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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诗英雄的八卦故事【七卷】(74)

尤里诧异地瞅瞅我,用拨火的木条挑起脏兮兮的皮包:“你要这个?”

不管瞧起来还是闻起来,它都实在太糟糕了。不过我隐约可以感觉到上面稳定的魔力。那不是水元素,不是火元素,也不是治疗药水里所蕴含的生命力。如果真要说,或许应该归入奥术。

“是的,我要这个。”

罗尔夫略一侧身,小声对马拉凯道:“该不是烧糊涂了吧……”

后者瞧瞧我。又瞧瞧两个矮人,给罗尔夫使了个眼色,没说什么。倒是白鸽听了这话,眨巴了一下她深邃地银色眼睛,小幅度对格朗姆点点头。贾森也听到了,这个耿直的矮人又狠狠瞪了亨兹一眼。我们四十多岁的小弟弟抱着膝盖坐在那儿。一个字也不敢说,低头掰着自己结实的大拇指。

他们的议论令尤里十分忧虑。这家伙居然直接扔下包裹来摸我的额头:“有点烫。伤口好像已经开始发炎了。”

“……嗯。”费德菲尼尔地斧头可不干净,上面不知沾过多少脏泥和血迹。它对人类而言相当于一把沾了毒剂的利器。所以,或许我现在的情况可能属于轻度中毒的症状。好在这不是什么大事。能够有专业的治疗人员那最好,如果没有。好好休息一下,或许再来上瓶治疗药水,也就抗过去了。而显然,这和对战利品地选择是两件事。

“我要这个包。我想它里面应该能装不少东西。比你和我的背包合起来的还要多。”

两名卫兵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倒是白鸽一听,捏着鼻子凑近些瞧了瞧。

“帮我把它洗干净吧。”我向尤里请求。“然后我们试试它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哦,好吧。”尤里耸耸肩,捏着一角拎起那个包裹。最靠近的洞口的贾森跟着起身,一同朝小溪边去了。出了它的本来模样。瞧上去,它就是一只土黄色的旧皮包。但它的确能装下很多东西,差不多是尤里行囊里那些的两倍---只要东西的大小能够塞进包口。而且,自始至终。它的份量总是那么轻。对我来说这再好不过了。

如此方便的行囊自然价值不菲。它花掉了差不多两个人地分配份额。我的,以及亨兹地。贾森坚持亨兹应该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亨兹对此十分赞同。因为这样他会觉得好受点儿。

尤里要了那把剥皮刀。这是一把挺长挺结实的匕首,或者说一把短剑。尤里的左手也很灵巧,所以他选了这个。

这一晚,我又休息得不太好。伤口在作痛,发烧令人辗转难眠。照顾我的是尤里。只是。或许这个过程既温馨又浪漫,但身为烧得昏昏沉沉病人。真地什么感觉也没有。他说我地手心和额头都很烫,可我却奇怪地觉得浑身发冷。好在怀里的皮包是个安慰----没有比这更好地抱枕了。

到了半夜,这个季节中森林里特有的凉爽宜人令我觉得好受了点儿,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经是清晨。林间的鸟叫声婉转悠扬,阳光浮在薄薄的晨雾里,升上了树梢。我摸摸自己的额头,嗯,不烫了。至少不怎么烫了。从病中重返健康的感觉真好,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轻了二十斤。

白鸽肯定又带着格朗姆出去侦查了,两个卫兵则八成去拾柴打猎了。我再一次成了最晚起来的那一个。有点奇怪的是,留下来照顾我的人,不是最熟悉的尤里,而是亨兹。

“早上好。”不知为什么,亨兹似乎有点畏惧我,所以我只好自己开口,“尤里呢?”

“好,早上好。”亨兹左右看了看,慌忙抓起水囊递过来,“早上好,查理。给你水。尤里跟他们出去打猎了,很快就回来。”

“谢谢。”嗯,病好了,水喝起来也甜了。

“那个……”亨兹的语气迟疑,“查理……”

真希望他可以省略这个称呼。“怎么了?”

