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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造地设(217)+番外

结果这天晚上,这帮人你一回我一回,把这句话温习了三五回,感慨万千之下,干脆硬生生推出虎子,逼着他去挑战夏晓雪——除却已经过去的几个不算,虎子在他们里头功夫最好。

老四好笑至极,虎子冤枉得头疼。

夏晓雪坦然接招。

气氛正好。老四他们几个年纪大些的,没喊,只是围看。八个年轻的卖力吆喝,还夹着两个关东妹子泼辣爽快的脆嗓子:“石头、剪子、布”

虎子豁出去了,猛然出拳,只当打沙袋。

夏晓雪硬是先发后至,出手如电,给了个“布头”

哄堂大笑,四嫂笑得腰都软了。

马上有人递过酒来,催虎子认罚。

虎子一饮而尽,一亮杯底,摇摇头呷摸呷摸味道,忽然破天荒有感而发,问夏晓雪:“拳头再硬,不如布头。所以叫包包?”

布头能包起来、能容得下东西。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一大半的人没听懂虎子的逻辑。夏晓雪则是失笑:“忘啦么,我那些收购东西的论坛马甲,一开始叫什么。”

他们就是因为接那些收购单子,才认识的,才有后来的合作,怎么可能忘记。

“小白的急救包,小白的野餐包,小白的武器包,小白的衣物包,小白的收藏包。”

“所以——叫‘包包’?”

好几个摇头,更多的憋笑。

“不好吗?”夏晓雪奇了,“工作室的名字,是给客户喊的。这个名字只要合作过一次,就忘不了。而且别家也不大会起重复相近的。”

这话一出,老四乐了,另两个新老板恍然对看了一眼。

一开始,所有人统统都觉得这名字太小姑娘。等到出去时,他们两拨豪情万丈雄心不小,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儿,一个霸气一个吉祥。

但到如今,他们才发觉,霸气的也好吉祥的也好,外头均有相近的,而且听了一次未必记得住。

之后那边一堆人侃大山、玩划拳,这边夏晓雪腮帮子一鼓一鼓,忙着对付白肠。

四嫂听着客人门奉承她的菜,自然高兴;见夏晓雪这么喜欢她的拿手菜,更是得意。

此时单子上的菜目都上得差不多了,电饭煲也跳到了保温,最后还有一个汤,一些饺子面食等,要等这帮人闹够了,再下锅,也就分分钟的事儿。所以四嫂有空,就给收拾了一大包白肠,让夏晓雪带回去。

老四见了无言,还有点头疼,只觉得女人事儿多——老板要什么没有不是老四不殷勤,是老四知道夏晓雪这次回来,采购了一大堆东西——天南地北五大洋,虎子揽总,跑腿小弟还是他出的呢:东西当然不是一个个跑去产地买的;但那些东西一共装了好几个一人多高的冷箱,光是网订电订代理商,海运空运收货签字,就很麻烦了。

183、老四

不过夏晓雪却是欢欢喜喜谢过收下了,一点儿也不客气。于是四嫂更高兴了。夏晓雪瞅瞅那边划拳的,又招呼四嫂坐下来吃饭。

之前也有人喊过,但时间太早,四嫂掌勺呢,只是彼此客气而已。这会儿却正好。所以四嫂当即欣然应了一声:她之前垫过东西,但忙了帮天早又饿了,就去下了一大碗面朵儿,随便占了个位置大口吃得香。

还有老四跟大山,两个都奔四的年纪,没那么爱闹了,在夏晓雪这桌慢慢吃。酒足饭饱,大山点了一根烟,虽然夏晓雪不介意,可这到底是老板,天下小弟,哪有当着老板喷圈圈的?大山敬着,就避去了虎子他们那边。老四抿的小酒,加上他是主人,要陪着客人,就没挪窝。

然后老四去夹白肠,发现盘子空了,只剩汤了……明明刚才还有两大截老四不由瞧了夏晓雪一眼——果然,刚把最后一截咬了一口老四身体好着呢;只是再怎么好,他到底不是练家子,吃的比动的多,所以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开始感受到体力的下滑了,怎么也没二十上下那会儿的胃口了。所以老四讶然之外,还有那么一点艳羡。

于是瞧着没什么人注意,老四压低了嗓门悄悄调侃他老板去了:“不减肥啊?”

