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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369)+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孟中亲不由地提点孟中亭,“那彭久飞是通政使彭助的亲儿子,而咱们,不过是大伯父的侄子罢了!若是大伯父家的大堂兄在此,那厮不敢放肆,你三哥我却没这个面子。”

话说到这个地方,孟中亭也不能再难为孟中亲了,相比孟中亲是二房的人,自己好歹还是大伯父嫡亲的侄子,可那彭久飞不还是毫不顾忌吗?

那他能如何办?临近考试了,还能写封信寻父母外祖求救吗?

这些事,孟中亭自己都理不清楚,他并不想告诉崔稚,一来,崔稚是个急脾气的,上次同那彭久飞便瞪了眼,二来,孟中亭总觉得彭久飞对他的纠缠,实在有些见不得人,更说不出口了。

可他不说,崔稚也不会猜不到。

崔稚问他,“是不是那个姓彭的又来纠缠你了?”

孟中亭张口就要否定,崔稚却盯住了他,“看来是真的。”

松烟在旁叹气,孟中亭让她不要管,“这件事我自己解决便好。”

这话要是出自魏铭的口,崔稚当真就不用费心了,到底魏大人的办法层出不穷,但孟中亭在她心里还是那个婴儿肥未褪的小男孩,她实在有点不放心。

“小六,是不是你三哥他们也帮不了你?”

她都猜到了这个份儿上,孟中亭还如何隐瞒,他低着头点了一下。

崔稚见状,不由地思索了一番,问道,“我记得你那巡按御史的义父,是在济南做官,如今还在不在?”

她说得人正是当年用来吓唬王复的山东巡按,张盼波。

张盼波是孟中亭的义父,虽然官位不及三品的通政使,但是权柄不小,尤其在山东地界。

据悉,张盼波在这山东巡按的位置上坐了许多年,承蒙孟中亭的大伯父孟月程关照,好像明年开春就要升官了。他和孟家一体,又是孟中亭的义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但是孟中亭支吾了一下,“这等事情,怎好同义父言明?”

崔稚晓得他惯来面子薄,若不是她猜到,他连自己都不想说,更不要说同长辈了。

崔稚琢磨了一下,“不说便不说了,你只说在这里思绪不安,想去你义父处暂住几日,反正就要开考了,他怎么会拒绝你呢?”

这样一来,孟中亭住进了张盼波府上,那彭久飞也就不好大摇大摆行骚扰之事了。

孟中亭听得眼睛都亮了,“小七,这么好的办法也就你能想出来!我真傻!”

崔稚见他这般,也跟着高兴起来,心道,你一个小小初中生,哪能跟我比呢?我可是比你大了近二十岁,天增岁月人增寿,脑子不能破又旧!

两人安安稳稳说了会话,崔稚把东西拿了出来,松烟跟她道,“夫人怕少爷再犯了童试时候的毛病,把那两个灶上的婆子也遣了过来。”

崔稚连声道好,“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她说着,让人把两个婆子叫来,又点了两句,孟中亭到了张盼波府上,她也一样不好上门了。

当天下晌,孟中亭就住进了张盼波的府邸。

张盼波给他收拾了个僻静的院子,听说他考试紧张,又安抚了一番,笑道,“你爹也是这个毛病,亏得这两个婆子做饭合你的口味,还能压制一番,不然实在是有你受的!”

他又道,“义父今次正是乡试的临巡官,我给你安排了人,若是你考试时候身子不妥,可不要拖着,快快报与我,我寻了大夫给你诊治,许就不用出贡院了!”

乡试三年一回,备考三年甚至十年二十年的,大有人在,进了贡院,心里紧张,总容易出点事,孟中亭就是考试紧张症的一类人,有张盼波能给他在贡院里寻大夫,若是能当场治好了,还是能接着考试的,不会一耽误就是三年!

旁人哪有这个机会呢?毕竟是临巡官,总管贡院内外看守之事。

孟中亭得了这么僻静的院子,又被张盼波喂了这么一颗定心丸,这心里立时就安实了,当天晚上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张盼波要去贡院里当差,早间同孟中亭一道吃了早点,他见孟中亭吃那墨西哥烤肉卷,自己也尝了一个,意外好吃,“这玩意看着是那贩夫走卒吃的东西,没想到味道不一般!”

孟中亭听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心道苍蝇馆子里的美味,一般都比正经后院厨子做的好吃,大概义父没怎么吃过吧。

他正想着,有小厮过来通传,说有人上门拜访,“……说是莱州彭氏的彭二爷,这是帖子。”

小厮把帖子递给了张盼波,孟中亭手里的筷子,一不留神,乒乓落了下来。

第401章 被困

彭久飞追了过来,还光明正大地递帖子上门,要堂而皇之地来纠缠。

孟中亭后背出了冷汗冒了出来,“义父,此人我不想见!”

“嗯?”张盼波意外了一下,“这彭氏的二爷,你不想见?为何?有什么龃龉?那可要说开,人家都上门来了!”

是那彭久飞单方面纠缠,这个怎么说开?!

孟中亭沉了一口气,“义父,此人过于玩闹,我不甚喜欢此人,但碍于孟彭两家脸面,不想撕破脸,这才避到了义父这里,没想到此人竟然还找上门来,脸皮之厚,实在让人想不到!还请义父遣了他回去,义父自去贡院当差,儿子在家安心读书。”

张盼波看着手里的帖子,又瞧着一脸愤懑的孟中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彭久飞他怎么能没听说过?是那莱州彭氏的霸王,同他爹一样,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偏他爹彭助左右逢源,自从调回京里,便一路青云直上,现如今和孟月程是一级的大员,且任着通政使的职位,得今上的看重。

彭助平步青云,彭久飞自然仗势嚣张,年初的时候,他往莱州巡按,就遇上了一个案子,牵扯那彭久飞,他正不知道怎么处置,谁想证人一夜之间全部翻供,这样的手段,他这个巡按就是想当青天大老爷,也伸不开手脚,况且,特特得罪彭氏,对他一个根基浅薄,尚且要依附孟家的人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张盼波看着手里的帖子,轻笑了一声,“可这位彭二爷,并未说是来寻你的,若是就这么将人赶出去,会否失礼?毕竟是拿了帖子上门的。”

孟中亭讶然,睁大眼看向张盼波,张盼波把帖子放到了桌子上,“兴许是你多想了吧。”

孟中亭竟然无言以对。

张盼波使人去请那彭久飞进来,又让人撤了桌子看茶,更是吩咐了小厮,说晚去贡院一会。

他这一番作为惊得孟中亭下巴快掉了下来,虽然他和义父相处的时候不长,可从来都是父慈子孝的场景,他以为义父对他疼爱有加,可如今……

小厮已经去了一会了,孟中亭顾不得惊愕,“既然那彭久飞是来寻义父的,儿子就先告退了!”

他说完,拔腿离去,张盼波瞧着,不由可惜地叹了口气,“到底年幼,又是娇纵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