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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诗英雄的八卦故事【七卷】(13)

科林坑害尤里也算了,竟对年幼的小孩也能无动于衷……这样子的人,我本来就不打算浪费什么心思,只等找到尤里,就要处理了他。眼下么……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立即准备施法。

“救命!”科林听到风声,狼狈地躲开了那头狼。一扭头,却又发现我冷冷地盯着他,顿时绝望地喊了出来,“不!”他怪叫着,转过身没命地往前跑。四肢并用、头也不回,很快沿着来路消失在夜色里。

一甩手把火焰冲击扔向身后的空中,我弯腰从地上水里捡起了火把。

火把和我一样,湿漉漉的。另外,之前从科林那儿要回来的燧石和火绒放在口袋里,也湿了。这些却不碍事,毕竟火把湿的只是表面。一个火焰冲击扔上去,立即又熊熊烧了起来。

溪岸上,悉悉索索再度响起,又有几匹狼从草丛中灌木里钻了出来,迈着轻盈的步子追了上去。其中有一头幼狼,临出发前,还小心而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下面湿漉漉的人类,能够扔出可怕火焰的查理我。

溪岸下,我身后,之前也有几头狼从草丛中探了个头。被半空里炸裂开来的大团火焰一吓,又戒备地缩了回去。

科林的仓促的脚步声很快远去,渐渐听不清楚了。没一会,老远地,传来几声凄然的惨叫。

狼是优秀的猎手,怎么会让它们的猎物有时间重新点起火把。

……

……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但愿科林之前带的路,是真的。

第一卷 北郡山脚下 12 那我就不是白痴

半夜三更本应酣眠的时候,孤身一人走在森林深处,脚下趟在寒意沁骨的溪水里,手中举一支狼狈不堪的火把,身后远远地,还跟着几头伺机而动的狼,再加上要扯着嗓子喊人……

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

小溪果然转向了左边,科林说的溪滩也的确是平坦阔朗、砂石铺就的一大片。

大概每年多雨时节,溪水都会比平时高涨湍急的关系,这一段溪涧的两岸久经冲击,在低处累积了不少从上游和两岸冲下来的石块,溪岸也不似来路上那么陡。只是微微有个斜度,轻轻松松可以走上去。

我在溪滩上找了块一人多高的岩石,背*着,防止那些森林狼偷袭,同时也略作休息,心里有些懊恼。

科林说此处是汇合地点,只怕是进山的所有民兵,商议着分路搜索时约定的。他们四人在分头之后,朝哪边去了,才是重点。可当时的情况,我现在却怎么可能知道?

想到了这一节,不由一阵阵地闹心,脚上一阵一阵的痛也变得钻心入骨起来……还是没有经验啊!进森林之后,我应该花点儿时间,先好好逼供一番,再押着科林带路。指望这种人乖乖识时务,不如指望公鸡下蛋。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左后方忽然间响起一声幼儿的啼哭,好像嗓子已经哑了。

我立即把手笼在耳朵后,朝着那边细听。

——是真的!不是风声。

于是急急忙忙循着声音赶过去。

一瘸一拐地跑过半个溪滩,又转过一方木屋大小的岩石后,一抬头,正看到前方三四十米开外,低一点儿的溪滩上,清冷皎洁的月光下,四五头狼围着一个人,正在对峙。

狼的喉咙中低低滚动着威胁,人则挥舞着手里的民兵短剑。

我抽出身上一根备用的火把,凑到手里这支上点燃,而后抡圆胳膊,使劲抛了过去。

“尤里!接着!”

