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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147)+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这是什么爱好啊?

傅念君无视他们的呆若木鸡,镇静自若地说下去:

“春风楼认识吧?里头有位头牌娘子,我要你去寻她探个风声。”

说到探个风声,阿青终于有些回神了。

“去去去去妓馆探风声?”

从前傅念君常有任务让大牛带给他,不过是打听些街头巷尾的消息,可让他去妓馆里打听还真是骇人听闻。

“阿青,你不愿意吗?”

傅念君问道。

阿青听见她这一句,立刻站直了身子,收回了适才不恰当的震惊情绪。

真是的,都怪他想法太龌龊!

“我愿意,娘子让我去,我就去!”

“好。”傅念君笑笑,又让芳竹取出一袋钱来递给阿青。

“这里头有几张银票,由你塞给那官妓丝丝,剩下的零碎,你自进了门就要赏人,别心疼。”

阿青掂了掂那沉甸甸的袋子,怎么会不心疼啊。

“具体的我让大牛大虎来教你,总之过几天过去,你不能露怯。”

阿青傻傻地点点头。

芳竹忍不住和仪兰小声嘀咕:“大牛哥大虎哥还经常去逛窑子啊?”

仪兰也觉得奇怪:“不能吧,每日娘子安排下去的事那么多,他们哪有这闲工夫……”

傅念君咳了一声,对两个不解人事的小丫头道:“有些事,男人懂,你们不明白。”

芳竹和仪兰投过来的眼神有些不敢苟同:

说得好像您也是男人一样。

******

四日后,经过大牛大虎特别训练的阿青,依旧作了傅念君准备的士子打扮,怀揣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忐忑地踏进了春风楼的大门。

这是他头一回见到如此金碧辉煌的地方,他甚至有些害怕地想往门口退。

可是一想到傅念君,他又刹住了脚步。

娘子对他寄予厚望,自己怎么能来个妓馆还如此左右踟蹰的。

阿青整了整神色,摆正姿态,学着那些不可一世的世人,用眼角睨着笑脸迎过来的鸨母。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用眼角看人,可真是够累的。

而此时傅念君正在春风楼斜对门的一处茶楼稍坐,等着阿青出来复命。

那官妓丝丝也算是东京城里名头比较响亮的一个,也常有些达官贵人来寻她,不过她性情古怪,十个里倒有八个不肯接待的。

“娘子就这么肯定那个丝丝肯接阿青?阿青看起来呆呆的,他大概是一辈子都没进那样的地方……”

傅念君抬眸看了看问话的芳竹,没有接话。

她当然有七八成把握,才会让阿青去。

这个丝丝的入幕之宾,有一个就是荀乐的儿子荀仲甫。

只是自去年八月后,荀仲甫就不再光顾春风楼了,转而频繁去邀月楼的苏瓶儿处,这苏瓶儿在东京名声比丝丝大多了,也最受达官贵人喜爱。

荀仲甫为何突然就冷落了丝丝。

这里头是什么缘故,傅念君也猜到了一二。

听说八月到九月,一整个月丝丝都没接客。

如果真如傅念君所想,那这女子还是个性烈的,派阿青去这趟,必然不会无功而返。

除了阿青,她手底下也不是没人,只是思来想去,还是阿青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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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死了,伦家要写一点欢快的内容~

第166章 丝丝姑娘

阿青这是第一次坐在这样华丽漂亮的屋子里。

单丝罗、孔雀罗,寻常人家都舍不得做衣裳的金贵罗锦,就被人这么随便糊了窗屉,做了帷帐,长及曳地,也没人在意这些东西会不会脏。

那青色叠着秋香色的罗帐,层层纱幔,风一吹,极尽风雅缠绵,衬着屋里花梨木、沉香木上品家具的幽幽光泽,一股浅淡的檀香往他鼻子里钻。

帷幕荫榻,左经右史,彰显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阿青第一次知道,原来勾栏里,是这样别有洞天。

这是寻常人家多少年都置办不起的行头吧。

阿青默了默,怪道这东京城里头,那样多鳞次栉比的妓馆勾栏,还个个生意顶好。

是谁都愿意待在仙境里头,不愿去那庸俗劳碌的凡间吧,就在这里待个半日,怕是也能忘却几多凡尘俗世,想来是划算的。

阿青正发着呆,听见一串悦耳的钗环叮咚声响起,眼前纱幔被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挽起,从内室里出来一个身形窈窕娇媚的女子。

她的容貌和这间屋子一样,像是只有仙境里才有的仙女。

朱唇青黛,鼻若琼瑶,下巴是尖尖的一个小弧度,一双眼睛盈盈如水,娇艳却不媚俗,冷清却不疏离。

阿青愣愣地盯着她。

那女子却嗤地一声笑了。

“当真是个愣头青,谁把你请进来的?”

她话里虽含着两分嫌弃,可眼神却是从适才的冰凉转暖了两分。

阿青红着脸,按照这两天学的向她行了个礼。

“问丝丝姑娘好。”

丝丝极诧异,“郎君这是做什么?断没有你向我行礼的道理。”

她心里很清楚,即便不是那些达官贵胄,就是普通的文人士子,自己也是没有资格受他们的礼的。

她不过是最下九流的娼妓,人家愿意捧着你,就当你是个宝贝,不愿意了,连堆沟渠里的污泥都不如。

这些如今不算什么的学子,谁知他日会不会一朝成为天子门生,若是有一两个念旧情的还能记得她们这些迎来送往的卖笑人,也算她们这辈子沾了些好运气。

也是冲着这个念头,一些名声够响亮的官妓,如苏瓶儿、丝丝之流,也会三不五时会一会几个有才学的贫苦学子,也不要他们多少过夜金,全做结个善缘。

丝丝命小丫头去端酒来,她以为阿青必然也是那等贫苦士子,想来寻一夜风流的。

样貌倒是不错,是她喜欢的,可就是太害羞了,一对眼睛不知往哪里放似的,局促不安。

这风度放在士子里,可是要被耻笑的。

阿青确实觉得尴尬,虽说他是在市井混惯的,可他从来就不和那帮闲汉一样没事往那些廉价的私窑子跑,他一心记着过世阿娘的嘱咐,好好存着钱,指望着娶一门正经的婆娘,成一个家。

这宿妓,对他来说,是奢侈昂贵、根本犯不着的一件事。

阿青记着傅念君的嘱咐,和丝丝说了几句话,喝了一些酒,丝丝原本想与他论一论诗,弹琴耍趣,可是阿青却丝毫没有回应她的意思,只对她道:

“姑娘能否先让侍婢退下,在下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丝丝执杯的手一顿,眼里闪过冷芒。

男人,不都是一个样!

“好啊。”

她依然笑得妥帖,心里却琢磨,等这小子也像以往那些客人不管不顾地像狗一样扑过来,她自然有招数对付他。

她不愿意接的人,就是不接,管他日后会不会是新科状元,她厌了,就是厌了。

谁知等了半晌,阿青也没有动作,反而犹犹豫豫地掏出一个钱袋子,把里头叠得薄薄的一张银票塞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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