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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371)+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孟中亭也想这样,可他年纪小,哪有魏铭那份儿定力,魏铭也瞧了出来,同他建议道,“若是耐不下心来做文章,便练字,到了这个时候,把心沉下来最要紧。”

崔稚也在旁边说是,“我们魏案首每日都练字,他要是烦躁还刻小印呢!你瞧这个小兔儿就是他刻的!”崔稚展示了她拴在腰上的兔子,不只是兔子,崔稚到外头同人谈生意的那枚刻了“崔七”的小印,也是魏铭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孟中亭又惊叹又佩服,“我不及良多!”

说着站起了身来,让松烟磨墨铺纸,“先连上五十个大字再说!”

崔稚直道好,魏铭也点了头,“好男儿志在四方!”

……

等到孟中亭情绪稳定了许多,崔稚和魏铭才告辞了去,崔稚在马车里叹气,“这个姓彭的,到底想干嘛呀!”

魏铭并不言语,眼下说什么都没有作用,既然彭久飞说了考后的话,那就想把乡试考过去再说吧,但愿孟小六这次能顺当些,过了这场乡试,得一个举人的身份,而不用等到三年以后了。

魏铭暗暗想着,崔稚凑了过来,“魏大人,还得多谢你,你劝人果然有一套。”

魏铭可就笑了,“下次你再请我我劝人,可是要收费的!”

“啊?魏大人你掉钱眼里去了?”他现在动不动跟她谈钱,没救了!

魏铭说是,“既然是你拜托我去的,自然是要收钱,除非我自己愿意去。”

“可孟小六同你也是好兄弟吧,你不是自己愿意去的吗?”

魏铭却问她,“既然他是我兄弟,你又为什么来请我拜托我呢?”

崔稚快被他绕糊涂了,一转眼又琢磨了过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太在意孟中亭那可怜孩子了?

她叹了口气,关心则乱了。魏铭没有开口打扰她,也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人和人之间,是不能强求的。

唉!

——

乡试分三场,第一场在八月初九,第二场是八月十二,第三场是八月十五。

三场下来考到中秋月圆,不过好在每场考试都只考一天,和崔稚曾经听说的清朝的一考三天不一样,还是明朝的形式。

这种考试,考生要轻松很多,不然三天关在贡院里考完,出来人都得瘫了。

贡院里有开火做饭的地方,崔稚和苏玲忙活了半夜,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些即食的东西,也另外准备了食材和水,温传紧张的一天都没吃饭了,崔稚给他熬了一大锅粥,让葛青捏着鼻子给他灌进去,“总得进点东西吧!”

魏铭还算淡定,让崔稚在墨西哥烤肉卷上撒点芝麻,“吃起来更香。”

崔稚一看他还琢磨着怎么吃更香,也就放心了。

到了后半夜,整个济南城都动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灯光连成了一片,照的整个城灯火通明。

要进场了。

第403章 入场

道试的时候,五更天入场,到了乡试,四更天前,就要带着笔墨砚等考具在龙门前齐聚。

能不能鱼跃龙门,就看各自的本事和造化了。

入场门分东西中三门,临巡官点中门,其余两门由其余官员把手,山东的县试,站在中门的,就是张盼波。

不过这种时候,就算是张盼波亲儿子来了,也不能随便上前,毕竟人员众多,一省应考的秀才都聚在此地,很容易出乱子。

为了避免人员拥挤混乱,各个县分开来入场。和童试不一样的是,童试的时候点高脚灯作为这个县的醒目指示,而乡试则用长牌灯来指示,长牌灯上贴着各个县的名字,轮到那个县的考生入场,就点燃哪个县的灯提示。

一明一暗之间,心神都跟着提了起来。

贡院前官兵的人数亦不少,大多数考生都安安静静的,若是说话,也是窃窃私语。

但是龙门前却时不时发出惊叫之声,听得崔稚忽的想起魏铭跟他讲的考神脸前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字牌,和时不时的吹角喊声。

崔稚超小声问魏铭,“魏大人,刚才龙门前嚎叫的,都是夹带小抄的吗?”

乡试的搜身可比童试严格多了,别看是黑天,可龙门前通明如白昼,搜身的人各个长着一双火眼金睛,刚才有个考生,鞋垫反面夹带了小抄,都被搜了出来,那搜查员冷笑,“一只鞋垫又咸又臭,另一只却干干净净,你当我鼻子是蒙的吗?!拉下去!”

魏铭告诉崔稚,“是夹带的人,这一晚上,还多着呢!”

“明明都这么严格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以身犯险?!”

魏铭笑笑,“因为可以蒙混过去的人,更多。”

这就厉害了,毕竟古代不是现代,没有搜身专用的东西,也没有摄像头监管,可是崔稚就是不明白了,“乡试考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小抄有什么用?”

“都是压了题的人,准备了好几份举人写好的文章,若遇见相似的题,便能凑上。”

崔稚佩服,又想起了邬陶氏妄图陷害魏铭那次,她把魏铭的考具一一翻点了一遍,又提醒了葛青他们翻点,免得有人使坏。她这边忙完,见着排在前面的益都县已经准备上了,便先去益都县队伍里瞧一瞧。

孟中亭和邬梨他们都是青州府益都县人,包括孟氏一族,邬氏一族,全都是,比着安丘县队伍可要壮大多了。

邬梨不知道哪里摘了片叶子在嘴里嚼,崔稚问了问,竟然是薄荷,邬梨说,“我这儿正犯困呢,松烟给我的。”崔稚嘱咐了他别忘了查点考具,又挤到了孟中亭身后。

孟中亭倒是没嚼薄荷叶,因为这孩子已经够紧张了,脑门上都是闪烁的汗水,崔稚叫了他,递了个帕子给他,“你听见刚才,查出有人鞋垫里有小抄的事了吗?”

孟中亭摇头,崔稚讲给他听,“……人家搜查官真怪可怜的,这一晚上过去,还不知道闻了多少臭鞋垫子呢!闻到后头,估计三天都不想吃饭!”

松烟当先笑喷了出来,站在孟中亭前边的孟家老五也笑出了声,他只问孟中亭,“这是谁呀,说话这般好玩?!”

“是我一个同庠的妹妹。”孟中亭赶忙解释,孟家老五还要问什么,益都县的长牌灯突然亮了,有人在前面招呼了一声,“益都县,进场!”

来不及说话了,崔稚拍了孟中亭,“旁的事都不要问,只做好你的文章就行了,等你考完,咱们一道吃锅子!”

锅子还没吃到嘴里,孟中亭已经暖了心肺,他大幅度点着头,“好。”

益都县人进了考场,安丘也就快了,崔稚小跑着回到了魏铭身边,瞧见魏铭正瞧向中门口,崔稚也看了过去,“彭久飞?”

崔稚不由嘀咕,“我看他那个不学无术的样子,还以为他要找人替考呢?要么就是有人给他泄题,不然他怎么考过呢?”

魏铭没太在意崔稚说得话,反而看见那彭久飞往张盼波脸前站着,等着被搜身,他咧嘴嘴,朝那张盼波笑了一下,张盼波的表情魏铭瞧不清楚,但飞快地跟那彭久飞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