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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走过冬天(32)+番外

季琛还在用氯丙咪嗪,没有安眠药是睡不熟的,听到裴鲤进门的动静便抬起头来。他的短发睡得乱糟糟的,裴鲤看得心软,帮他用手指梳弄了几下:“走吗?让陈彤旗送你。”

季琛困倦道:“走。”

他慢吞吞收拾好笔记本,刚要背起包,忽然又想起来了,对裴鲤道:“送我个礼物吧。”

裴鲤疑惑:“什么?”

季琛把那张会员卡抽出来晃了晃。

裴鲤啊了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刮一刮鼻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没送成。”

说起会员卡,裴鲤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当时去深圳是怎么回事?说好告诉我的。”

再不说他都快猜出来了。裴鲤抓住季琛的手,拇指无意识地在他手背上摩挲着。

季琛环顾左右,裴鲤的办公室面向大办公室的窗户已经拉上了窗帘。他朝裴鲤招招手,裴鲤不明所以地弯腰靠过去,就被季琛勾住了脖子,戏弄一般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裴鲤触电似的收回手,脸红得要烧起来。他背过身去,留给季琛一个顽固的背影和一双烧红的耳朵:“老用这一招。”

季琛把会员卡塞进口袋:“有用就行。”他快走两步跟上裴鲤,微笑道:“这个月还没过完呢。”

裴鲤无奈。

陈彤旗在电梯间等着,一见到季琛就调侃:“如胶似漆啊?”

季琛塞给他一个橘子封口。效果不错,直到电梯来了陈彤旗才空出嘴来:“说正经的,小琛啊,你回裴鲤家啊还是回自个儿家?”

季琛进电梯的脚步一顿:“裴鲤让问的?”

陈彤旗啧了一声:“哪儿能啊,你也忒七窍玲珑心了。知心哥哥都当不安心了。”

季琛沉默片刻,道:“我只是觉得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陈彤旗下到车库开了锁,示意季琛上车,“你跟鲤鱼谈恋爱,同居不是很正常吗?”

季琛说:“你觉得裴鲤喜欢我吗?”

陈彤旗想回一句当然,又猜不透季琛为什么这么问:“什么意思?”

季琛已经上车了。他边系安全带边开口,声音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认命:“裴鲤不是同性恋。他喜欢女人。”

陈彤旗居然无法反驳。

他跟裴鲤同寝四年,连裴鲤的硬盘女神是谁都一清二楚;季琛也跟裴鲤一起住过,知道的不会比他少。

陈彤旗试图安慰季琛:“裴鲤都为你出柜了。他也可能是双——”

季琛弯起眼睛笑了笑:“有可能啊,所以我和他在谈恋爱。”

……

陈彤旗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们都闹得那么轰轰烈烈了,合着只是有可能?只是试试?”

季琛仰头靠在座椅上,微微眯起眼:“你也说他是为我——裴鲤舍不得我,愿意试错。我不想他留遗憾。”

陈彤旗半晌说不出话:“……所以你之前嘱咐我在徐哲和郑雪面前瞒着点儿,是怕万一你们……怕尴尬?”

季琛没回答。

怕尴尬,怕谁尴尬呢?季琛都不在飞讯了。

停车场的灯光越过车窗落在季琛身上,明晦不定,瞧不清他的神情。

陈彤旗心情复杂地感慨道:“小琛,我真是佩服你。拿自己当试验品,亏你想得出。”

他想说季琛变化太大,却又想到两年前,季琛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毕业证,陪着他们捣鼓当时谁都没想到会如何发展的飞讯。

……大概也没变。

季琛租的房子离飞讯隔了大半个城市,陈彤旗沉默了一路,一等季琛下车就把烟掏了出来。

季琛绕过来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得劝你少吸点。”

陈彤旗便捏着那根没点燃的烟,严肃道:“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也得劝你不要这么看待裴鲤和你的关系。”

季琛一怔,歉意道:“我的错。太困了,收不住嘴,你别往心里去。”

陈彤旗定定看了他半晌,叹气道:“小琛啊,你活得真特么累。”

季琛有点想笑:“是累啊,不累怎么会生病呢?”

有所求的人总是更累的,像飞讯之于陈彤旗和裴鲤,也像——

季琛真的笑了,左颊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累也值得。我愿意这样,裴鲤也是知道的。哪怕是试试呢,比试都没试就错过要好。再说——”

“再说,总得心怀希望啊。”

第36章

周二见完投资人,时间还早。飞讯成功签下了投资意向书,裴鲤兴奋地表示要请全员吃庆功宴,徐哲却一脸苦相。陈彤旗见状咳嗽了一声:“你别请了,徐哲和郑雪也别来,大家自愿啊,这里我负责。”

徐哲嘿嘿一笑:“小旗子你太懂了。”

他说着就往郑雪的工位溜达过去了,眼睛亮得像镁光灯。长白山之行裴鲤和陈彤旗都翘掉了,徐哲如愿以偿地跟郑雪单独酝酿了三天感情,眼见着水到渠成,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裴鲤被陈彤旗一打岔,先是疑惑,见徐哲如此做派才若有所悟:“今天什么日子?情人节啊?”

陈彤旗啧了一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裴鲤实事求是:“刚知道。”

陈彤旗疑惑:“小琛没找你?”

裴鲤没说话。他对这种节日向来不上心。季琛或许记得,可裴鲤前些日子忙得昏天暗地,还跟季琛强调了周二见投资人,估计季琛是不想打搅他。

陈彤旗好奇心起,问道:“现在知道了,你们这情人节打算怎么过啊?”

裴鲤亡羊补牢,低头给季琛发信息,边写边心不在焉道:“还能怎么过,同居呗。”

陈彤旗的表情立刻扭曲了:“我不想听细节。”

裴鲤刚说出口的时候还有些尴尬,听陈彤旗这么一说就乐了:“哪儿来的细节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彤旗一怔,想起季琛的话,顿时忧虑起来:“鲤鱼啊,你是不是……不行?”

裴鲤踹了他一脚:“你才不行。”

……其实也确实是裴鲤不行。

心态改变之后,他再也做不到大学时那样纯洁地跟季琛挤一个淋浴头了,一见季琛脱衣服,哪怕只是换个家居服呢,都尴尬得要命。

出于一种微妙的审慎心理,这两周来裴鲤一直避免提及任何性暗示。裴鲤还记得,大学时候下的AV里夹带了一部GV,他随手点开,看了个开头就给吓软了。推及今日,裴鲤十分忧虑自己会对着季琛没反应。

那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陈彤旗没空再跟裴鲤扯皮,直接吆喝着带上大半飞讯的员工去庆功了,裴鲤留在飞讯等季琛的回信。没跟去吃饭的都是准备过情人节的,一个个行色匆匆,表情都带着甜蜜,不一会儿就散完了。

裴鲤有些焦躁。他半晌没等到季琛的回信,打电话也没人接。

北方冬日天黑得格外早,裴鲤靠着窗,看街灯一盏盏亮起来,路便一点点从黑暗里长出来。汽车尾灯曳出余晖,影影绰绰的,前路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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