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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造地设(36)+番外

简丹闻声回头瞧唐劲,一双眸子璀璨明亮,眉宇之间舒展宁和。虽然没有开口应声,可显然心情颇为不错。

唐劲忽然就觉得心口涨满了,热烫热烫的。

没办法,一个年轻姑娘欣然望着你,愉悦之情显而易见——她喜欢你!这种事,男人们碰上了,哪个不高兴、不自得?

从生物学上来说,这意味着她很可能会愿意给你生个孩子,从而令你的基因得到延续……

从社会学上来说,这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令你倍儿有面子!

更何况,这姑娘还是你自己瞧中的!

唐劲又不是神仙。唐劲只是个男人。还是个一年到头呆在山沟沟里、男人堆里、瞧不见几个女人的男人。

所以唐劲又觉得简丹更好看了……

好好看哇!

唐劲不由自主屏住了呼息,俯身过去一些,抬手碰碰简丹下巴,托住了,大拇指轻轻抚过简丹脸颊。

小心翼翼,欢欢喜喜——还好奇!

软软的滑滑的噢!

唐劲就乐了,也重新找回了呼吸。

简丹莞尔,眼睑一扇,扣住唐劲的手,把玩唐劲的手指,反戳了下唐劲的脸儿。

唐劲凑得更近了些,目光落在简丹唇上,流连片刻,又去看简丹眼睛。

两人视线相交,简丹眼儿一弯,笑意更盛,也往唐劲挨近了一点。

唐劲大受鼓舞,当即阖上眼、亲了下去。

可就在这最后一瞬,简丹略一转头,坏坏地乐了!

结果唐劲亲在了简丹右脸上!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只是嘟嘟嘴贴过去两下,一动不动沉醉了片刻,才觉出不对来——好像不是嘴唇?

唐劲蓦然睁开眼!

简丹已经乐得见牙不见眼了,无声无息,笑得坏极了!

唐劲立马明白了!他无言放开简丹,瞅着简丹在那儿坏坏地乐,肚子里连声大叫“小坏蛋小坏蛋小坏蛋”,却是不禁跟着乐了:目的地虽然偏离,开心却没有打折。

紧接着,唐劲忽然定定瞅住了简丹——亲我下!也亲我一下!

简丹含笑看看唐劲。

唐劲再接再励,努力瞅啊瞅——快亲我一下啊!

简丹一乐,然而却是一扭头、去看前面的水景了。

竟然又失效了?!

唐劲眼见无言的祈求不管用,马上不无言了,只是这次不知为何,他开口时有些不甘不愿:“丹丹……”为神马为神马为神马不亲我啊?!

后面一个音被简丹飞快按回去一半。

唐劲手里一空,眨巴了下眼,望着简丹。

简丹乐不可支,起身过去、在唐劲左脸上一亲——感觉很不错!于是简丹稍顿了顿,又来了一下。

唐劲那点不甘愿当即长了翅膀,嗖嗖蹿九霄云外、消失不见了!快活得眉飞色舞!

简丹瞧着大乐,按着唐劲嘴唇的手指一挪,轻轻戳戳唐劲的左酒窝,又戳戳。戳了还不够,还摁在那儿、推唐劲。

唐劲起先由着简丹。可简丹越来越用力了,还突然大加了一把力!唐劲被推得头一偏,只好一把扣住简丹的手。

简丹忍了笑,撑大眼睛故意瞪唐劲。

唐劲无法,想了一想,拉起简丹的手,让简丹继续摸他脸、戳他酒窝。

简丹失笑,点点唐劲的酒窝,回握住唐劲的手、拉过来把玩。

轻柔的触感还停留在脸上,唐劲很想诈唬简丹一下,却已经乐得没了个形状,只好放弃。

而后,在这从不曾尝到过的快乐之中,唐劲忽然明白了!

是喽,他知道——丹丹故意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像对卢盛那小屁孩,简丹风度很好,平和诚恳,大度诙谐,也仁至义尽。如此态度、如此待遇,又有谁能挑剔什么?

然而这种待遇,能要么?!