“我们,嗯……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可是……”亨兹低头掰掰自己的手指,嗫嚅了半天,忽然抬起头来一口气吐出一串来,“我是想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两位矮人是朋友吗?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和他们只是在这几天互为同伴而已。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疼,发烧引起的头疼也还没有完全消退。和在狮子王之傲刚遇到他们时一样,亨兹身材粗短得还是那么夸张,鼻子依旧又高又大。唯一不同的是,因为愧疚,他的眼角微微发红。

我看看他金红色的大胡子,然后迎上了他的目光,接下来,不由就笑了,点点头:“当然。”

亨兹愣了一下,咧开嘴笑了:“太好了!”一边说,一边伸手拍向我的肩。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侧身躲开去。

亨兹表情一凝,拍过来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我呼出一口气,朝他指指自己的肩。虽然穿着衬衣,但是从昨天被划破的大口子那里,明明可以看到缠着的绷带!

“啊,呵、呵呵……”亨兹干笑着左看右看,使劲朝洞口瞅。

我莞尔:“你看,昨天我就是这样躲开那一斧头的。”

他并不是故意的。

他的歉意很诚恳。

他尽力给出了补偿。

所以,即时是我这样的坏脾气,此时此刻,也会很自然地暂时拥有一种宝贵的美德----宽容。

第二卷 横穿艾尔文 44 最后一个坏消息

亨兹的手指又粗又短。他的小手指和我的大拇指差不多。很难想象这样一双手在烤面包的时候会那么灵巧。不得不说,他烤的面包比起尤里的来,要……要好吃那么一点点。

----嗯,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真高兴你没事。”亨兹坐在火堆前,取下为他自己烤的两片面包,又切了一块咸肉夹在里面,咬了一口,“昨晚你的样子吓坏我了。”

“其实……”我也咬了一口早点,“比起矮人来,一般而言,人类对疾病和毒性的抵抗能力,要弱上一截。”

“那是当然。”亨兹自豪地挺挺胸膛,“我们矮人像石头一样结实!”

“噢,是的。不过我想说的是,这种区别是天生的。我承认我昨晚挺狼狈的……但是换一个人也会这样。”

“哦。”亨兹恍然,微微一笑,点点头。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嗯……尤里应该不会吧?”

“尤里?他……”尤里那个混血儿可不能算数,“他以前接受过不少锻炼。”

外面有脚步声朝这边来,我们同时停止谈话。虽然来者没有触动陷阱,九成九应该是自己人,但是必要的警惕还是应该保持的。

果然,拨开伪装的藤蔓,鱼贯而入的人是贾森、罗尔夫、马拉凯,和尤里。尤里一手搂着罗尔夫地头盔。头盔里满是大大小小的鸟蛋。他瞧瞧我和亨兹,冲贾森挤挤眼,咧开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嘿,你们俩在聊什么?”

等到两个尤里掏回来的野鸡蛋也落到我肚子里的时候,白鸽和格朗姆终于回来了。

尤里还没喂饱他自己,但卫兵和矮人早已吃饱喝足。他们为大野猪热了一堆面包干。和暗夜女猎手一起,招呼她的动物伙伴享用早餐。

“有什么动静吗?”

“是地。”

六双眼睛都盯住了白鸽。

暗夜女猎手将望远镜递还给贾森,低声道:“今天早上,一小拨鱼人去了湖心岛。”

贾森接过望远镜,兴奋地追问:“它们和兄弟会的人干起架来了?

“没有。恰恰相反。”白鸽坐下来。摸摸格朗姆的头,神色凝重,“它们没有和岛上的人发生冲突,而是与那些巫师交涉了些什么。显然,迪菲亚兄弟会的人,和它们有联系不是一天两天了。”

洞内一时安静下来。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咳。这消息还不算太坏。”罗尔夫咳嗽一声,打破沉寂,“至少我们解开了一个谜团。现在我们知道那些鱼人地武器和药水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