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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7)

“好。”宴屿眠清点罐中的鱼,估摸着够吃一顿的了,想要再去抓些螃蟹。

完全没在意刚刚蔺海程叫了她什么。

莲生望着蔺海程同手同脚的离去背影,重新看向宴屿眠,疑惑道:“眠眠?”

“你不能这么叫我。”宴屿眠终于对他说话了,“还记得其它精魄怎么称呼我的吗?”

莲生:“……主人?”

宴屿眠满意道:“乖。”

宴屿眠拎着鱼去到林边溪底更浅的地方摸螃蟹,软白团子浮现出来,抓着叶片和浮萍在水面飘荡,又捉弄似的跳进水里,让飞溅的水花把莲生身体打散。

莲生还不会很好的控制,每次重新凝形都搞得眼歪嘴斜,当眼睛出现在后脑勺时,莲生浑身僵在原地。

“……主人?”

面对他的出声求救,宴屿眠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抬手轻轻一点,莲生就陡然散开,又飞速再度凝实,成了最正常的模样。

宴屿眠挺开心的。

在这方村落里,她再也不是谪仙般尊贵的澜清宗掌门,可以赤着脚摸鱼,全然享受山野间肆意玩闹的乐趣。

不过估计过上一阵她就该腻了,到时候再去京城看看。

日薄西山之时,宴屿眠满载而归,湘娘惊讶于她竟然抓了这么多鱼蟹,赶紧清洗烹饪。

宴屿眠美美喝掉鱼汤,吃了螃蟹,回屋关好门窗,听精魄们讲着山野趣事。

对村民们来说,烛火是很珍贵,村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蔺海程这种稍有些家底的,才会挑灯夜读,他读书读出来的近视眼还被不少村民称为富贵病。

宴屿眠听着故事,不知不觉间就坠入梦乡。

她梦到了好多年前,她收到书信去到禄宁皇宫,曾经如花似玉的好友身患重疾,命不久矣,哭着将只有六岁的孩子交到她手上。

宴屿眠守在床边,握着故人的手看她安然离去,将那流着眼泪的孩子带回澜清宗。

她把那孩子领到了宋子凡面前:“以后他就是你师父了。”

宋子凡素来表情寡淡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丝疑惑:“这是……”

“朋友的孩子,天赋不错,专门送来我澜清宗修炼。”她摸着男孩的头,诱哄道,“乖,叫声师祖听听?”

男孩怯怯地望着面前如冰雪般极冷的青年,到底有些害怕,他红着眼,躲在宴屿眠身后,更紧地攥住她的手。

——有些痛。

宴屿眠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正在撕咬她手指的精魄见她苏醒,也不再动作,立刻慌张躲进阴暗的角落藏好。

若隐若现的臭味悄然浮在鼻端,宴屿眠听到有黏腻的拖曳声正在靠近。

很快,那东西就挪动到了门口。

门框发出不堪重负地吱嘎声响,咕叽咕叽的液体滑动声更加明显,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某种庞大身躯正活生生地挤进屋内。

终于,它挤了进来,或者说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挤了进来。

它循着呼吸声,来到宴屿眠床边,浓郁臭气表明那东西正在闻嗅她的面颊。

一滴涎水落在宴屿眠颈侧,很黏很凉。

宴屿眠一动不动。

几息之后,那东西对宴屿眠失去了兴趣,拖动着沉重的身躯,去到另外房间。

邪祟吗?

宴屿眠悄无声息地起身,就要去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脚步声。

脚步的主人显然已经在很小心地按捺声音了,但还是能听得出慌乱,它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路线来到宴屿眠床边。

然后,宴屿眠的额头被捂住了,蔺海程的气音不住颤抖:

“千万别出声。”

第5章

宴屿眠沉默:“…………”

她思考了两秒钟到底要不要告诉蔺海程那不是她的嘴,最终决定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宴屿眠把他的手从额头处拿下来,安静地坐在床边,屏息凝神。

那东西探完了整座房子,才重新挤出门去,留下一地粘稠汁水和腥臭气息,但它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前去光顾其它村户。

“那是什么?”宴屿眠轻声问,她大小精怪见过不少,但也并非全都知晓。

“咾病鬼。”蔺海程强装镇定,“每年它都会来村子三五次,有时无事发生,有时会有老人去世。别慌,不用害怕,等到天明它就会回去。”

宴屿眠:…………

害怕到正在发抖的人好像并不是我。

蔺海程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想要就这么陪着她度过如此恐怖的夜晚。

当然,也可能是他自己吓得已经腿软到站不起来了。

莲生的身影浮现,狐疑地打量着两人。

宴屿眠本想使唤他去看看那邪祟都干了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当地精魄们吓得全都躲起来,那东西估计不好惹,莲生呆呆傻傻的,可别被吞掉了。

咾病鬼。

宴屿眠默念着这个名字,倒还真没听说过,可能是当地村民自行取的土名吧。

整个村子静得可怕,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恐怖邪祟的到来,齐齐躲着不敢出声,就连夜虫的鸣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轮新月高悬夜空,半点光芒不见,宴屿眠听着滑腻的水声造访每家每户,最终过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离开。

就算它走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弄出动静,生怕把咾病鬼重新引来。

宴屿眠单手掐诀,算着咾病鬼离去的方向,最终默默地放下手来。

东南。

身边蔺海程浑身僵得仍旧像块石头,宴屿眠轻轻拍了下他肩膀,道:“回去睡吧。”

见她发出声来,蔺海程就要慌张地捂住她嘴,被宴屿眠挡住:“没事的,它已经走了。”

蔺海程支起耳朵凝神听了半晌,确定无事,才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浑身衣物都被冷汗打湿了。

“今晚应该就安全了。”蔺海程站起来,还是有点哆哆嗦嗦,“眠眠不必害怕,如果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

“好。”宴屿眠点头。

黑暗中蔺海程啥也看不见,第一步就差点被地面的粘液滑倒,赶忙扶着墙一点点挪回去。

宴屿眠蹲下身,用手指抹了把那些粘液,凑在鼻端闻嗅,腥臭之中带着些苦味。

接着她把手指伸向身边的白团雾气:“尝尝。”

莲生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乖乖地舔在她食指。

“好酸。”莲生面无表情道。

“还有呢?”

“有点臭。”

宴屿眠:“能感觉到什么吗?”

感觉到什么?

莲生默默品味,试图在酸臭之中找出端倪,最终却只能摇摇头:“好像……不能。”

“哦。”宴屿眠在终于瑟瑟发抖着从床底出来的白软精团上擦干净手指,躺回床上,双眸轻阖,“那没事了。”

莲生眉头缓缓皱起。

跟在宴屿眠身边这三天,他差不多也懂了一些事情。

他感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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