夏晓雪咽下东西看了老四一眼:“我正长身体呢。”

这是反戈一击,还不满。果然,老板吃饭的时候,天没塌下来,就千万别去扰他怎么给忘了呢?

所以老四摇摇头失笑,接着吱他的小酒去了。

不过……

等到宴收客散,老四下去送了人又回来,忽然若有所思,在自家客厅里琢磨。

四嫂从厨房出来,嫌老四挡路:“一边去,没见我收拾呢。”

老四皱眉凝思,一手在自己下巴到胸前比划高、比划低:“我怎么瞧着……”

四嫂也跟着有点儿担心了:“瞧着什么?”

老四很不解:“老板好像长高了?”

四嫂大没好气,气得笑了,横了老四一眼,收了餐布去厨房,丢下一句应和:“那是,她才二十出头呢。”

这话有点酸,也不是疑心什么,只是羡慕人家年轻。

不过老四没听出来,他光顾站在那儿美了——他当年就特爱四嫂这一横。情人眼里出西施,别人瞧着是白眼,老四瞧着是媚眼现在么,他开车路过街上,是会瞧瞧那些年轻姑娘,还有出去应酬的时候……咳咳但十几年的老婆,同甘共苦还生了两个小孩,这自然是不一样的,压根不能比,十个百个也不换因为这世上如花美眷取不尽,但会不离不弃,陪你一同走到老死的,只有这一个。

没见过生死聚散的男人,一时运气好赚了把钱,就精虫上脑冲昏了头,只觉得天下老子第一,狂妄之下忘了本,也是寻常;可老四却是见过的,所以老四怕,老四审慎。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

人生在世,总有起落。今天得意,不能忘形,也得兢兢业业,才能有明天的接着得意。

所以老四承认,天下之大,他老婆不是最漂亮的;可同时老四却认定了,女人无数,他老婆最好——因为天天晚上身边睡着这女人,他才能安心老四知道自己并不是特别特别聪明,也不是怎么怎么天纵奇才,他只是肚量不小,记性不坏,记吃、也记打:学的东西,不敢忘;见过的教训,不敢以身相试。

而今晚这一顿饭吃得舒服,老四心情畅快、还酒意上涌……

所以老四站在那儿把四嫂那一横回味了小半晌,跟去了厨房:“我说,这也晚了,明天再慢慢儿收拾吧。”

四嫂忙着洗盘盏,头也不抬:“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她动作快做事麻利,相应地,活儿就称不上细致,所以此刻厨房里一片杂乱。

老四却不管这杂乱,小心着脚下,走了进去。

茶道那玩意是附庸风雅、是应酬功夫,他老四就一大老粗,认认真真学几天,学得快学得好当然值得自豪、值得跟老板炫耀炫耀,但还真能洗骨伐髓了不成?何况那些大门大户出来的,有的也太不是东西,做事阴损不积德,他们看不起他,他老四难道就看得起他们?

所以老四走在这样儿杂乱的厨房里,却自在得很。他顺路轻轻一脚踢开半颗白菜、两个萝卜,踱到四嫂身后看了一会儿,撩起一缕鬓发替四嫂别好:“明天打电话叫钟点工啊,你搁着那号码当好看吗”

四嫂微吓了一跳,又乐了。老四挤了一大把洗洁精,搂着四嫂洗手。四嫂无声笑。老四本来就笑意浓浓,此刻抬眼瞧瞧洗碗槽后的玻璃窗上映的两个人,捻上了百叶窗,又低头看看,也笑开了。

两人少年夫妻到如今,再熟悉不过,也再默契不过。厮摩之间,这手洗得越来越慢,洗了老半天还没完。倒是老四已经牛喘粗重,四嫂面红耳热。

老四鼻子蹭四嫂颈子:“这什么味儿?”

四嫂重重给了老四一下。

老四已经埋了下去:“做了这么多菜,我闻闻都有什么……香,香喷喷的,牛奶么……”说话间早已解了四嫂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