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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妇(15)

没想到今晚的酒宴上那个男人会出现,所以他觉得还是让堂妹早走一步为好。

“听说那个人调来了纽约,若玫总是要面对的,而且她正在努力,你放心好了。”他靠得太近,不免后退半步,挪开一些距离。

这时,舞曲响起,很悠扬的慢曲,他微微勾一勾唇角,也许是喝多了,竟然弯身对她邀舞,他们俩向来鲜少在这种场合卖弄舞技,所以惹来了李家人不少关切的目光。

“大哥、大嫂,结婚纪念日快乐!”信武也不知在哪儿找到的扩音器,他这么一喊,谁还会跟这对夫妻争艳,纷纷撤出舞池。

结婚纪念日?章雅瑞暗暗看一眼远处贼笑的信武,这家伙还真够大言不惭,且不说他们俩离婚一年多了,就是他们结婚也是在秋天吧?哪来的纪念日?

扫一眼在场的众人,嘴角勉力上提,伸过手交给李信毅。

第一次这么旋转,她甚至害怕头上的发卷被转落,他不是个好舞伴,起码让她觉得没安全感,一支舞跳下来,比坐过山车还累。

“雅瑞啊,信毅今晚喝得不少,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去吧。”刚出舞池,正巧撞上了李家二叔,“爷爷正跟几位老朋友在内厅聊天,你们不用过去了。”

还能说什么呢?大家显然都在努力粘合他们这对破镜子。

记忆中,很少见他醉过,只有一次,他跟几个要好的友人相聚,似乎是喝多了,喝醉的他很热情,让人吃惊的热情。

“想吐?”还没来得及开灯,见他弯腰,以为他想吐,侧身去问,身体陡然被撞贴到了门板上,痛得她闷哼一声。

“今晚先不等了,行吗?”额头贴着她的。

“……我帮你找解酒药。”喝醉了的人总是会失去“人性”。

“我没醉。”酒气吹拂着她的耳际,伸手握住她去开灯的手,安放在她的背后,身高让他占尽了优势。

酒精的催化,对以往亲密的记忆,以及熟悉的体味,让他的热情节节攀升……雄性是种感官动物,在这种时候无一例外。

唇片相触之时,章雅瑞却陡然想起了什么——他不爱她时,竟还能这么热情地索取,如果跟随了他的脚步,一切岂不又要按老路走?

毋庸置疑,她放不下他,但不能重蹈覆辙。

不再做无用的挣扎,只是狠狠咬住了他的唇片,直咬到他清醒为止——

第十三章 染指 (下)

笑,他居然还有脸笑出声。

手越过她的头顶,摁亮开关,晕黄的灯光霎时蹿满门厅,照亮相拥的男女。

伸手抹了抹唇角——竟被她咬出了血丝。

看到他嘴角的血丝,章雅瑞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眼睑,推了推他,“我去拿药水。”

双手推墙,从她身上退开,双手举高,似乎在向她投降。

“喂——你站稳了。”看他步履踉跄,不免提醒一句,可刚一转脸,就听身后扑通一声,回头看,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至于醉成这样吗?刚刚还那么大力气!

“想睡到床上睡,快起来。”怎么叫他就是不动声色,三十几岁的人了,喝点酒,怎么比孩子还难缠!

花了半天力气才把他拽起来,竟累了一头汗,脚上那三寸高的高跟鞋差点没摔断她的脖子,甩开鞋子,赤脚把他拉到客厅的沙发上,途中脚还被他踩了两下。

喘着粗气,看着沙发上他的睡脸,真想揍他一拳,既然已经醉成这样,那么刚刚那个热情劲可见也不是出于理智,不过是酒精的催化而已。

“嘀——嘀——”电话铃响起,她伸手接起。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一时没有出声,她陡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您好,请问李先生在吗?]不错,正是孟夜卉。

“他有点喝多了,是有急事吗?我把他叫醒。”

[国内刚传来一份文件。]既然这么说,可见应该很急,毕竟他在国内待了大半年,不会是没有意图的。

“稍等一下,我叫他。”放下电话,推了推沙发上的他,“公司打电话来,有事找你。”

好半天他才有所动静——手在半空中划了半圈,章雅瑞顺势把电话塞到他手中。

“什么事?”很低沉、清醒的声音,一点醉态都不显,这男人还真会演戏,“按原计划,让他们做好方案,下周我搭机过去。”简短的几句话后,便挂上了电话,然后——一头倒进沙发靠枕里,死都不再抬头。

继续装吧,章雅瑞忿忿地转身上楼。

她睡在东卧,而他在西卧。

因为他时常很晚回来,为了不至于打扰她的睡眠,所以常常睡在西卧,时间一长,到成了习惯,他们就是这样,从不吵嘴,一对不吵嘴的夫妻,其实是很可怕的,就像他们当初那样,不吵嘴就意味着没有摩擦,没有摩擦就意味着很少相处,很少相处就意味着没有衍生感情的机会。

翻身坐起来,开灯,可能是记忆作祟,睡在这床上总会让她烦闷不已,她需要能让她睡着的东西。

赤脚下床,打开二楼的一扇磨砂玻璃门——这房间是用来放置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别人送的礼物,比如医药箱……

房间里的陈设仍然是她在时的模样,甚至连医药箱都放在原位,打开药箱——哼笑,里面的药也是她在时的药,都过期了,就像她一样,一个过期的女人。

阖上玻璃门时,手里多了一杯红酒——好像是某位董事送他的红酒,居然一直被这么廉价地放置在储藏室里,不过正好给她用来催眠。

半夜,窝在过道的地毯上,喝着催人眠的红酒,这曾是她有过的生活,但只是偶尔,她鲜少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弃妇,尽管事实上她差不多就是那样,不过她一直在坚持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她不会自残,这样才对得起生她养她的父母。

西卧的门还是开着的,这么说他还没上楼,在她面前表现地像个醉汉,而在别人的面前却力图清醒,这是不能让人原谅的,尤其在他说要与她重修旧好之后。

她该怎么办?放弃他是理智的选择,但她却总会跟着潜意识行动,像个小丑,管不住自己,尤其在他的温柔面前。

大厅里的灯仍旧亮着,他仍然维持着那个睡姿,横陈在沙发里……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呆坐在他的对面,伸手摁下遥控器,灯光熄灭,大厅里一片黑暗。

午夜悄然消逝,伴着她轻浅的呼吸声……

李信毅鲜少醉酒,而且他有个厉害之处,即使是烂醉如泥,但还是能正常工作,而且看上去绝对很清醒,这意味着他潜意识里的自控能力非比一般,但这个长处没几个人知道,这当中也不包括他的前妻,他基本不会让她看到自己烂醉如泥的样子,这是一种对她的尊重,但同时也疏离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要的不仅仅是尊重,还有一种亲密与坦诚。

他醒酒的速度很快,凌晨三点,便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因为口干舌燥,便想开灯找水,摸索了半天,遥控器没找到,却抓到了一只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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