◇◆◇——◆◇◆——◇◆◇

沿着小溪跟过来的几头狼,和围着尤里的几头狼,彼此之间好像不是同一家。它们谨慎地彼此戒备着,慢慢地接近,相互试探了一会,最后也不知敲定了什么协议,平安无事。

尤里一身泥痕,脸上脏得好像大花猫。一见他家主人伟大的懒鬼查理我,顿时碧蓝的眼睛撑成了溜圆,这就更像了。他接住火把重重挥了几下,逼得那几头狼退开去,急急赶过来,劈头盖脑就是一句:“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恶狠狠地呸回去:“有个十足的白痴被别人扔在森林里喂狼都不知道自己沿着原路回去!”一边甩手一个火焰冲击,扔在那七八头狼的上方一米处。

——如果不是顾忌烧着了地上的草没准会引起森林大火,我还真想尝尝烤狼肉。

尤里缩缩脖子,又惊讶地望着那个火焰冲击,吞了口唾沫,嗫嚅了小半晌,到底没再吭声。

这里背*两人来高的岩石,又有火把在手,目前而言算是安全了。所以尤里四下看了看,把民兵短剑插回皮鞘里,而后将背上的小杰森放了下来。

我早已经席地坐了下来,火把插在手边的地上。

小杰森十五六个月大小,挺结实的,长得虎头虎脑。不过眼下大概被吓到了,到现在还在闹脾气,也就不可爱了。

哭声最让人心烦:“他怎么还哭?”

尤里笨拙地抓着小杰森的背心,慢慢地拎起小家伙,熟门熟路地摸摸小家伙的开档裤:“他又拉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剥下那条小小的裤子,翻过来,把上面一小坨金黄的东西抖抖下来,又找了枚落叶刮干净裤子,再翻回去,这才重新给小杰森穿上去。

我看得清楚,一想到沾过屎的裤子重新穿,就忍不住有点儿恶心:“扔远点!”

小杰森这个年纪,已经能听懂一点话,至少对大人的喜恶很明白。此言一落,他顿时扁了小嘴,一转身,摇摇摆摆朝尤里走过去,伸开手“嗯嗯”地叫着要抱抱。

尤里连忙抱起小杰森,一边又拍又搂地安慰小家伙,一边还替小东西分辩:“不臭的。”

——他怎么知道?

事急从权。刚才那句话没好气,大半倒是因为折腾得又累又困又疼又冷。可他这句话一落地,我两三分的恶心顿时涨到十二分。也懒得和他多说,连忙往旁边挪挪。

“真的……”尤里低低嘟囔着,到底还是拔出剑,连泥带砂地剐起地上那一团,使劲一挑,扔得远远的,“好了。”

我正合上眼闭目养神,闻言应了一声,没兴趣再张嘴。

尤里哄着小杰森。小孩子贪睡,又累了,小家伙很快没了声响。尤里松了口气,举着火把起身,从近处搜了点柴禾回来,担忧道:“还是有四头狼守着,这儿附近没多少东西能烧……要不,我们趁早出去吧?”

我否决了这个主意:“我不认识这里的路。”

尤里大为惊讶:“您也不记得路?”见我点头,嗫嚅半晌,终于迸出一句:“那、那……那我就不是白痴!”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是在抗议之前那句话,忍不住好笑。

——还“也”呢,“也”个头!

我是摸黑而行,又要压着时间赶路,又得戒备科林。至于尤里,他是大白天来的,而且是跟着大部队来的,还是慢腾腾地一路搜进来的。彼此情况如此不同,怎么可以同日而语。

不过……

今晚的尤里,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啊!

第一卷 北郡山脚下 13 唾沫泥巴打成包

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巨大的、苍白的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眼下是在森林深处,又有好几头狼环伺,这种地方,反正我是不敢睡的。加上踝上那里痛得利害,也睡不了。

于是脱掉靴袜盘起右腿,让伤处透口气。而后打点起精神开始琢磨这家伙,权作解闷。

这一看去,却被狠狠吓了一大跳。小孩容易着凉,所以尤里把外套给小杰森当了睡垫,衬衣则成了小家伙的被子。这样一来,加上刚刚点起的篝火……

明亮的火焰在通红的柴禾上跳跃着,尤里半跪在一旁,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又架上了一段枯灌木根。他年轻的肌理结实劲韧,富有光泽,正因了每一寸动作而略略起伏,令映落其上的橘红色火光随之流淌。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都无法怀疑,就如同非洲大草原上的豹子一般,这幅身子里蕴含着骇人的敏捷与力量,随时可以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