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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145)+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但是傅琨的嫡长女嫁陆成遥,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陆家还是太复杂了。

傅琨捏捏鼻梁。

“不妥。”

即便不考虑别的,只考虑傅念君的幸福,他也不会与他们联姻的。

傅渊却就事论事:“爹爹觉得何处不妥?陆兄与他的妹妹如今住在傅家,未必不是陆家打的算盘,毕竟如今朝堂渐稳,他们要观望也观望的够久了,他们想要重回前朝时的辉煌,必然要做一些改变。”

联姻新贵大臣,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陆家两个孩子怎么打算,自然有你二婶去操心,他们不放到明面上的打算,我就权当不知道,陆大郎的事,你就休要再提了。”

傅渊敛衽,“孩儿明白。”

傅渊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马上就要殿试,旁的事你且放在一边,近日来多在书本上花些功夫。等殿试一过,你的亲事也要琢磨起来了。”

傅渊当然知道,成亲是自己避无可避的一环。

“是。”

傅琨见他此般神色,似是有不愿,心里不由起疑。

“你可是有中意之人?”

“断无。”傅渊答,“爹爹这话自不用多说,我心里有分寸。”

他是傅琨的嫡长子,是要与父亲在这政敌林立、云波诡谲的朝堂上并肩同行的。

在女色上,他知道尤其不能放松。

多少百炼钢,都为女子化作绕指柔。

傅渊不敢说自己心性坚定,却只知道严于律己总没有错的,因此在如今妓馆遍布,人人狎妓的风气下,他依旧逼迫自己随时保持一分警惕。

“没有就好。”傅琨缓缓道:“你阿娘去得早,本来这些话都该由她来说的,可是如今,只能我来讲了。”

姚氏,是根本不能指望的。

“我与你阿娘少年相识,共过甘苦,历过劫难,她最后命薄,弃了我们而去。”

傅渊听他说到亲娘,喉中不由有些哽住了。

大姚氏走得时候,傅念君还小,他却是能记事的。

“多少恩爱夫妻,也逃不过天人永隔,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宿命,本就浅淡,成了夫妻的,已是不容易。”傅琨的目光恰好望向了亡妻的牌位,那锃亮的檀香木泛着悠悠岁月的光泽,旁边留了一处空,是傅琨给自己留的。

他望着那牌位的眼神柔和,一如当年望着温柔浅笑的妻子。

傅琨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我是你爹爹,自然愿你在婚姻一事上圆满,与你的妻子,做到既有缘,又有情。”

傅渊微愕。

“这也算,是我对你阿娘的交代了。”

这是一个对傅渊的承诺,即是他日后挑妻子,傅琨一定会尽力为他选一个与他“有缘又有情”的。

这对于一个居高位,握大权的丞相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啊。

傅渊很清楚,他和傅念君的婚事,本就是该拿来按斤两称了卖的。

可是傅琨却这么说……

“爹爹……”

傅渊的声音有些,压抑着一种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情绪。

所以,爹爹才会这么费心地与崔家退亲吧。

不是因为崔家“不合适”或者是“不够格”,傅琨仅仅是作为一个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想让傅念君嫁一个有缘又有情的夫君。

傅琨如今对傅念君是这样,以后对他,亦然。

傅琨淡淡笑了笑,对于平日一向冷漠寡言的长子露出这样的情绪并不诧异。

“三哥儿,以后你妹妹,这傅家,都会交到你手上,爹爹希望,你能做得比我好。”

傅渊垂眸望着地上,光可鉴人的青砖上是透过花格漏窗间洒下的薄薄日光,这宗祠里总缠绕着一种木香,如水流般漫溢,缓缓流淌,盘桓不散,挥之不去。这种木香,悠长绵延而又含蓄内敛。

就如他的父亲傅琨一样。

傅渊知道自己生性冷漠,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他对谁都是漠然不顾的。

可父亲他不一样……

即便居于朝堂多年,浸润了无数阴谋算计,他依然保持着一份纯心,对他逝去的生母,对他们兄妹,对这个家……

也是因为这纯心,傅琨才不至于叫高位厚爵、权力物欲蒙了眼啊。

这一点,傅渊很清楚,他自己就做不到。

傅渊只拱手长揖,缓缓折下腰,“爹爹所言,孩儿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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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好禁欲冷漠型哥哥~

第164章 揣摩(我乃龟仙人和氏璧加更)

“娘子,那位您一直留意着的魏夫人近日病了,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

仪兰乖乖地向傅念君传递外头人盯着的消息。

“是吗?何时病的?她病之前去见过谁?”

“已有十日了,最后见的是登闻检院朝请大夫荀乐荀大人的妻子,王夫人。”

仪兰比芳竹有心,她知道娘子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些事上尤为用心地去学了学,否则以她从前的功夫,恐怕连囫囵地把荀乐的官衔说出来都做不到。

傅念君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终于来了。

这件改变傅渊人生的事,终于要来了吗……

魏氏去过荀家了,想来应该是已经与荀乐有些首尾了。

称病不出。

为什么突然就病了,还一病这些时候。

难道魏氏是被强迫的?非心甘情愿与荀乐父子有私?

傅念君不是不知人事,她在嫁入皇宫前,很多事都是多多少少知道的。

关于男人,关于一些男女之事。

有些龌龊,远超过她一个小娘子能想象的范围。

魏氏、荀乐父子、傅渊……

这些日子她想破了头,也实在想象不出这三者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傅念君闭了闭眼,她从前不知傅渊的情况,可如今看来,他在私事上处理地格外小心,与魏氏的夫君郑端相处也不算太亲密,更不要说他的妻子魏氏了。

若说傅渊对魏氏真有些什么,傅念君头一个不信。

若说是魏氏单相思傅渊,倒还有点道理。

不过也不像,魏氏上头是有主子的,对方岂会容忍她被这点儿女私情耽误。

傅念君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反光的花梨木圆桌桌面上,敲得仪兰心里有些忐忑。

屋内一片静谧。

恰好因为春和日暖,往外的窗开着,芳竹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她正在训斥小丫头。

“……这茶具和茶具也是不同的。这套定瓷,和这套汝瓷,都会混了?虽说都是白瓷,瞧着相似,可也都是大不同的。定瓷泛浅光,而汝瓷则透着釉色青,更为温润。质地不同,洗它们的水温自不同,你们两个,别以为偷懒把两套茶具混着洗我就不会发现了,娘子这些东西可比你们都金贵,瞧瞧你们做的好事!”

小丫头们被她训得不敢争辩,间歇传来呜呜的低泣声。

傅念君和仪兰这里听得一清二楚。

仪兰心里只埋怨芳竹不知轻重,为两套茶具就和小丫头们缠夹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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