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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帝(20)+番外

他放了她到马上,六王子却抓了马缰绳,眼睛瞪得溜圆,他们是亲兄弟,性格都是一样的倔强,不弄清楚事实,他是不会让他们离开的。

兄弟俩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对望着……

“你——”这句话更像是对着季海,季海叹息,什么时候起她成了如此炙手可热的人了?

“六殿下,太晚了,您回吧。”她只能这么说,站得再久,他们依然也说不出什么话,这事情真是越来越乱。

风吹着窗柃上的白纸,哗啦啦的响得清脆,他送了她回屋子,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她明白,他多得事要做,首先,他要想办法把她的身份变过来,变成女人。

她没什么感触,只觉得累,趴伏在床上张着眼睛却睡不着。

天快亮时,才慢慢迷糊了起来,但也是满脑子的混乱,一会儿梦见还是孩子的六王子掬在三王子的胳膊上要她,一会儿又梦见三王子在六王府里亲她,接着就是凌云那张无奈的脸,还有大王妃那双怅然若失的眼睛。

“季管事,季管事——”木门被敲得哐哐响,皇上身边的太监小李子独特的尖细声像针一样扎着她的耳朵。

猛得坐起身,喘了两口气,“马上来。”

上下看了下自己的衣装,觉得能见人了,才敢拉门。

“呦——这才刚起呐。”

“李公公。”

“皇上传了旨,让您驾前侍侯。”

“是——”这就奇怪了,她不过是个王府的管事,怎么会三番五次地受这么多关注,况且昨晚的事,她还不知道有没有走露出去,真要是没准备就暴露了身份,也算是一桩宫闱丑事吧?起码她现在也在伴驾的名单里。

忐忑不安地到了前院,本以为跟昨晚一样,各府上的幕僚都有来,等进到了屋子才发现只有几位王子,金谋见了她到没什么表情,其他王子亦是,到是六王子掩饰不住心情,脸上一阵忧虑一阵欲言又止。

忙跪到了地上,“奴才给皇上请安。”头抵到地板上,一阵眩晕、恶心,有了些宿醉的症状。

“起来吧,朕这么早叫你来,知道为什么吗?”

“奴才无知,不知道。”

“季海——季海——”连叫两声,“你好啊——”

这两句叫得她心惊胆战,不知道皇上将要说什么。

“呵呵——各位皇儿,朕一大早叫你们来,就是有件事想当着你们的面说。”指了季海,她忙低下头,“这么一个才十九岁的王府小管事,居然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来,居然比朕的几个亲生儿子还有魄力。”

季海纳闷,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

“这个小小的章甲县,哈哈——居然还存了三十几库的棉花,二十几库的麻布,还有一座金矿!朕这些日子一直在愁北边的军备,没想到,这十万大军的冬衣冬粮总算是有着落了。”

除了三王子,其他人都惊讶地望向季海,季海低着头,脸朝向地面,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惊讶,没想到藏得那么深那么严密,居然还是被皇上给挖了出来,这些可都是她私自存了三年的东西,她就怕他一时需要银子,一直偷偷地储存着,没告诉他,是怕他提前支给了军队,这些东西她原打算在最急需的时候才拿出来的。

“奴才该死!一直私自屯棉、积钱。”立即跪倒在青石地板上,膝盖咕咚地碰出两声响,“奴才愿意清仓供奉!”

“欧?你真得愿意?”

“奴才一百个愿意。”

“好,朕不但不罚你,朕还要奖你,这些个棉麻金矿是你的私人物品,如今全献了出来,朕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样吧,朕只给你一个人开这个先例,朕要封你的官。”

几位王子更是惊讶,季海的眼光瞄到三王子的身上,他一直没什么表情,只是纂着拳头的手缩进了袖子里。

“不行——”六王子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行?”皇上立起双眸。

“儿臣觉得……不符合祖制!父王亲颁的法令,杜绝任何人买官卖官,现在又封季海的官,不是摆明了废了法令吗?!”六王子单膝跪下来。

“老三,你说说看!朕这么做真像虑儿说得那么不妥吗?”

所有王子又都看向三王子,皇上这招棋走得绝妙,金谋既不好说同意,又不好说不同意,她是他府里的人,居然能囤积这么多财富,自然他也脱不了干系,皇上却又不急着讲明,其次,皇上说是开了先例,大金现今如此的局势,是需要开一些先例来解救目前的颓势。季海侧着眼角,看他跪到地上,他的神情一直很淡。

“父王,今天没有外人在场,只有我们几个兄弟,儿臣也不顾及朝廷的脸面,儿臣这些日子盘查了各部的档存,对我们大金的现状有了星点的了解,在这里想一一说给各位兄弟们听听。”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儿臣清点了国库目前的存银,除却供给宫里的开销,总共还余四十万两白银,五万两黄金,其中,还要供给各级官员、皇亲们的俸禄,除去这些,国库所剩的银两已不足今年的军备,这还是单指北边一向的支出,南边的军饷已经停了一年。儿臣现今担心的是北齐突然发兵,我们一无粮草,二无银两,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一席话,把各个王子说得哑口无言。

“季海是儿臣府上的,囤积了这么多钱财棉麻,儿臣要负一多半责任,请父王处罚,不过,儿臣还要说,父王这一举措,儿臣觉得——对!”

她可以听出那个对字,他是多么挣扎才说出来的。

皇上叹息,“都听见了吧?你们这些皇子啊——再不思进取,就等着做亡国奴吧。”咳嗽了几声,太监忙奉上茶水。

六王子看看三王子,再望向季海,眼神里说不出的低落与不置信,他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选择这样?

“老六——你……还是多跟你三哥学学,别整天就知道胡闹。”

“是——儿臣尊旨。”

季海低着头,从太监手里接了官印,从现在起,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大金朝四品官员,专管军备上的粮草供应。皇上的算盘打得真精啊,他肯定是知道了三王子的金钱过度都是经她的手,以现在这个局势,无粮可运,无钱可发,三王子只能扒了自己的金库往里面塞钱,而面子上,他却是给了三王子一个天大的偏爱,升了他的人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熟重熟轻,季海一时难以断定。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三王子想改变她身份的事,是怎么也做不成了,皇上还给她投了包炸药,欺瞒君主、隐瞒身份的炸药,这包炸药随时都有可能点燃爆炸。

各位王子的脸上都看不出过多的情绪,是喜是忧,只能他们自己关起门来品尝。

皇上还给了份优待,让她暂时住在三王府,国贫时期,开地建府太耗钱,这也是个局吧?起码交不出军备来,会连带上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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