他可不要!

他宁愿简丹跟他使坏!

他宁愿让简丹捉弄!宁愿让简丹玩!

两人继续闲坐。

只不过,比起之前,他们手握着手,不曾放开。

又一阵微风从水上掠来,唐劲忽然问:“涂的什么?”

简丹不明所以:“什么?”

唐劲声音不知为什么小了下去:“你,唔……香香的。香水吗?”

简丹不大确定:“防晒霜?沐浴液?也可能是洗发露。”

“噢。”唐劲对这回答不大满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满意,不过他知道怎么样让自己满意——他挪过去了几寸,直到肩挨上简丹的肩。

简丹望望唐劲,眉眼一弯,没有抗议。

唐劲就乐了,也不曾开口。

接下来,两人还是闲坐。

简丹深深懂得这样的时光有多么珍贵、多么难得,所以她一分一秒也不浪费,全然放松,尽情享受。

唐劲若是早上十年,肯定要呆不住。可到了如今,他也本能地不愿打破这宁静与闲暇。

这天中午他们随意吃了点,下午继续流连在后海。

倒也不是这两人有多么多么喜爱后海:简丹见得多了,当然不认为这么一汪水能叫“海”;而唐劲这里出生这里长大,习以为常,自然也不觉得这儿有多好。

只是,这两人想要呆一块儿,又不好去对方的家里,那就只能到外面找个地方遛达。

而后海离得近,又有这个城市里难得一见的水景,便成了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幸好,最重要的永远不是去哪里,而是与谁一起去。

唐劲本来想找个酒吧坐坐,简丹却不想让唐劲花这个额外的钱:这一年里她不是自己养活自己,不管怎么调整,总是觉得哪里有一点怪怪的……

上百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

吃穿住行是必须,简丹忍了;这种休闲消费,简丹就不甘心了——她不舒服!

于是简丹为了打消唐劲的主意,开始埋汰酒吧;而为了埋汰酒吧,简丹给唐劲说起了“美女卡”、“丽人卡”以及酒托妹之类。

唐劲从高中直接蹦进军队,哪里遇到过这些?所以唐劲听得撑大了眼睛,连叫“真的假的”、“不是吧”。

他觉得新鲜,还听得很高兴!

简丹发现了,随之乐了,难得打开了话闸,绘声绘色讲了酒托妹与被钓男斗智斗勇的几个经典招数。说到后来,连酒吧里的点心为什么往往特别咸之类的小事,简丹都拿来给唐劲做了脑筋急转弯——是因为客人口渴了,点酒就多。

这些江湖手段,简丹都是极熟悉的。她虽然没干过,可抵不过泡吧泡得多、亲眼看得多啊!

阅尽人生百态,莫过如此。

并且这些手段,都是一通百通的。用在小地方,固然只是赚个酒水钱;用在大地方,却可能涉及一个民族的进退乃至安全——而简丹没赚过酒水,却亲身经历了后者。

因此,到了今天,简丹心情愉悦之下,这些“故事”,就说得精采绝伦。更重要的是,到她这个阅历,早就不会轻易激愤,说起这些人世百态,态度平和包容,就事论事,只议情节、不上颜色、不戴高帽。

而唐劲直归直犟归犟,并不迂腐:迂腐的人干不了他那“重活儿”。所以唐劲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兴起宣布:“我知道怎么开酒吧了——以后我就开个酒吧好了!”他们这些一线尖刀,早晚都要退下来。因为他们干的是体力活儿,而且不是普通的体力活儿:到了年纪,体能一滑坡,就会拖累战友、就不能上了。

简丹大乐:“那算我一半!不过这些都是闹吧的手段,我想做个静吧,那个正好用来招待朋友。”

唐劲并不懂闹吧与静吧的区别,只是听着后者更高档,当即一口答应了:“好!要做就做好的。”

简丹深有同感:“否则不如不做。”

两人不由对看一眼,旋即都乐了。

而后他们继续凭栏望水,漫无边际地聊天。大多是唐劲在说,在吹,在忽悠。简丹时不时接一句,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开开心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