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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408)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返程时少了那十万大军,行速更要快上许多。但在婠婠看来这速度还是如乌龟似蜗牛,若非她有着身为人质的自觉,一早就脱离这以马力行进的队伍,以轻功御风而行。

她的心思全在赶路之上,倒是没留意那流水样送到她面前的补品。注意到这些的唯有锅铲,但锅铲是个专注于动手的人,除了将那些补品变成补汤外,也没向婠婠多提什么。

一个只关心婠婠的眼色和针线脂粉的金莺,一个只关心食材是否被激发出了最大功效和美味的锅铲,再加一个终日看着长腿女校尉发花痴的凤寒。婠婠得以专心的关注赶路。

直到行至了黄河岸口,婠婠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这一走,揪出遁四门潜在北地的暗探、平定北地、覆灭遁四门的重大剧情就都没有她的份儿了。

婠婠立在那浩浩荡荡、滚滚滔滔的河水中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长叹道:果然,她拿的不是女主的剧本。

叹过后,婠婠也就没再关注自己的剧本问题。

反正她来这个时空也不为了走什么女主路线,她是来享受人间繁华的。这一点从没变过,也没打算要变。

因要赶着渡河,前几日甚少休息。渡河之后,队伍便停留了下来,稍作休息。

眼看着汴梁城就在不远处,居然这个时候停下来休息。

婠婠直接寻到赵子敬账外,却发现一名身着县令官服的人正跪在帐门外。分明这河边扬着湿润的风,温度并不怎么太高。这位却汗流浃背,一张脸白的格外显眼。

不用进帐就能感觉到气氛很是有些不对。

显然,停在此处不是为了休息,是另有情况,而那情况绝对跟跪在此处的这位脱不开关系。

作为一个人质,婠婠停住了脚步,避免刺探之嫌。但她也没有立刻掉头回转,而是立在一旁向那白脸的县令瞪去。

婠婠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心焦而已,心焦难免火大,火大又寻到了令她心焦的缘由,她是做不到假装没事,回去安安静静的等着的。

毕竟身份不同以前,她也不好干涉。不回去,不干涉,站着这里瞪几眼总还是可以的吧。

那白脸的县令不明内情,乍见到婠婠时很是抖了几抖,那是从内心到身体的全方位抖动。

他只知官家北行,却不知官家究竟是去做什么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官家会带了这煞神回来。看这煞神锦绣罗衫,在这营地中穿行自如,他的心越发的慌张起来。

他的官声一向很好,那贪污违律之事他很少做,即便做了也是做的干净利落,隐无人知。当年那件事情更是隐秘至极,一干知情者全都被他处理了个干净。

他不过小小一县令,官家日理万机,此行又是返程路过,汴京就在眼前,如何就忽然停下来查他。

此事必有着内情。

白脸县令不敢去看婠婠,却越是不敢看就越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越是猜测就越是恐惧起来。当年的天门是何等可怕的存在,那些证据在销毁之前,是否就被天门察觉到了什么。

不不不,不可能。天门事务何其繁忙,怎么会有闲时间来细究他那些无碍大局的事。

可若不是这煞神向官家说了什么,官家怎么就会停下来查他?

☆、第四百一十八章 谁家的人质不是混吃混喝的 怎么她还要干活?

婠婠见那白面县令不住的发着抖,不禁微微一愣。她仿佛又重新找到了乍然进入到这具身体时的美好感觉。

为了确认,她极尽着能力拿出了一个凶狠凌厉的气势来。

果然,那白面县令狠狠的抖了一抖,脸色越发的白成一张纸。

婠婠的心情稍稍的好了那么一些。她正待要让自己的心情更好些时,便见寿喜出了营帐,径直的行到她面前来,躬身道:“明大人,官家让您进去说话。”

婠婠的注意力重新收了回来,随着寿喜走进帐中。两人一前一后的迈步,眼睛都往营帐处瞧着,谁都没注意那白面县令如临崩溃的惊惶神情。

帐子里的气压果然低的很,除了几位将官并一众内侍外还立了两位文官,一诸人等都仿佛都屏了气息般,除了赵子敬翻动纸张的声响,再没有什么动静。

见婠婠进来,赵子敬抬起了眼,问道:“在外面站那么久,可是有事?”

婠婠立刻点头道:“有事,当然有事!想问表哥何时能启程。”

话音一落,帐子里的气氛微微的起了波动。

许多道视线侧了过来。

这语气听着像是着急赶路,这神情就更加像着急赶路。

怎么这位倒比他们还急?

赵子敬看了婠婠片刻,正待开口便听帐门外那县令哀声的告起罪来。供认详细,态度良好,其缘由因孝因情,字字句句皆透着悲剧无奈,其声调凄凄哀恸,令人闻生同情。

他供认的是多年前顶替兄长功名为官之事。

而赵子敬之所以停留在此,是因着在渡河时见到了一张状纸,状告此地县令以权谋私,枉害人命。

案子虽大,实也不值赵子敬动用这般阵仗来过问。但这案子关系到了官风官纪,更关系到百姓之利,又是出在京都边沿,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无论是出于理智的考虑还是情绪的刺激,这个阵仗都是必然。

帐子外那告罪陈情之声清晰的传进来。

帐子内有资格抬眼的,全部将视线投到了婠婠的身上。

这县令的官声一向不错,方才也一直对那状告之事连连道冤。怎么明大人一来,这县令就莫名奇妙的招出条他们并不知道的罪状来。

婠婠并不知道那县令是因为什么跪在外面,听得此刻他招出了罪状,便以为事情能了了的,不由得眼带兴奋的问道:“可是能走了?”

赵子敬凝神听了一阵,也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究竟倾向于哪一种。片刻后,他向婠婠笑了笑,将手中的状子一折递予寿喜,示意寿喜将它交到婠婠的手里。

“有劳弟媳。”说这话时,赵子敬抬手指了指账外跪着的那位白脸县令。

婠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的看了看,脑中心间一齐的出现了串省略号。

这是叫她去问案?

她不擅长啊!

而且,他为什么用她用的这么自然而然。谁家的人质不是混吃混喝的,怎么轮到她这儿还要干活?

但要拒绝话,会下了赵子敬的面子吧。婠婠略略一滞,也就拿了东西走出了账外来。

不擅长不是问题,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能问出来最好,早一刻问出来早一刻返京。问不出来的话......嗯,真要问不出来,再去想问不出来的问题。

婠婠仔细的回想着锦衣捕快们的审案套路,这会儿的功夫里,她已行至那白脸县令的身前。由头至尾她都没有打开那状子看上一看。

人在惊惶之时,总会愈发的疑神疑鬼。此刻那县令见婠婠不去看去状子,心中的恐慌便令他越发的心虚,无论如何都难镇定冷静。充斥在脑海中的满是这煞神的传说和他当年曾经亲见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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