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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86)

作者: 妖妖不惑 阅读记录

没一会儿就见徐新文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到孙私娘这边才开口问徐婶子道:“娘,是你说要多添一块地给二娃子做坟?”

徐婶子看看新文媳妇的老娘:“是我说给二娃子也做副棺木,不过不用另外添地做坟吧?跟她娘埋在一起不成吗?”

“哎呦,婶子这说的啥子话?”那跑去报信的女人瘪瘪嘴:“哪有一个坟里埋两辈人的,回头逢年过节我家娃儿给他堂婶子上坟磕头,不是连堂弟娃儿也拜了?”原来这个女人是徐新文大伯家的大儿媳妇,她家的儿子徐新文家的娃要叫一声堂哥的。

“逢年过节的上坟磕头?”徐新文一听这话就一头鬼火:“那你家今年有没有去给我爹上坟?莫说是庆娃子的堂婶,我爹你还要喊一声二伯。”

“莫扯那些歪歪,反正你想要你家娃埋到徐家祖坟里就要再添一块地。”说话的男人就是刚刚跟出来的那个徐新文的堂哥徐新勇:“都是老徐家的人,你用地我们不说啥,补我种子钱一块地三个银元。”

徐新文气愤的上前就一把楸住他的领口:“滚球!一块坟地莫得三分,你家用的啥麦种值三个银元?”

那男人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你管我用的啥麦种,反正我家每年从那块地上收的粮食就那么多,你要不补我种子钱我就不腾地把你,有种就莫把你媳妇和娃儿葬在徐家祖坟地里。”

“你个狗东西,不是人。”徐新文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直跳,血红瞪大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

伍哥赶紧从后面架住他的双臂:“你老实点,进枪队的时候就说过不许随便打架,少爷在这里哩。”

“咋?就是当着杨少爷的面我也是这话。”徐新勇护着头脸心虚的瞅了瞅杨茂德:“我家又没少交租,杨少爷也管不到徐家屋头的事。”

杨茂德冷冷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我是管不到你家屋头。”

“徐新文把麦种钱补给他。”徐新勇夫妻两个露出得意的笑意,杨茂德拉开伍哥的手:“你家种祖坟那点地就能有这么好的收成,这么说来养活你们一家是绰绰有余的,明年,哦应该说今年,就不要从我家租地回去种了。”

伍哥听完杨茂德的话低头闷笑起来,用手使劲拍了拍徐新文的肩头,一旁的孙私娘这时也咳了声开口说道:“我让鑫娃儿做了小匣子,可不是要把娃儿和他娘葬一起。”

“这世上最重的就是父母缘和儿女债,两好就是缘,对不上就是债。但是不管是缘还是债都是带不走的,人死吹灯灭,空手来最好就能空手走。”孙私娘拍拍新文媳妇的老娘:“活的人莫要留,死的人也莫要留。”

“这娃儿要送去明洞,你回头打几斤香油过去添个供奉,后头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办。”孙私娘说的明洞是三星乡边的一个公祭,有孤儿寡老或是外乡人死了会送到这里,明洞实行火葬,有挂念的无非就是送几斤香油过去,在供桌上点盏油灯有思而不具名。

徐新文擦掉眼角的泪水应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三个银元抛到徐新勇脚边,冷笑一声:“拿去,看看这三个大头能养活你家不。”

银元落地的脆响久久回荡在清冷的冬日空气里,片刻就听到一声干嚎:“杨少爷!杨少爷!你不能做这事,你这是要断我们一家的活路啊!”

杨茂德背着手跟伍哥晃悠悠的往外走,伍哥回头呸了一口:“活该。”

然后转头看看杨茂德:“真要收了他家的地?”

“你就是个刀子嘴。”杨茂德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放心,他家那厚脸皮的老头子明天肯定就会求到我爹跟前去,没脸没皮的人啥时候都饿不死。”

正说着就见茂兰提着裙摆小步的跑了过来,远远的看到杨茂德和伍哥就挥了挥小手:“大哥,赶紧回主院,大伯家来人了。”

“今年这么早?”杨茂德快走两步过去扶住她。

茂兰仰头一乐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大堂哥和大堂嫂都来了哩。”说着转头看了看伍哥脚上的棉鞋,抿嘴给他了个笑脸。

笑得伍哥一股热气从暖烘烘的脚底板一直透上了头皮,油黑的脸膛变得刺啦啦的。

☆、杨茂泉夫妻

回到杨老爹的屋子里就看到,杨茂泉和他媳妇儿两个正围着火盆陪大家说着闲话,大堂嫂带着些谄媚的笑拉看着阿祖身上的毛衣:“啧啧,不是我夸,这比商场里卖的都细致,真的是弟妹自己织的?”

“唉,我还以为堂弟一家在乡下受了苦哩,看看这穿戴,城里的小姐也比不得。”

“哟哟,瞧瞧这镯子,水头多好。”她拨弄着阿祖手腕上的白色玉镯:“要我说弟妹这么白的皮肤还是要带绿玉才相称,你看我,熬日子熬得又黄又瘦,也就带带这白玉的东西。”

“呵呵,堂弟妹把镯子给我带带看呗,要是称头回头我也喊你堂哥买去。”

阿祖不自在的把手抽回来,这个初次见面的堂嫂子笑得好假,这比哭还渗人的笑声让她汗毛直立。看到杨茂德进来,阿祖赶紧站起身往他身边凑凑:“你回来了?你在这里陪堂哥堂嫂,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也不等杨茂德开口,便扶着茂兰的手把她也带了出来一边小声抱怨:“你们三个鬼精鬼精的,一个跑去找人两个跑去烧茶,就把我留在屋头。”

“这个大堂嫂好烦人哩,刚结婚那年跟大堂哥来拜年,说话阴阳怪气,吃饭挑东挑西,走的时候还把茂梅那年新添的一支簪子顺走了。”茂兰讨好的晃晃阿祖的手:“我们三个现在看到她就想躲,往年都不见她来,今年也不晓得又犯了那方的邪神。”

说着话出来看到院边上还没走远的伍哥,便出声叫住他:“伍哥,我爹说叫你拿钱去外头,把送大堂哥他们来的滑竿打发走。”

说着又嘟起小嘴:“这都是什么人啊,租个滑竿还要我家给钱。”

伍哥点头答应又问道:“那明天还派人去双凤接杨县长吗?大公子今年来了,杨县长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要去接。”茂兰回头瞥了眼屋里:“那个晓得这两人抽啥风,说是去堂嫂家拜年赶上有顺道过来的车,切,堂嫂子家就在县城头,啥顺道车能顺道这边来?估计又闯啥祸,来找我哥给他擦屁股。”

这事还真被茂兰猜准了,屋里面杨老爹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大堂嫂翻捡着桌上待客的瓜子糖果,一边不屑的撇嘴,屋角落里杨茂泉拉着杨茂德窃窃私语着。

“唉,你是不知道啊,那哪里是一个乱字说得清的?”杨茂泉挠挠下巴:“举个例子说,一块布上午是百法币,你看中了想要买等跑去店里就涨到了千法币,你还想买跑去银行取钱回来就变万法币了。”

杨茂德往后一靠:“这也是意料中的,从二四年开始推行纸币兑换银元,从原来的十四角到现在六十角,说实话我还觉得能坚持这十多年到今天才崩了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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