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欢喜农家科举记(370)+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孟中亭前脚刚走,那彭久飞后脚就到了张盼波处。他进了院子就先将院子扫了一遍,张盼波晓得他果然是来找孟中亭,也并不作声,问他,“彭二爷所来何事?”

“哦!”彭久飞先上前给张盼波行了个礼,呵呵笑起来,“早该来拜访按台,只是念着按台日夜忙碌,不敢叨扰。”

既然不敢叨扰,还来做什么呢?

张盼波面上不表,请了他坐下喝茶,“无妨,到底近了乡试,做考生的,总是比我等更忙碌些。”

彭久飞也不是特别能捏得准张盼波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张盼波是孟中亭的义父,恨不能穿进孟家的裤子里,不过这张盼波其人,本事也就普通,不然不会许多年还在这个位置上不挪窝。

孟中亭避到了张盼波这里,他要是不说不做,岂不是被那孟小六一招制住了?他彭久飞是什么人?能被一个小娃制住?若不是使出些手段,倒让人瞧不起!

他琢磨了一番张盼波,想到年初生在自己身上,后来又不了了之的案子,纵然他有本事翻供,可也得张盼波不追究,如果张盼波这个巡按御史追究,这事不会这么顺利了结!

这样的张盼波,彭久飞递了帖子上门一探究竟,没想到,帖子进门没多久,他人就被请了进去。

只是那孟小六呢?

彭久飞也不能敞开了跟张盼波要人,他道,“若说忙碌,倒也不至于,只是前两日看了一位友人做的文章,直觉写出文章之人,今科八成要中举,所以便要寻此人讨教一番,偏此人不爱见人,乡试在即,学生总以为,还是把文章讨教明白的好!”

他说什么文章,说什么讨教的,说来说去,不就想说孟中亭吗?

张盼波接了他这一招,装作感兴趣道,“哦?竟有这样的事?是何人所做之文啊?”

彭久飞一听,赶忙道,“不巧,正是令郎。”

张盼波自己的儿子并不在此地,彭久飞说得哪还有别人呢?

彭久飞只把眼睛盯在了张盼波身上,张盼波到底什么态度,就看眼下了!

他见张盼波沉吟了一下,忽的一笑,“原来是小六!”

彭久飞连道正是,“不知可否能见到令郎,讨教一番文章?”

张盼波又沉吟了,彭久飞见他同自己磨蹭来磨蹭去,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回数,不禁道,“按台今日可是要去贡院巡视?若是令郎一时不便,按台自去巡视,学生在此候着便是了!”

“这……”张盼波看了他一眼。

张盼波虽然没有答应,可这一路也没反对,他只是夹在孟家和彭家之间不好决定罢了,彭久飞笑着做了谦逊模样,“既然是前来求教,自然要耐得心思等待,学生可是诚心前来的!”

他把话说得这么圆,张盼波若是拒绝,都有些说不过去了,但这正是张盼波的意思,他不要搅进去,让彭久飞自己来好了!

“也罢,你等吧!”

说完一抬头,同彭久飞眼神对了个正着,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四个字。

……

张盼波往贡院当差去了,临走的时候吩咐下人,明面上要听孟中亭的吩咐,但是彭久飞要如何,也尽量满足。

他甩了袖子去了,自觉卖了彭家一个好,至于彭久飞和孟小六之间到底做什么玩笑,他也就不管了。

他可以不管,但孟中亭就急了,偏偏那彭久飞嚣张得很,在他院门前又是读文章又是问问题,真就一副讨教的模样,他完全被困在了院子里,心烦意乱地恨不能同那彭久飞打起来,打个头破血流,一分胜负才好!

可这是张家,不是孟府,他怎么打?!

第402章 定力

整整被困了一晌午,那彭久飞完全没有走的意思,还询问了张家的下人,问张盼波什么时候回来,说可能还要叨扰两顿饭。

孟中亭真是怕了他了,偏张盼波府上除了他一个正经主家,只有两个姨娘在,孟中亭不能一直躲在院子里不出去,那岂不是真的怕了彭久飞。

他让松烟开门,松烟一脸为难,孟中亭冷笑,“我就不信他能吃了我!”

他自己上前拉开了门栓,彭久飞一见到他就上下打量着笑起来,“今儿也没穿那件水红色的长袍呢!还是那衣裳,你穿着俊俏!”

孟中亭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来讨教文章吗?我可是在你义父面前过了明路的!”

孟中亭根本不想同他打马虎,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回彭久飞不再扯东拉西了,“不是想跟你做朋友吗?想跟我彭老二称兄道弟的人,满大街排队,连你四哥五哥都上赶着,怎么偏你瞧不上我呢?我总得弄个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和人之间能结为好友,靠得是志同道合的缘分,你我不是同路人,有什么可交结的?”

彭久飞听了也不恼,“不是同路人的多了,我彭久飞的朋友什么样的都有,你不同我交结一番,怎么知道你我不是同路人呢?”

孟中亭想说抬眼一看就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彭久飞不等他开口就道,“咱们得先交结一番,才好确认是否是同路人,不然就算你一方拒了我,我也得找上门弄个明白!”

这就是说,无论如何,都要孟中亭同他结交了!

孟中亭勃然大怒,“你……”

“嘿!别急,眼下乡试在即,我给你几日考虑,等到乡试过来,咱们再说此事如何?”彭久飞目光不住盯着孟中亭,“我只盼着你考过才好,来年,咱们一道往京城会试,可不就是同路人了?”

他说着,呵呵地笑,笑得孟中亭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那彭久飞却挥了手,“走了,乡试之后再上门拜访!”

他还真就走了,只是孟中亭定在了原地,看着彭久飞离去的目光放着冷箭。

松烟急的不行,“六爷,六爷,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论如何,乡试前的日子总算安宁了。

“回去吧?收拾东西。”

“回哪去?”松烟不太明白。

“回孟家院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他是来张盼波处避难的,可张盼波什么都帮不了他,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孟中亭觉得自己以后可能都不用来了。

当日,孟中亭就让松烟收拾了东西,带着人和行李回了孟家。回去的路上,孟中亭一直脸色不好,到了晚间,竟然从梦里惊醒三次,松烟想请大夫,他又不许,松烟没了招,悄悄让人给崔稚送了个信。

崔稚得了消息立时就赶了过来,还从街上请了个大夫一块过来,跟着一并来的,还有魏铭。

大夫替孟中亭诊了脉,说大事倒是没有,乃是心神不宁导致的,但这样最怕寒邪侵体,让着意着些,然后开了两副药,让孟中亭早晚喝了暖身。

魏铭已经从崔稚口中得知了他的情况,当下同他道,“既然是乡试后再见分晓,那便安心乡试,等到考完了试,正经同他过招,眼下不要耽误了咱们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