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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6)

方才唤精魄找水晶时宴屿眠就发觉到了这团奇怪的东西。

她勾了勾手指,天地间无形的灵气便聚拢至雾气处,将其不断凝实,它的边缘流淌着,捏造着形状,最终堪堪成了个人形。

流萤般星星点点的灵气自动注入,那人形也愈发清晰,成了个只有上半身的青年模样。

他眉眼仍旧朦胧,却因此显得温润,想来应该挺是英俊,偏偏墨色的莲华纹路从胸口蜿蜒生长,一直蔓延到眼角,占据了他左半面脸庞,凭空多出几分森然。

青年表情茫然,似乎完全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现在他很舒服,涌入的灵力正在让神志一点点明晰,是面前的这个人在帮他吗?她真好看。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发出声音。

宴屿眠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景象,突然伸出手,对准青年额头弹了下。

霎时间,青年的脑袋被她弹成了一团四散白雾。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重新凝实,只是这次没了宴屿眠帮忙,很不熟练地出现了些小差错。

青年张开他长在额头上的嘴,满脸茫然地对宴屿眠道:

“……我做错什么了吗?”

作者有话说:

磨镜:古代的女同。

————

莲生:脑袋开花.jpg

第4章

“没有,我只是想试试看你是什么东西。”宴屿眠回答道。

“那我是什么东西呢?”青年问。

“不知道。”

“哦。”青年陷入沉默。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身边,暖和。”青年断断续续地道。他似乎也觉得不太对劲,不甚明晰的手抬起来,摸索着探向额头,碰到自己的嘴,被吓了一跳。

他尝试着把嘴挪动到正确的位置,得像她那样长才行。

听到他的回答,宴屿眠确定这东西应该也属于精魄。

或者说,鬼。

罢了,她身边奇怪的东西很多,也不差这一个。

白白软软的团子们接连跳上宴屿眠膝盖,摞成高一叠,打量着这位奇怪的同类。

然后蹦跶着冲向他胸口,把青年身躯撞得七零八碎。

宴屿眠看那因身形不稳而摇曳般的黑莲纹路,道:“以后就叫你莲生吧。”

莲生?

青年掰嘴的手一顿,默默将这个名字在心中念着。

宴屿眠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去,莲生,帮我端杯水喝。”

莲生乖乖地应了声,他的嘴还停在脸颊上,就这么去找水了。

宴屿眠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在测试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软团子们叽叽喳喳地滚动着,就要给莲生引路,它们滚到墙面,兀自没入其中,穿了过去。

莲生站在墙壁处迟疑片刻,还是学着它们的样子,飘了过去。

隔壁就是厨房,就算没有修为加持,宴屿眠的五感也很强,她听到了碗在橱柜中被拿起,以及倒水的声音。

水声停止,几秒钟后,莲生的脸率先浮现出来。

然后便是清脆的碎裂声响。

莲生:?

他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扭头看看墙壁另一边摔碎在地的瓷碗。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宴屿眠无奈扶额。

——完了,是个傻子。

.

“没事没事,不就是打了个碗吗。”湘娘蹲下身收拾着。

“不好意思啊湘姐。”宴屿眠擦着地上的水迹,“下次我肯定会小心。”

莲生在旁边沉默地垂着头,手指无措地捏着,干脆整个手掌都成了一团雾气。

除了宴屿眠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它们的存在,所以摔碗的人自然就变成了宴屿眠。

收拾好之后,宴屿眠站起身,道:“湘姐快去休息吧,害得你忙了。”

日头过后正是最困的时候,更别提湘娘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照顾人,再过上两个时辰,她就得再开始准备晚饭了。

宴屿眠就这样在奈岭村住了三日。

全村人都知道蔺海程救下来个天仙般的姑娘,大人们还算克制,只会找机会假装路过院门口去看宴屿眠,可孩子们就诚恳得多,没事就往这边跑。

面对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宴屿眠也不生气。

她对付孩子很有一手,七个亲传弟子全都是她从小养起,又当师父又当妈的,也因此对小孩格外宽容。

也不知道徒弟们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从悲伤中缓过劲来?

澜清宗突然失去掌门,肯定会沉痛一段时间,但她也把封钰给宰了,百年之内魔教那边定然掀不起什么风浪,门宗内部的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处理。

她相信宋子凡会处理好一切,而且还有孔蕴乔呢,她二徒弟虽然平日里管事不多,但遇见问题,总是能想出许多出人意料的机智法子。

说起来,她挺想去参加自己葬礼的,说不定会很有意思。

天气转暖,从山上融化的雪水一多,溪流也涨了起来。

蔺海程学得头晕目眩,起身到外面走走放松,刚一出门,就看到溪边那道模糊的倩影。

他赶忙拿出宴屿眠送他的水晶单照,夹在眼眶里,宴屿眠现场磨制的镜片尺寸正好,不像他之前那个,老是夹不住掉下来。

世界霎时变得清晰,蔺海程发现宴屿眠在钓鱼。

他走到少女身边,却见她双足也浸泡在溪水当中,潺潺溪水清澈见底,清楚见得圆润的脚趾,以及敛起的衣裙下摆露出素白脚踝和一小节小腿。

蔺海程一愣,旋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耳尖发烫。

这,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脚。

见宴屿眠神态自若的样子,蔺海程也明白她大抵是不在乎的,只能问道:“不凉吗?”

“还好。”宴屿眠手腕一抖,一尾游鱼便被她掉了上来,落入身旁的水桶,“今日吃鱼。”

还没等蔺海程看清,宴屿眠就再度甩勾,浮漂颤颤巍巍地上下起伏。

等等,她有挂鱼饵吗?

蔺海程心跳得很快,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可眼前景致,他把书读烂了也是头一回所见。

他深吸口气,主动坐在了宴屿眠身边。

“他挤着我了。”莲生面无表情地道。

莲生飘到宴屿眠的另一边,颇有些不满地盯着蔺海程。

“他为什么在偷看你的脚?”莲生问。

宴屿眠瞥了莲生一眼,没回答。

蔺海程还在旁边,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对空气说话。

莲生低头,看自己空荡荡的下半身,抿起唇,他还无法凝出完整的身体。

蔺海程和宴屿眠聊了半晌,经过这三日的相处,他可以确定溪眠并非寻常人家姑娘,她见多识广,学问也深,也更让蔺海程更加好奇她究竟为何浑身鲜血地飘在溪中。

待到又一尾鱼咬钩,挣扎甩动的水珠落在蔺海程脸上,他才惊觉已经休息了许久。

他站起身来,深吸口气,斗胆道:“辛苦眠眠钓鱼了,我回去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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