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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魔(121)

魔歪头笑了:“你管魔要言而有信,梦还未做完么?”

时琉咬咬牙,偏偏又想不出任何能叫他让步的法子,她扭开脸,僵持了几息,只能生涩地放低了声:“那便等我死了,你和林叔……”

剩下的话太残忍,她到底没能说出口。

可酆业已经懂了。

“你真当自己是颗仙丹了,还想切成两半。”

最后一点笑色从他薄挑的眼尾褪去,转作肃杀的霜冷。

他从桌前起身,走向苍白着脸偏开头的时琉,直迫得她向后一退,蝴蝶骨撞在床角的柱栏上。

再无可退,时琉回神,略微惊慌地仰头看他。

魔手里凌空握出长笛,凉冰冰的笛骨抵着她下颌,又徐缓向下,如冰凉的水滴落吻过少女的颈线,微隆的胸脯,最后玉笛抵在她心口处。

“记住了,”魔一字一顿,笛骨在她心口点了三下,“你的命是我的,你也不能决定它如何结束。”

“——”时琉张口欲驳。

魔忽地俯近。

几寸距离瞬间变作呼吸相闻。

停在极近之处,魔的漆眸深深溺着她的影:

“玄门上下若敢逼你自戕谢罪,那我便屠它满门弟子、血染它千里青山——我说到做到。”

“酆业!”

余音未能尽。

几次三番停在离她唇齿舌尖极近的地方,最后这次,魔终于没忍住,也不想忍了。

他低头,薄唇微启,衔吃掉了最后一隙距离。

少女唇舌如甘泉醴酿,引魔沉沦。

为了蛊她也动情,他手段尽出,也使尽解数,直到怀里少女被他哄弄得松懈了心神,也恍惚了识思,任他攻城掠地。

那双浅色的眸子垂着细软的睫羽,眼睑下细腻雪白的肤色也沁上嫣然的红晕。

最后离开前酆业未能忍下那点恶意的心思,勾着少女的舌尖唇肉用力又轻地咬了下。

“呜——”

时琉一下子就半醒过神。

睁大的眼眸被雾气沁透了乌黑,更蛊他至深。

魔抬手,覆上她眼睛。

他想起劫境玉上,界门之下,他吻着她被她刺穿胸膛的画面。

“这样死也不错。”

魔自嘲叹声。

最后又吻了下她被他欺负得透红的唇。

七月初九,仙门大会。

仙门大会素来接在道门大比之后,是凡界仙门交流集会的一大盛事。按照往届惯例,道门大比与仙门大会每隔数年召开一次,一直是在玄门与天衍宗两方之间轮流举办,这一届原本该在天衍宗——

但万灵大阵惊天血案出世,天衍宗覆灭,如今的仙门巨擘便只剩下玄门一座。故而今后,也只能在玄门了。

玄门当日雷厉风行,几乎是一夜覆灭了天衍宗,惹得天下风雨,议论纷纷。

虽宗门溃败,但天衍宗毕竟是昔日的两大仙门之一,弟子逃散无数,更有许多下属的小宗门曾与之亲近。

也是因此,最近几个月里,门外关于玄门独断专行,试图控制凡界所有仙门、只听他们一家之言的传论,从未停歇过。

但玄门的长老和弟子们都没放在心上。

——

玄门稳坐仙门之首已是数千年,门内早已习惯了这一点。

多数弟子高傲惯了,在他们心底看来,即便那些小仙门再多不满与议论,这仙门之首的位置一日不易,他们便一日要乖乖憋着,恭恭敬敬,以他们玄门为首为尊。

如此一来,来客中,那些原本就心怀不满的小仙门世家的长老们脸色更不好看了。

宗主峰,百丈广袤的星台之上。

大会还未开始,来客们列席两侧,气氛已经有些暗流涌动。

时琉作为宗主峰的亲传弟子,在掌门晏归一的身后弟子坐席里,敬陪末座。

但道门大比之后,她的风头在如今天下仙门的年轻弟子间,可谓最盛,即便是挖个土坑把自己埋一半,也没法逃过那些四下寻她的火眼金睛。

趁着这会还未开始,不少小仙门的弟子都在往这一角里凑。

更甚还有个别仙门长老,领着自家徒弟后辈过来与时琉见面,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子凡俗世间做媒人的嘴脸。

时琉悟性最高,剑道愈强,但在如何与人相处打交道方面,大概宗主峰上养的仙鹤和鹅都比她强。

于是,当晏秋白从后山归来,就见到被“埋”在人堆里的小师妹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晏秋白觉着好笑,但又不忍看她再被折腾,便在外围清了清声:“诸位。小师妹尚有要务在身,烦请礼让过往。”

“……”

被耽误了亲近这位玄门未来天骄,围着的人们自然是不满的。

但一扭头,看清说话的是晏秋白,再有多少不满也都咽回去了——

面前坐着的是未来天骄,可开口这位却是名副其实的年青一代中的第一人。当年风头之盛,向前放眼百代,从无前人能在同样的年纪达到与他相近的声名。

若非近些年晏秋白愈发自晦自藏,修为更是多少年停在天境巅峰一丝不进,那这天下清名,大约还没人能从他这儿争走分毫。

曾与他齐名的紫辰仙子也不行。

为此,没少有人议论,说晏秋白自晦声名,就是为了给这位紫辰仙子让道。

往事已不可考。

但晏秋白往这儿一站,他们就半点亲近攀附的念头也不存了。

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告辞离开。

时琉身周立刻就清了场。

被困得脑袋都晕乎的时琉十分赞叹,直直盯着晏秋白从前面过来,绕到桌案后,在她身旁坐下。

“师兄,”时琉比划这圈空地,“你怎么做到的?”

晏秋白斟了碗茶,放到她面前,声线温和带笑:“可能我比较凶吧。”

“怎么可能,”时琉捧起茶碗,“你若还凶,那世上就没有温柔的人了。”

晏秋白拿起自己茶杯的手指一停,在杯沿上轻摩挲了下。

几息后,他微微笑着:“以貌取人会吃亏的。”

“?”

时琉入峰三个月,如今最是相熟的便是晏秋白和林叔了,和他说话也早没有最初的拘谨。

闻言她就轻皱了皱鼻尖,不太相信地扭头过去看他:“那师兄是如何凶的呢。”

“等将来一同下山历练,”晏秋白轻碰她茶盏,笑答,“师兄凶给你看。”

“…哦。”

时琉低头,藏起那点期盼又怅然的心绪,捧着茶杯抿水去了。

这方角落正是周边关注的最重点。

见了师兄妹两人相处的场景,其余角落不少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起来。

“玄门内都盛传,这位小师妹要取代紫辰仙子的位置,看来未必是假啊?”

“你忘了?前两日道门大比刚结束,晏秋白可是亲自下场,当众把封十六抱走的。”

“我也看到了!当时紫辰仙子还吐血了呢!”

“难道说,晏秋白和他这个小师妹才是未来道侣?”

“有可能啊,不然之前都说玄门与时家联亲,怎么最近一年里反倒是一点动静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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