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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蝴蝶(15)+番外

林镝开车,“……她脸上?”

刘荣在放下辞职信,“客人喝醉强要带她走,保安没及时拉开。”

林镝“嗯”一声,扯纸巾递给他擦口红印。很多年后林少爷接受一份权威影视刊物采访,涉及感情的板块里林镝坦言自己曾经独占欲很强。直到那时候,林镝才忽然发现,恋爱不及格生也慢慢学会解答嫉妒的应用题。

四月大卫从巴黎折返,安迪竟和他一起回来。宣台电影节前各家花旦小生粉墨登场,菲比端庄干练的形象时不时出现在娱乐杂志上,环海湾九号该类杂志的存量因此锐减。

林镝参拍的电影已经放映,叫好不叫座,票房倒不似预期惨淡,或许是借了星周刊上高曝光炒作的东风。

林镝没走上刘荣在为他铺的大片红地毯,反倒凭借此番文艺片里失语症少年一角捞到最佳新人奖。林镝的身份特殊,难免令人怀疑有背后运作,奖项出台后各种揣测议论也都涌出。刘荣在早看过剪好的全片,林镝的演技虽然生涩,胜在动人,压得住内幕论支持者的口舌。他没告诉林镝,抽空买票,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连看三场,听见前排小姑娘压低的啜泣声,才确认自己对林镝演技的肯定并不完全源于恋爱中人无理由的偏心。

月底王福生回宣台,菲比公司的酒会也如期在宣台宾馆顶层的旋转餐厅举行。

菲比的妆容毫无瑕疵,配裸色礼服。来捧场的王福生见死不救,刘荣在很有自知之明的担任人肉布景板,密切关注她的高跟鞋走向,直到大卫的出现引起一轮相机咔嚓狂潮,终于得隙脱身。

大卫皱眉避开媒体,转望入场时也被蜂拥记者用长枪短炮洗礼的林镝,“他风头很健。”

刘荣在递香槟给他,“我还不知道你远在巴黎也关注星周刊。”

大卫转头对熟人打招呼,难得谈论八卦,“飞机上遇见凯萨琳,她说最近圈中盛传林少在温市和人同居,对象还是一名成熟美男子。”

王福生要是听见,一定笑得连香槟都喷出来。刘荣在顿觉头大如斗,揽过大卫拍肩,“…事实和传闻常有差距。”

一场酒会,俊男靓女皆有所得,狗仔也满载而归。除开附有刘荣在同大卫合照的“疑似旧情复燃!安东尼刘吃回头草”,还有风头正劲的林少放话三十岁要拿到影帝。

王福生换一杯马天尼,瞥老友一眼,“年轻人口气不小。”

刘荣在正对向林镝直投过来的眼神,对那边万众瞩目的明星遥遥举高酒杯。

——口吻冷淡生疏是林少爷改不掉的坏习惯,刘荣在玩笑说过,等他得影帝就去荷兰结婚,比起野心勃勃觊觎桂冠,林镝更希望能在三十岁结束单身。

稍后刘荣在按惯例同菲比共舞,最佳舞伴配合默契,倒让星周刊娱记苦思了一会明日见报的“安东尼刘旧情重燃”对象该是大卫还是前妻。

酒会结尾是当红歌手献唱金曲,人气偶像也要开嗓。曲目多半是经典歌,林镝被安排和一位靓女唱新鸳鸯蝴蝶梦。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林少爷声音好,却不怎么唱ktv,咬字还带懒音。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唱的歌词后半段听起来像是被改了一个字。

刘荣在和王福生还有菲比闲聊,看一眼戒指,带笑听他唱:

“花花世界

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缘

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

——————END—————

oh yeah完结!

这是番外的番外,《小团圆》。

时间在三年之后。

菲莎拍卖行的董事长苏嘉媛苏女士是刘荣在姨妈的女儿,姨妈比刘夫人大了十几岁,苏女士也比刘荣在大上九岁。

相差九岁,勉强可看作差了一代人。刘荣在对这大表姐且敬且畏,倒是很喜欢她和第二任丈夫生的女儿。

小丫头从母姓,叫苏樱,英文名Cherry,今年六岁。

苏女士公务繁忙,闲暇时间多半陪伴有心脏问题的丈夫疗养。苏樱自入学就读全日寄宿制学校,春假在景安过,圣诞假期才回宣台。

小女孩既倔强,又粘人,刘荣在特别喜欢和她玩闹,让拍戏中的林镝略有不满。

林偶像近两年少有任性的时候,跟个小女孩过不去更是出人意料的事。这个谜题一直保持到某日外餐,面对少爷小姐如出一辙的挑食脸色,终觉豁然开朗:

同性相斥,物理学家诚不欺我。

刘荣在抱起苏樱,问她,“宣台好不好?”

小姑娘仰头,“好,”她又补充,“哥哥和路路在景安,所以景安也好。”

刘荣在开始诱拐她,“舅舅好不好?”

苏樱想了一会儿,“舅舅没有路路酷,但是笑起来好看,我也喜欢。”

刘荣在体会到一种为人父的恼火,一边对她笑一边想,哪家野小子敢对我外甥女下手。苏女士请来的保姆笑着解释,“Cherry说的是景安的关路关先生。”

刘荣在放下心,又觉得这名字颇耳熟。

——景安关路,似乎就是那个让庄慈吃过亏的狠角色。

外甥女在宣台过完圣诞,同随行保姆一起回学校。清闲两天,栋老大包下一家沪菜餐厅设六十五岁生日宴,刘荣在这前侄女婿赫然在受邀之列。

虽说菲比和刘荣在离婚快乐,栋老大对前爱婿的态度依旧苛刻。趁上菜之前菲比不在场,把高脚杯撤开,在宾客面前先敬一瓶白酒。

林镝与他不同桌,想救又被刘荣在以眼神安抚。刘荣在要人拿方杯过来,一杯复一杯,干掉半瓶。正好王福生张扬地入席,剩下的酒也就作罢了。

醉是得一醉,恩仇却不知泯没泯。有人敬酒,刘荣在便来者不拒。待到菲比进门,刘荣在早就喝到过量。

刘荣在喝醉很好认,他不像王福生多喝多说话,安东尼刘早就被各种娱记锻炼出来了,一喝醉就冲人笑,问他什么都不回答,只时不时认真配合地点头。

于是林镝和几位避不开的长辈寒暄过,回来就看见刘荣在和王福生肩并肩坐一起被菲比训斥。刘荣在心不在焉地枕着手臂,侧脸看见林镝过来,眼角的笑纹随即泛开。灯光像水一样荡漾,他眼里发亮的光因酒醉隔了沙沙的雾气,挑一下眼就生出满座春风。

老男人的色相看得见,捉不住。林镝环顾四周,确认只有自己见到那个笑容。

刘荣在很好,又很不好。

林镝和他在一起,一时志得意满,一时患得患失。

林少爷很多畏惧,最怕变质。所以他下定决心要去演戏,然而只演到四十岁。

——林镝那时不能容忍自己把任何年龄老化滋生的不完美带到大屏幕上,如今时过境迁,林镝倒蓦然发现,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到了三十才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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