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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1)+番外

《心上人》作者:司马拆迁

义兄弟,互攻,互相粗箭头,双向暗恋。

第1章

江湖中有个地方叫云中城。

云中城曾有四大姓,以容氏为首,世世代代都是城主。余下三姓是容氏家臣。

说曾有,就意味看现在没有了。十七年前,三姓中谢、温两姓在新年庆典之夜合谋反叛,灭了容氏和裴氏满门,一把火烧了两家。

有心斩萆,偏偏设能除根。这两家各留了一个孩子下来,一个是裴家七岁的幼子裴野,装着腹痛,其实偷溜出去看花灯,才躲过一劫。另一个则是他的容家哥哥,十二岁的容公子容璋, 猜出裴野装病,出去找他。

这两人亲眼看着,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从前和睦的世叔世伯原来狼子野心,要他们的命。容璋带着裴野,改名换姓,称作一对兄弟,流落在外。

十七年间吃了许多苦,只有彼此能够信任。两人的道路不同, 容璋身体不能习武,在秦楼楚馆给风月诖人填过词作过曲,也在书院读过书,最后拜在当世大儒门下。而裴野根骨绝佳,十三岁时被剑圣收为弟子,他不愿离开容璋,容璋也不愿耽误他,执意要他去。此后就维持一年一见,一同为报仇的计划筹谋。

十七年后,该报的仇都报了,容璋甚至得到天子钦赐为云中城主。裴野沒有长住云中城,他对容璋说他还是受不了约束,喜欢游历。容璋就任他去,有时几个月、一两年见不到他,只能断断续续从书信往来里读到他的见闻。

三年后,一个游侠单人匹马进了云中城,四处看看像看热闹一样。然后他看见城主的内城护城河变宽了,河里还有一座亭子,非轻功极好过不去。

又听人议论说要想求见城主,得破解亭中的棋局。那棋局足足有三年没人能破解云云。

这人忍不住说,“搞出这种事就是烦了,不想一天到晚被求见吧。”

结果被怒目而视,“我们城主乃是好客君子,当世孟尝,怎么会像你说的这样!”

那个人就哈哈大笑,围观者这才发现,他虽然风尘仆仆,一身旧衣,骑的马都不耐烦地喷着响鼻,但长得眉浓眼深,非常英俊,眉眼间桀骜飞扬之气挡也挡不住。那匹马洗干净也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名驹。

旁人惊诧之中,那人把马在发黄的柳树边系了,如一只鹰越过河水,翻身落入亭中。

亭中一个方巾少年十分警惕,但又保持礼仪,深深一揖,“小子易珏,尊驾好轻功,好内力。”

他笑着说,“你本不是云中城人吧?”

易珏回道,“小子被师父收为弟子己有两年。”见那个男人惊讶,才稍稍满意,哼一声说,“尊驾要破解棋局就请吧,时限只有一炷香。”

那个男人若有所思,把手一抱,“不必那么久。’’

易珏的火一下子蹭蹭冒起来,嘲讽這,“哦,尊驾如此胜——”那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反手拔剑。破鞘之中的一柄锈剑,出鞘时竟让他挡住双目,只觉剑光慑人,背后冰凉,止不住伏身颤抖。

一剑光寒十四州。

棋盘干脆利落被劈成两半,易珏大怒,“你!”

对方一笑,“这不就破解了。”

还补上一句,“我就在这等你们城主来见我。”

易珏冷笑,爬起来扭动亭角莲花柱,不多时,水中架起浮桥,一群武士现身。为首的那个看了来人一眼,居然一愣,当即摸出一支短笛吹响。

内城之中常用笛语交流,少年没听过这段旋律,但能听出这段旋律颇为重要,笛声随河水荡开,一声响起,城内渐次一片笛声回应。少年瞠目结舌回头,就看见那个人己经坐下,腿搭在桌边,悠闲得不得了地等待。

水面飘来一艘船,两层船舱,是云中城主的船。船还没靠在亭边,便有一个拥裘的人从舱内走出。

那个人已不年轻,年满三十,不是少年的好看,而是成年男人的好看。修眉薄唇,五官固然长得好,第一眼却叫人浑然忘却他眼睛眉毛如何长得好,只觉得他的好看太清淡了些。可待他对那不速之客扬唇一笑,竟如醇酒春风,让人不知不觉沉醉。易珏从没见他这样笑过,呆呆道,’’师父?”

那不速之客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被他的笑容点亮,那些不驯都收起,一跃上船,扑上去抓住容璋手臂,“哥!”

容璋拍了拍他的背,明明该责备他,神情却都是纵容,‘‘就不能好好来见我,非要弄这么大阵仗?”

武士中为首的也埋怨,“裴公子吓了我一跳!”

裴野爽快回道,"算我不对。”又无赖地看着容璋,“我就是喜欢热闹,哥。”

上次在一起裴野还是二十四岁的青年,如今已经是二十七岁的男人,容璋看着他,又是头疼又是骄傲,哪里气得起来。只听对岸马嘶,裴野道,“‘追光’那小王八蛋,不喜欢我,倒喜欢你得很。都是你让人把它伺候得太好——”

话未说完,人就向下栽倒!

容璋心中一惊,胸腔钝痛,双臂发软,几乎扶不住下坠的人。好不容易将裴野的身躯扶起,还未来得及吩咐,周围人已经疾呼,“快请大夫!快请林神医!”

林神医一张圆脸,拈着胡须沉吟,容璋问,“行之身上外伤都只伤及皮肉,更无内伤,怎会如此?”

他态度镇静,条理清晰,林神医却嘿嘿一笑,“你可好久没这么急过了。”

不待容璋答话,正色道,“伤是没有,我怀疑他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惹上了情债。”

他身上中的分明是蛊,容璋神色一变,他当然知知道裴野己经二十七,以往不乏窈窕淑女垂青,只是他一直不曾动心。若现在有心上人,陷入情爱纠葛,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乍一听到裴野可能已与什么苗女定情,却不告知自己,仍觉刺心。

直到裴野醒来,笫一句话是,“哥你别担心,我就是一路太累,体力不支……”

容璋神色一厉,“裴行之!”

他一旦发起火,眉眼清如刀锋一般,凛冽极了,好看极了。

裴野屏住呼吸,再不敢顾左右而言他,主动说,‘‘这事错在我。”

他这一回出门游历,好奇蛊虫之类的东西,专挑瘴疠之地去。

那里的人们和外界语言不甚通,却十分热诚。挽留裴野参加月下的酒会。

就在酒会后,他看见一个青壮男子把一个姑娘装在布袋里,不顾她挣扎,劫持回自己的木屋。裴野岂能坐视不理,将她救下,谁知才把那姑娘从布袋里解出,立即被扇了一巴掌,又被她啐了一口,咬破手指,在手腕上狠狠一掐,一只豆大的小虫打个滚钻进皮肉。

裴野道,“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抢婚的习俗,挣扎得越厉害,婚后就越不会争吵……”

他话说完停下,室内静得只有呼吸声。

裴野又道,“哥,你说句话。你这样我看着慌。’’

容璋才缓缓问,“这蛊要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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