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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146)+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她上前去要关窗。

“等等。”

傅念君唤住她。

“娘子?”

仪兰以为她是有什么吩咐,谁知却见傅念君眸光闪闪,也不再烦恼地用手指点着桌面了。

“是啊,应该是这样,我怎么会没想到呢……”

傅念君喃喃自语。

她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挺爱钻死胡同的。

她就像那个两个小丫头一样,把汝瓷和定瓷混在一起洗,因为相似,因为理所当然。

其实魏氏这件事,或许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她一直都清楚,幕后之人比她知道更多的事,他能比她布更大的局,甚至把周毓白都算计地死死的。

她就在心底一直存着几分害怕忐忑,事事往复杂的地方去想。

其实局面早就已经很清楚了,魏氏只是一个女人,常年与后宅女眷们来往交涉,她幕后之人,恐怕只是让她负责打探消息,放做眼线耳目的,并不是用她做个什么美人计。

要美人,何必这么拐弯抹角,还给她弄一个郑端的夫人这层身份,这就太多余了。

所以对方放魏氏这枚棋子的初衷,并不是算计傅渊。

是傅念君她自己把这两件事硬要联系在一起。

如此才怎么都想不通。

现下分开琢磨,她心里自然就豁然开朗了。

这魏氏必然有什么独特的手段,接近那些与夫婿关系不和的夫人,如卢璇的夫人连氏,赵大人的夫人许氏等等,帮助她们,再获取她们的信任,来为她的主子谋事。

这样的人,那幕后之人定然不会只安排了一个。

而荀乐父子,或许就是个意外。

魏氏接近荀乐的妻子王夫人时,踢到了铁板。

她有理由猜测,那荀乐本就是个极好色之徒,魏氏在去荀府时就惹了麻烦。

魏氏的心思傅念君无法猜透,但是她可以揣摩,那人如果知道自己的手下遇上了这样的事,他会怎么做呢?

杀了魏氏?

最蠢的方法。

任凭魏氏被荀乐父子作践?

反而可能暴露魏氏的身份。

设个局牺牲魏氏。

才是顺势而为,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上位者处理手下人意外时最常用的解决手段。

本来就是一件工具,在无法继续使用的情况下,自然要彻底地用一次再扔了。

或许是那人本就不想留荀乐父子了,也或许是因为后来牵扯出来的大理寺丞王勤、知谏院正言张兴光等人。

他用这件事,顺便算计了很多人,包括傅渊父子。

魏氏再一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傅念君呼出胸中一口浊气。

仪兰见傅念君脸色转圜,一颗提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

“娘子可要喝茶?”

她轻声问。

傅念君点点头,“要的。”

她顿了顿:“让芳竹别训那两个小丫头了。还有,分些赏钱给她们三个。”

仪兰愣住了。

两个小丫头做事不规矩,仪兰则大呼小叫,竟然还要赏她们?

傅念君只说:“事情做不好,下次继续罚。这赏,是谢她们帮我想通了一个问题。”

她微微笑了笑:“赏罚分明。”

仪兰无言,您这也是挺任性的。

“对了。”傅念君又在她身后嘱咐:“让大牛去给阿青带个信,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让他去办。”

阿青就是正月十六那日放狗咬崔九郎的少年,他在城外替傅念君养狗跑腿,什么都做。

这孩子是逃灾到东京城的,无父无母,从前一直在瓦肆里混日子,陆氏身边的苏姑姑从前偶尔照拂他一下,傅念君当时正缺一个伶俐又会养狗的小厮,就请苏姑姑说项,雇佣他给自己做事,让他守着自己的私宅,不用卖身,一日三餐都有着落,还有工钱,阿青别说多感激她了。

第165章 什么爱好(为我乃龟仙人和氏璧加更)

芳竹和仪兰怎么都不会想到娘子要让阿青去做的事,会是这样的事。

她们是真的越来越不明白娘子的主意了。

此时茶楼的雅间里,傅念君端坐着,面前却有一个十分局促的少年郎站着。

他穿着崭新的白细布襕衫,圆领大袖,下施横襕,腰间有襞积,头戴儒巾,皂靴洁净,正是京中进士、国子生惯常的打扮。

傅念君身后的芳竹和仪兰望着这挺拔身影脸色很难言。

傅念君身前的阿青涨红着脸,甩了甩两个大袖子,十分不习惯。

“娘子,我、我是粗人,穿这个、这个,太不习惯了,也不好看,就叫作那个,像猫不像虎那啥……”

“画虎不成反类犬。”

芳竹得意地接口。

她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丫头好吗。

“对!就是那个!”

阿青尴尬地搔搔头,这样一挠,原本整齐地掖在儒巾里的头发又调皮地冒了两撮出来。

傅念君道:“你别慌,你这样很好看。”

阿青的脸更红了。原本他那常年晒得小麦色的一张脸是不容易看出脸红的,可此时两个丫头都能看出来,他那脸都快能烫熟鸡蛋了。

芳竹不由道:“娘子,您让阿青打扮成这样到底要去干嘛呀?”

难道要去坑蒙拐骗?

阿青原本是这市井里最下九流的人,几时学着士子穿过这样的衣裳了。

“阿青。”

傅念君的声音悠悠如泉水,很能镇定人心,阿青突然就觉得不是那么慌了。

他生得并不难看,穿着这样的文人衣裳,也并不显得如他所说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而不说话站着的时候,有一种难得的健康活泼。

是成日在书房里窝着的那些才子们所不具备的活力。

“我要委托给你一件大事,这件事其实不难的,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

阿青忙道:“娘子待我恩重如山,万万不能说委托这样的词,您让我去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没半句话的!”

少年这话说得响亮又赤诚,说完又害羞起来:

“可是我会的事太少了,娘子,我也就会帮您养养狗……以前混在瓦子里,跟着伎人们学的一些杂耍手艺,也不能污了您的眼啊……”

他说着说着,好像觉得自己说太多了,话音戛然而止:

“所以,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啊?”

傅念君微微笑了笑,“不太难,作为男人应当都是会的。”

在场两个丫头加阿青都是一脸懵相。

作为男人都该会的?

那是啥啊?

阿青心里琢磨,难道是站着小解?

这个女人们的确做不来。

可是一瞬间,他在心里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竟然在傅二娘子面前这么低俗。

谁知傅念君说的话却比他的想法更石破天惊。

“我要让你去……狎妓……”

什么?!

两个丫头和阿青更呆了。

他们没听错吧?

娘子作为傅相嫡长女,一个身份极高的贵女,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竟然自己花钱让手下人去狎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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