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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43)+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无路可退,宋嬷嬷只好又打出了一张感情牌,膝行上前又是一阵响头,在大长公主脚下痛哭流涕:“公主,奴婢自从七、八岁就跟在您的身边儿,奴婢的忠心公主您最是了解,奴婢是争强好胜,可绝不敢有背主之心,冬雨是奴婢的孙女儿,她性子略微骄傲是有的,可绝不敢行背主之事,奴婢恳求公主最后一回,看在多年情份上,宽恕奴婢一遭,奴婢也无颜再留在国公府,恳请公主许了奴婢一家自谋生路。”

事到如今,宋嬷嬷只好弃了卧薪尝胆的打算,企图利用大长公主心软的弱点,就此揭过这篇——横竖世子与世子妃安然无恙,也没有实据能证明冬雨害主,公主从前早有意脱了宋辐与冬雨的奴籍,是因为她“忠心不二”才屡屡拒绝,眼下闹成这般局面,唯有恳求大长公主兑现当日誓言。

好在冬雨没有供出镇国将军与虞二郎,又听冬雨说王府二郎对她早已倾心,若以此索恩,将军夫人未必不肯接受冬雨为侍妾,说不定还有机会。

“宋氏,在你眼里,我真的愚蠢到了这般地步?”

宋嬷嬷大惊失色,连叩首都忘了,僵着身子不敢置信地盯着大长公主。

“上回你陷害雪雁不遂,我就宽恕了你,让你在脱籍与受惩之间任择一途,便是看在几十年的情份,你曾与我出生入死的过往,给你最后的恩惠。”大长公主眉目疏冷,并没有多少怒意,甚至带着些怜悯,淡然看着宋嬷嬷:“今日冬雨之罪,是谋害宗室的重罪,即使未遂,也是死罪难逃,这时你还妄图着用情份脱罪,在你眼里,可还有礼律国法?”

说完这话,大长公主果断地嘱咐:“大郎,着人把证人捆上来,看宋氏还有什么话说!”

捆上来的是两个——不知何故已经鼻青脸肿的宋辐,与颤颤兢兢的胡大夫。

宋嬷嬷的一张老脸彻底苍白得没了颜色。

“宋氏,今日我着人传你入府,你何故买通了邻舍带信给宋辐,让他先去城郊躲避,如此,还不承认做贼心虚?”大长公主冷冷问道。

原来今日宋嬷嬷为了稳妥,在入府之前,请人通知宋辐先回避,防的就是有她预料不及的变故,可惜虞沨安排的暗卫早将宋辐盯得密不透风,他才刚出城门,就被人阻拦了去路,宋辐居然胆敢“拒捕”结果就被揍成了这副模样。

堂上诸人,唯有大长公主与卫国公“深悉真相”二爷与三爷只听长兄囫囵提起他们还有个庶弟正是李先生,与父亲和府里丫鬟那段旧事,并不知宋氏牵涉其中,这会子瞧见胡大夫登场,苏轹与许氏尚且不动声色,利氏依稀觉得这大夫有几分眼熟,唯有苏轲,惊异得眉梢长挑,一直握着杯盏的手指忍不住紧紧一扣。

虞沨这时说道:“冬雨自从到了王府,多番笼络罗纹,在她面前极尽挑拨,旖景听后已经生疑,告知了我,又因我奉了圣命,暗察青缎杀人案,觉得线索隐隐指向宋氏,对她一家早有戒备,冬雨前次不惜犯矩,贸然明闯厨房,受了责罚,不久宋氏就寻旖景,提请让冬雨归家,旖景便怀疑她们在筹划阴谋,哪知这么一盯,竟发现宋辐联络胡大夫,又打发了他次日离京,我将人扣留,一审才知宋辐从他手里买了〖砒〗霜,授意冬雨带入王府。为防万一,旖景着人暗中换了冬雨私藏的毒药。”

宋辐这时已万念俱灰,像只死狗般瘫软在地,冬雨骄横不在,怔怔跪在地上,便是宋嬷嬷,这时也掩饰不住眸底暴涨的阴冷。

虞沨继续说道:“哪知这么一审,胡大夫又交待了一事,原来宋氏早在两年前就买通了他,授意他在替眉姨娘诊脉时,谎称眉姨娘避免不了小产。”

利氏这才想起胡大夫是谁,惊异地捂紧了嘴。

黄氏狠狠一个冷颤,孤疑地看向宋嬷嬷——这恶奴竟对二房下手,何故?应是对国公府早怀恶意,枉自己谨慎一世,竟没察觉她是个毒瘤,居然与这样的人联手!

“宋氏,你还有什么话说。”大长公主眉目仍不显怒意,只是越发冷漠。

“公主,这是陷害!”宋嬷嬷已知今日凶多吉少,却仍然紧咬钢口,妄图狡辩。

“宋氏,你与其养子、孙女身犯谋害、诬赖宗室两重重罪,依律,当交大理寺、刑部受审,可不是你拒不认罪就能蒙混过关。”虞沨好意提醒。

再无退路!

宋嬷嬷这么明智的一个人,当然知道胡大夫这么一个人证落网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深悔一时大意,低估了世子夫妇——世子就是一个病秧子,从阎王手上脱身才没几年,世子妃更是不谙世事,就算有个才名,又顶什么用,甚至看不穿黄氏这么一个继母的险恶嘴脸!

哪知一时轻视,竟然就翻了船!

这时“傲骨铮铮”的冬雨已经嘤嘤哭了起来,拉着宋嬷嬷的衣袖,满面惶恐。

宋嬷嬷狠狠吸了口气——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好在她的手里还有一面“免死金牌”即使如此一来,与大长公主算彻底翻脸,再难以趁她不备祸害国公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保命才最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公主,您可不能将宋辐交给官衙,毒害宗室祸牵三族,如此一来,便是国公府各位主子也脱不开干系!”

此言一出,除了已知真相的几人,与完全听不懂这些你来我往的利氏,在场诸人的神情尽都惊异难捺。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尘埃落定,各得其死

远庆六年的七月某日,一定是冬雨终生难忘的一天,短短一个午间,她的心情经历了几番起伏——紧张、忐忑、期待、〖兴〗奋、惊惧、饶幸、懊恼……刚刚在见到胡大夫时,尚且万念俱灰,以为必死无疑,哪知又听她祖母说了那一番话……

冬雨难以言喻她亲耳所闻,与五味陈杂的复杂心情,竟从双膝跪地的姿势一撑胳膊站起,一双哭得红肿的柳叶目难掩惊喜:“祖母……您的意思是说父亲是老国公的骨肉?”

这代表着什么?难怪祖母曾教导她要表面谦卑,心怀“远大”屡屡教导着她莫要小看自身,她不是普通奴婢,她的身份“贵不可言”!

冬雨实在想要大笑,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满怀挑衅地飘向旖景:“世子妃,我真想不到,原来,我也当唤你一声五姐姐。”

这般得意忘形地作态,倒让大长公主忍不住唇角含笑。

旖景更是莞尔,却依然看也不看冬雨,只是微微一叹;虞沨揉了揉眉心,抚了抚衣袖,扭头去看照入门楣的金阳,这时恍若剑气;卫国公还是维持着正襟危坐;黄氏忍不住挪了挪酸软的膝盖,怔怔看着冬雨,又看向宋嬷嬷;苏荇与董音依然垂眸而立;二爷苏轲难掩讶异,利氏更是扶紧了腰,嘴巴张成能塞入一个鸡蛋的形状;三爷苏轹与妻子许氏对视一眼,都带着少许意外,但目睹大长公主与卫国公不动声色,随之又云淡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