“那个女同志呢?”

陈山反应了一会:“哦,你说白小姐啊,她走了,说是明天还有事。”

齐流木点了点头。

陈山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但是那个人一定要留下吗?他厉害不假,但毕竟是个妖兽,还是个喜怒无常,难以驯服的妖兽,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最后只会变成隐患。”

齐流木道:“现在,是我们能让他走就走的情况吗?”

陈山一愣,才想起来这茬来,李团结当初为什么要活埋他们?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们还在他的“胁迫”之下。

“他不是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齐流木说,“何况……要让他离开,也许对我们的威胁会更大。”

陈山没太听懂这一句,只觉得越来越头大:“那现在怎么办?”

齐流木道:“我说过,只要他不再滥杀无辜,我就容得下他。”

陈山直摇头:“你这人,怎么只认死理,杀不杀人,杀几个人有关系吗?根本不是那个问题。他今天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人妖殊途,这个道理你还不懂?要我看,迟早的事儿。”

齐流木说:“那就等到那一天。”

陈山愣了一下,看他的表情,非常平静而坚定,说完就自己上楼了。他心里暗叹,看外表谁能看出齐流木是个这么离经叛道之人,说邪气都不为过了。

怪不得能和李团结走到一块。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就出发,他们背着收集到的工具,沿罗盘指引的方向走,再次进了森寒的冰窟。

小五追上齐流木:“我还是把衣服给你吧。”他的棉衣昨天彻底报废,如果不是齐流木将自己的分给他,今天就要穿着单衣上山了。

齐流木道:“不用了。”

小五咬着唇:“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他起争执……但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我们要看一个妖兽脸色行事?”

齐流木停下了脚步:“如果没有他,我们所有人都活不到现在。”

小五没话了。

冰壁就在前方,所有人都拿出了锤子凿子,像矿工一样敲打了起来。冰屑纷飞,大块大块的冰块掉落下来,进度比想象中的快很多,冰壁后的光越来越亮,他们的手都冻得通红。

陈山道:“休息一下吧。”

一壶烈酒传着喝,在这样的环境下,就连齐流木这种原本滴酒不沾的人都要破戒,实在是不喝点就撑不下去。一股热流烧暖了肺腑,他揉了下萝卜般的十指,耳边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轻微的震颤感从他们坐着的地方传来,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冰面下一闪而过的庞然巨物——

“不好!”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夜

震天撼地的碎裂之声之后,冰冷的湖水劈头盖脸的卷来,好像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又好像山洪泄顶,一瞬间就将所有人都埋没在了洪流之中。

齐流木吞了满口的冰水,寒冷带来了针扎般的刺骨之痛,他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却眼见一张血盆大口兜头而来,生死危机前他只来得及拼尽全力朝旁边一扑,堪堪避开了。

一声又一声惨叫响起,有同伴被吞入了怪物的腹中。

齐流木大喊:“陈山!陈山!”

远远的有微弱的回应传来,他心下一松:“往外游!”

所有幸存者掉了头,用吃奶的力气拼命往来时的路游,但寒冷麻痹了腿脚,不断有人被冰水吞没,背后的怪物仍在翻天搅地,他们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陈山体力最好,最先到了洞口,抬头一看,他从头到脚凉透了:“没路了!”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重重冰晶封上了,前有狼后有虎,他们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只能随波逐流。

齐流木在被水浸透了后重如铅石的大衣里胡乱摸索,终于摸到了薄薄一张符,幸好独这一张涂了厚厚的油,没有被泡软揉烂。

他回头看了一眼,终于看清了这怪物的真面目,好一个庞然大物,龙首鱼身,长着鲇鱼一样长长的触须,牛一般的犄角,浑浊的大眼和肥厚粘腻的嘴唇。

齐流木明白它为什么只会横冲直撞了,在黑漆漆的湖底待了不知多久,这妖兽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他有了主意,但摸遍全身也没有想要的东西,只能大喊:“火折子!”

这种特殊的火折子在水底也能燃烧。

不知从哪里一只火折子被扔了过来,明亮的火光划过怪物浑浊的眼睛,仿佛流星倏忽而逝,齐流木一把抓住,它的注意力就被完全吸引了过来。

齐流木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放任自己越沉越深,怪物果然紧追过来,在血盆大口将要触及他的前一秒——

嘭!

巨大的旋风从深潭里刮起,湖水被搅荡的如鼎中盈沸,形成的漩涡可以吞并一切,这是上次用来对付混沌的符咒,风系妖兽的精魂炼制而成,一共两张,他宝贝得很。

陈山等人被浪涛卷上了天,冰晶轰然碎裂,炸成漫天冰花——出口通了。

这震动一直绵延向远方,大地,山体,甚至连飘落的雪花都被搅成了一团团飞絮旋涡,越来越大的喀拉拉声中,冰冻三尺的湖面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由细到粗,最后深蓝的湖水喷涌而出,将大块的碎冰卷入漆黑的深渊,看起来就像是湖水在大口吞入山河,让人汗毛倒竖。

洞穴中,齐流木和怪物一起被漩涡卷入了湖底。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背靠在石壁上,满脸的水几乎结成了冰,他用手一抹,细碎的冰碴子掉了一地。

外面的水幕隐隐约约,这竟然是个湖底洞穴,有空气注入,这才救了他一命。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看哪里?”

齐流木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团结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齐流木回头,这才见他浑身上下不仅一点水迹也无,穿着也不同以往,是一身宽袍广袖,头戴碧色高冠,黑发齐束,几缕散于肩上。

齐流木瞧了半晌,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他心中浮现出了一句非常不恰当的话,但确实如此——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齐流木道:“你并非在我身边。”

“我的魂魄在。”李团结道,“你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引我出来?”

齐流木没有回答,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李团结当然不会告诉他他又将一缕神魂粘在了他的衣角上,只说:“自然是因为我神通广大。”

齐流木道:“那现在怎么出去?”

“不知道。”

李团结闲闲的坐下:“难得你我二人能清净一会,不如就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吧。”

齐流木动了动胳膊,棉服已经被冻的铁板一样:“如果你想要一座冰雕和你作伴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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