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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粽子的故事+朔雪+偃戈尽觞(9)+番外

无疑,根据那些,他自然认为他是能够忍耐的……

他怎么知道他的性子会变得这么多……

下一刻,他被他压倒在水边。被流水打磨去了棱角,却依旧起伏硬朗的岩石,硌疼了胸腹,被重重撕扯去的湿透的衣物,在背上留下了沁肤的寒意。

却都挡不住身体内里升腾而起的热意。

一触即发的时刻,叫嚣着不能忍耐的他却顿住了。

“怎么?”他微颤着问,同时忽然意识到此刻的出声带有的催促和邀请,于是更加窘迫。

“这种时候,你还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了些困惑,夹了更多的恼火。

他脸颊贴着石面,手指扣着石面的凹凸,沉默着没有说话,等待被贯穿的那一刻。

他压抑着喘息,倔强地静默,要求回答。

也许是因为四周袅袅的温泉水汽,也许是天上明亮的星星,也许该归责于山中的幽静祥和,他终究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愿望,开口,“我想……看着你。”

“笨蛋……”他再次低骂,“你不知道那样痹烩样容易招麻烦吗?!”

骂完,扣住他身子的手踟躇了一下,却松了劲。

他知道他默许了,翻身。低垂的目光不经意扫到赤裸的两人,于是人也就僵硬起来。

他忽然开始害怕了。

害怕里夹杂了更强烈的激动。

却已经没有机会退却了。

他将他的神色看得清楚,撇开脸嘀咕着抱怨了一句,莫过于没有新意的“笨蛋”二字。

他轻易听出了他的语气里柔和与炽热胶着的异样,于是忍不住忽然有了笑意,放开了扣着石面的手,试着拥抱他。

他看着他笨拙地迎向自己,第四声“笨蛋”已经轻到无声无息。引着他的手环到自己颈肩,皮肤和皮肤的熨贴里,蓄势待发之间,预期到他身体内的紧窒和热烫,他兴奋得几乎迫不及待。

但在此之前,他吻上他。

提醒他即将开始的一切,也提醒自己应有的克制与体恤。

下一刻,灼热的痛感,夹着些隐隐约约的奇异酣畅,他在他身下,一寸寸地,艰涩绽放。

山中的春夜,松花弥漫在林间,轻风吹里,飞过荆棘长草,扬向空中,到处飘荡。

有一些浅黄的清香粉末,沾到了他和他的身上。

十尾声

“真的没有问题吗?”

“嗯。”

“来。”

“……呃?”

“不是忘记了屐么,上来吧。”

“没关系。”来的时候,脚上也都没有穿,也就这样跑过来了的。

“上来!”

“是!”

“真奇怪。”

“……什么?”

“我记得屋顶原来是露天的,后来你修了它。”

“嗯……?”

“你怎么能够在上头来去自如呢?”

“……”他在他背上,从后侧担忧地探究他的神色——忍者训练的关系。难道属于常识的部分事情也撞忘了?

(踩滚木,开始是在地面上,后来,就是在两头架起的悬空滚木上了。直到能在几十米的高空行走而不畏高为止。)

“你这么重,现在想想,那破破烂烂的屋顶没有塌,真是万幸。”

“……”

“不要乱动!”

“但……”不是太重么?

“我是男人!你在……试探我的忍耐力……再动,别怪我在这里要了你!”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指望他没有注意到。

“你……对哦,你也是男人。”他轻笑起来,“前面就到家了。”

“不……”他急急否认自己有某种意图,一边却被家这个词恍惚了心神。

“知道。”他毫不费力地扭曲了他的意思,“你不太习惯,很辛苦。再要的话,换一换总可以了吧。”

“可……”他好像有很多需要辩解的。先说哪一个?

心却被一种从未有过的狂喜充满。他已经知道了关于过去的一切,如此,如此的话……

“到了。”他半蹲身,松手,放他下来。

他还没站稳,他已经转身,拥住他,欺吻他。

他在他眼里找到了没有刻意掩盖的捉弄,和让人觉得幸福的明亮,于是认命,全心投入纠缠的唇舌间。

反正……已经被他欺负惯了,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

他想。

番外某天某人某下午

我是被家族舍弃的孩子。

因为母亲的身份,我的容颜,和我的性别。

可笑的是,父亲十来个有名分的妻妾诞下的十多个孩子中,唯独我在某种比较令人满意的程度上,继承了他的武学天赋。

起先那些年,当然没有人发现这些。直到我十二岁,母亲病重。

我独身一人进了溟路森林。

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有去无回的森林。

但是,我必须去。

而且,必须回。

因为母亲还等着我。

不但必须平安来回,还必须找到稀有的丁紫浆果,一种被强大而诡异的兽所守护的灌木果子。

和所有的森林类似,越进入腹地,森林的居住者越是诡异彪悍。

也就是说越靠近边缘,越弱。

那就是为什么,我能活着回到母亲身边。它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我则仰仗这些,去面对更强大的下一个。

虽然,伤痕无数外,少了大半条胳膊。

但是,我终究能够站到母亲床头,捧着暗青色的,其貌不扬的甜美浆果。

母亲从来不因为我平凡的长相而疏远作为她唯一的孩子的我。这样,虽说现在多了几道伤痕,也没有什么会被母亲嫌弃的吧?

母亲却已经不在了。

连带那小小的院子,简陋的秋千,不在了。

因为被正室幼子不小心引起的大火中,没有人顾及这间偏屋,和偏屋中的病人。

我那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焦黑的废墟面前呆立了一宿。

次曰,忽然有个男人领着一大群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直到我注意到他和我惊人相似的外貌。

“父亲。”我艰涩地开口,生平第一次使用这个名词,“告诉我,母亲在哪?”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收回了他的杀气,随即被我怀中的浆果吸引了目光。

“你找到了它们?”

“……”

“既然如此,你有资格成为我的继承者。”

“……”

“把自己清理一下,我会叫族医替你祈神愈伤。”

“母亲……在哪?”

“你是个……女孩?”

我用神刚刚赐予的右手整理了下衣摆,跪坐下来,点点头,忍不住微笑——父亲连自己第八个孩子的性别都忘记了。

长老们窃窃私语,最后达成一致,同意我的继承。武道世家,天赋和悟性决定是否有努力的资格和必要,决定一切,_

“为什么?”我看向他们,开口问。

“因为你有天赋。”

“这是你们的原因。在我这方面而言,为什么,要继承?”

他们都默默地看着我。

我掏出那小包浆果,“丁紫价值连城,从你们买下我的母亲开始,直到我身上这套衣服,都应该足够了。”

而后起身,离去。

“你终究会回来的。”父亲十分平静,“除了家族,你只有孤独。”

我没有停步,没有回头。溟路森林中我就明白那种滋味了——四周都是敌人,连自己的五官感觉也未必可信,因为它们很可能是幻觉。

可,家族之中,繁华掩盖之下的孤独,才是最可怕的。

母亲喜欢看着我的脸出神,我一直以为因为我是她的孩子,如今我才明白,那目光,落在我脸上,却又不是。

从小就得到的话,我会舍不得那些关爱和亲情。但是从小,其实没有得到过。

现在,则已经明白此生都得不到了。

“太阳晒不到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叮嘱,“挪到西边的廊下来吧,这里还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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